火焰熊熊,照亮了围圈看客兴奋的面容,饮酒喷火令人群再度沸然,更多人往这里走来,沈净虞却要逆人流而行。
无数人像堵墙一样挡住她的去路,遮拦她追寻的目光,她很着急,有人撞到她身上,差点歪倒了身子,将将稳住,沈净虞一刻不歇地前行。
“师兄!管循!”
再次挡住去路,只能眼睁睁看着人影渐行渐远,她急迫地喊出了声。下一时,人群中探出的手强硬抓住她的手臂,大力将她扯出拥挤的人群。
火光映得崔陟的面容格外阴沉,沈净虞无法给予任何注意,那个熟悉的身影汇入溪流一般,她找寻不到了。
她的眼睛霎时泛了红,屡次抬起的脚都在他的牵制下难以挪动。
“放开我!”
她扭头大声呵斥,声音和情绪均淹没在起伏的欢呼和掌声之中。
离围观的人群不过百十步距离而已,硬生生划清互不相容的两个世界。
崔陟勉力压抑的愠怒终于泄出几分,他握着她的手腕抬起,让她仰视自己,让她挣脱不了施加的束缚。
他给的,她都要收下。
他勾唇,“你不是想瞧吗?好生地瞧。”他在她耳边用仅有两人听到的声音说。
言罢,他掌住她的后颈,让她回身看向身后。
越来越近的,是项青逆流回来,身边紧随着一个男人。
男人眉眼多有不耐烦,语气不善:“到底有什么事!我还等着去小香阁,若是耽搁了,可就不是十两银子的事情了!”
全然陌生的面孔,更是不可能的言行。
沈净虞白了脸,冷水浇面,寒冰贴身,一丁点的希望也就此惨烈地破灭。
她兀地背身垂眸,眼底的悲伤满溢而出。双耳萦绕难以忽视的欢乐叫好,还有那个男人的连声抱怨,在这一刻都显得如此刺耳,让她无法忍受。
沈净虞捂住耳朵。
崔陟将她按进怀中,手掌由脖颈滑到背脊,她的脸贴在他的胸膛。
“让你跟紧我…我该怎么惩罚你好呢阿虞。”
声音轻而慢,飘然似不经意的语句,于闻者却是千钧重负,沈净虞身形僵滞。
良久,她放下耳边的双手,缓缓抬起脸,没有恢复血色的面容满不在意。她一瞬不错地望进他漆沉的眸,毫不示弱,执拗无声地与他对抗。
街对岸的树影中,隐约可见马匹踢了踢蹄。
“老爷?去小香阁还是回府?”
曹太常若有所思地收回目光,回想方才,崔陟和一女子上了马车,可惜没看到那女子的真容。
他道:“回吧。”
***
院门直接大力踹开。
刚把床铺铺好的鸣心惊了大跳,忙出来看,只见沈净虞被拉拽着险要跟不上男人的步速,几次有惊无险的趔趄。
怒火低温灼烧,不显眼,可一旦碰触就会烧成伤。
鸣心退到一边低下了头,不敢乱瞧,房门嘭地阖上,她抖了抖肩。甚少见到主君发火,柳梦娘回了耳房,今夜她值守,这等没见过的场面,止不住生出害怕。
白日曝晒过太阳,干燥温暖的被褥齐整地铺在床榻。黑发扑落其间,她的眼睛亮得惊奇,盈满抗拒和不情愿。
石火电光间,旖旎靡靡的场景在眼前闪过,潮湿与干燥,他忽然好似抓住了某些真相的角落,明白了什么。
这无疑助燃了崔陟心头烧起的火。
恼火愈盛,他的表情语调愈冷。
覆在她上方,明与暗交错中,他冷声讥嘲,挟带似有若无的不屑:“你就这么爱他,他死了还要守身如玉?不过如此就跳湖,若真要了你,你莫不是就地以死明志?”
沈净虞听懂他所指何事,瞠目失色,不堪的心绪再度攀附,呼吸急促,胸脯起伏,她直叫他闭嘴,不解气又接着道:“对,被你碰一下我都觉得脏。”
她掀目盯着他,目视他的脸一寸寸沉下去,红唇翕阖,绷成一线:“宁愿死。”
平素崔陟并不是阴脸莫辨的形象,如同往常的伪装一样,一切正常的让人始料未及。沈净虞时常想,他是个变脸高手。
犹如此际,在床帐明暗分割中,他像个癫狂危险的猛兽,狭长的双目漆黑锐利,攫在她身上,仿若思考掌下的猎物应该从哪里开始撕咬。
但事实上,他收梢周身的阴冷气息,猫玩弄老鼠似的,踩着老鼠的尾巴,抓着猎物的命门,轻飘飘又笃定地对她道:“阿虞你不会。”
沈净虞的心跌宕,余光瞥见墙壁残留的斑痕,她愣了瞬,开始奋力挣扎。
是,她不会。她现在不想死,更不想因为崔陟而死。
但这不是他能以此拿捏她的砝码,沈净虞绝不畏死。
一如以往的难以脱离,手脚被压死,又是如同案板上的鱼只能任人宰割,沈净虞生出莫大的无力和悲恨。
解剖享用她的男人慢条斯理,罗衣尽解,她困在方寸。
“阿虞你太不乖了。”
他知道该给她什么惩罚。
颈间丝巾解开,他横在手中,细致捋成条。月白的丝绸越过她的眼睛,向举在头顶的手腕落去。
沈净虞羽睫颤动,提声:“别系!”
手脚捆住不能动的感受她非常不喜欢,甚且几分恐惧。那种完全被掌控,不能自己的感觉,她不想再体会。
崔陟停住,低眼端详她,看她目光闪烁,难得在她眼中捕捉到慌张。唇畔浮上笑意,他扔了丝巾。
“好,不系。”
沈净虞别开脸,心里拧巴成团,她现在很空,想不通自己应当如何面对疏解,但她绝不想被他解读为“她情愿”。
手腕交叠由他的手牢牢压制,沈净虞弯曲手指,掐了掐指腹。
他的唇安静贴着摩挲她颈间的肌肤,在淤青处停留几息,唇轻动,印上燥热的嗅吻。
青细的筋脉显露,崔陟盯看许久,嘴唇靠近,感受到了她失序的脉搏。
猎物在獠牙之下,只消将尖锐的齿刺破薄薄的肌肤,穿透血管,他就可以尝到暖热鲜甜的血液。
他晦了眼眸,施暴和破坏的冲动催生出沸腾的兴奋。
沈净虞似乎感受到这股攻击性的危险,她尝试挣开手腕,身体瑟缩。
略微下移,崔陟啮咬她的锁骨。
声音低哑:“别怕。”
一语未了,朝上含住香软的唇瓣,吮尝她的味道,他不由喟叹:“好乖。”
可能听话到出乎他的预料,他动作轻缓,目光温柔,甚而放开了对她双手的禁锢。
他的眼神带着不掩饰的端量,在他的绝对地盘,表面好心地放过手中猎物,实则静看她会有什么样的动作。一点期待,更有藏在深处危险的暗光,若猎物想反抗或逃走,利爪和獠牙就会在下一刻捕获她,桎梏她。
背脊生寒,沈净虞冷汗频出,压制性的力量对比之下,她竟然有点难以使出力气。
她的手在最开始维持几息原状,继而试探性地转动,从头顶垂落到身侧。
在半空几不可察地滞顿,想推开他的覆压。目下她的手腕无力,她知晓不会有结果,更深知他就在等那一刻,等她推搡抗拒,然后再将她制服摁倒,他可能还会因此禽兽般勃发。
她突然像是置身事外,灵魂脱离了躯壳,旁观他的所为。
崔陟拨了拨散落的青丝,有一丝不足称道的遗憾,她的乖觉听话令他十分受用,欣赏白泽玉润的肌体,指腹从脸颊开始抚摸她的每一处。
很快,柔软的嘴唇代替了粗糙的手掌。他用唇舌倾听她的心跳,他要看她颤抖,看她情动。
上回的挫败犹在眼前,崔陟技巧性地抚弄,仍然很慢,她的不言语不反应反倒更加显得是他一人的独角戏。
但他已有大致的把握,他记得探索的收获,强目的性地四处点火,两刻钟后,四方床帏间上升温度,雪肤透出浅浅的粉。
他掰开她死命咬下的唇瓣,血丝点点,连同紧闭的眼睛无一不在彰显她是多么倔强,崔陟细心描摹下唇咬出的齿印,吞进血丝和津液。
唇间的香软,手指裹紧的湿热,崔陟的忍耐到了临界,他没有动,帮她延长令她羞耻面对的感受,等她慢慢缓下来。
她全身红粉粉,耳朵通红,他俯首吮吸一下,在耳边轻声引诱:“不喜欢它吗?换一个好不好?”
手指的温度接触空气迅速冷却,她抓住他的手臂,眼神清冷,没有半分沉醉的迷离。
指甲毫不客气地嵌进皮肉,直直对视的片时,崔陟跟着冷了眼,他握住她的手,将她翻过身,侧身背对他。
沈净虞僵顿,跳动的利器在她身后,他的手掌压在她的小腹,下巴搁到她颈窝,辨不出的情绪:“翻脸不认人?嗯?”
根本没有可能得到她的回应,便是最难自抑时也得不到一声半句。
愠气横生,崔陟不怜惜地咬她圆润的肩头,被咬痛才听到她低低的呼声。
她又开始不听话了。又被轻而易举地压制。
手指交缠压进被褥,他叼住她颈后的皮肤轻咬。
没有再洗冷水澡的道理,他势必要在她身上释放。
摁紧她的双腿,肆意穿梭时,崔陟忍不住想,她和管循是什么样?
会拥抱他,亲吻他,满含爱意地注视他吗?
总归不是在愉悦时还能冷冰冰地看着他,将心理和身体完全分割。
但她是他的所有物,占有欲在此时达到前所未有的高度,嫉妒更像攀附而生的蔓草圈圈缠绕。
这些情绪汹涌而澎湃。
手上不知觉用力,他掌住她的肩,她的头发扫过胸膛,泛出的酥痒冲下汇聚。
她的大脑闪过白光,没有办法思考,湿意堆在眼眶,掉不下来,也不会掉下来。
腿内侧娇嫩的肌肤在他逐渐失控的动作下红了一片。
斑驳的痕迹陈在她雪白的肤。
他把她染上了自己的气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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