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善和南狄三公主大致敲定了通商条件,三公主是个雷厉风行的人,立即就要带队回国落实这件事,留下心腹跟鸿胪寺继续商议细节。
杨善也不打算多留她,免得时间久了再生变故,两人默契的略过接待国宴,一个告辞一个送客,生怕接触多了会被手下强行捆到一块儿。
南狄人一阵风似的刮出华清宫,安排国宴的鸿胪寺和光?寺傻傻看着杨善,外宾没说几句话就走了,他们辛苦几日安排的席面和节目不都白忙了么?
杨善被两位爱卿幽怨的小眼神逗笑了,扬手道,“谁说外宾走了就不能开国宴了,没有外人我们自家人还能更自在些,众位爱卿从明日起就要辛苦一整年,今天我做东,请大家吃酒逛园子。”
众人都笑了起来,连声说托陛下洪福,他们也能在仙宫走一遭了,杨善表面笑着,心里却在叹气。
一个破园子修了二三十年,不知搭进去多少民脂民膏,要不是他命令尽快收工,还不知拖到什么时候,先帝又不是没地方住,大肆挥霍修个一年住不了几天的行宫,也不知图什么。
杨善带大臣们逛园子,赏灯赏月开夜宴,牧峥身体还很虚弱,只在宴会上坐了一会儿就回去休息了,众人除了祝他早日康复也没多说什么。
安国公府两代忠良,牧峥跟皇上不仅有从小的情份,还有救命之恩,对他依赖些也属正常,只要牧峥不干涉朝政,大家就可以相安无事。
因明日有大朝会,宴会在戌时前就散了,杨善正想着要不要再住一晚,宫里就来人禀告,太后在酉时过半殁了。
杨善差点翻白眼,还有几个时辰新年就结束了,她就不能再等等么,临了还不忘给人添堵,巴不得他把她的骨头渣子扬了是怎么着。
命人摆驾回宫,杨善问前来报信的人,“太后殁的事还有谁知道?”
来人不明白皇上为何有此一问,恭敬回道,“皇后说大过年的不吉利,没敢让人宣扬,派奴来征求陛下的意见。”
杨善这才露出笑容,“皇后不愧是贤内助,快马回去告诉皇后,先把人装敛了,放到阴凉的地方,等明日大朝会结束,再让太后薨逝吧。”
回到宫里,杨善打发孩子们回朱镜宫休息,又送牧峥回紫宸殿安置好,自己换身素服去玉坤宫敬柱香就完了。
皇后照顾病人数日,本来心情就不好,见太后这么无声无息的死了,皇上连悲伤的样子都不肯装,想到自己也是没亲儿子的人,未来大概也是跟太后一样的下场,不禁落下泪来。
杨善被她吓了一跳,太后之前从没给过皇后好脸色,两人别说感情,没深仇大恨就不错了,太后挂掉皇后就能在后宫一家独大了,应该高兴才是,怎么反倒哭了?
他不好当面询问,安慰皇后几句就扶着王小宝走出玉坤宫,低声问他可知道皇后是因何事伤心么。
王小宝在后宫混了这么多年,又是个极精细机灵的,对后宫女人的想法门儿清,他不敢在背后议论皇后,只低声回了‘物伤其类’四个字。
杨善秒懂,并未把皇后的小心思放在心上,有系统在背后支持,只要齐国不垮他想活到一百岁都成,皇后想升职当太后大概要等下辈子了。
正月十六,新年第一次大朝会,没人愿意在今天找不自在,默契的把朝会舞台让给了翰林院,共同敲定征稿出版文集的各项工作,再说些新年的工作部署也就散了。
文武百官下朝回衙门,第一天没多少公务可办,正商量落衙后到哪里喝一杯,宫里就传来太后薨逝的消息。
众人赶忙命人回家取素服,礼部等相关部门进宫安排丧仪等事,开朝第一天就进入忙碌模式,忙得脚打后脑勺。
民间也受到了影响,金吾卫前脚刚把征稿的皇榜张贴好,众多读书人正为能一展才干欢欣鼓舞呢,没多久就传出太后挂掉的消息,全城百姓再次穿素服挂白幡,喜庆的新年气氛一扫而空,不到一个时辰全城又变成白汪汪一片,跟先帝驾崩时一样一样的。
冒牌公主静和跟宋翠一直关押在禁院,听说太后死了,不知宋翠是怎么想的,当晚就用碎瓷片划开脖子,跟太后一起去了。
杨善关着她是想再套出点关于迦国的消息,听说她就这么死了,他反倒犯了难。
宋翠的身份太过复杂,即是迦国三皇子的侧妃,又跟先帝生下了先太子,把她安葬到哪里好像都不合适。
他干脆假装什么都不知道,对外只说宋翠殉主,弄个小棺椁停在太后身边,过了头七一同送入皇陵,让她们和先帝父子主仆妻妾,亲生的亲养的排排躺,有多少恩怨自己解决去好了。
送走太后,杨善下令民间守孝结束,除一月内不准嫁娶宴庆,其余一切照旧。
谕令下达第二天,雪片似的投稿就把翰林院给淹了,这还只是京畿地区的投稿,远些的州县才接到征稿皇榜不久,更多投稿刚刚上路。
很多州县为了让参加恩科的考生扬名,提前一个月组织赶考队伍上京,为下一版文集投稿做准备。
齐国参加科举的举子都是当地官府派专人护送进京的,一路游山玩水,费用由当地富户全包,到京城住的也是地方豪商出资修建的会馆,不用自己花多少钱,有些心大的两袖清风就上路了。
各地考生陆续到京时已经出了正月,牧峥身体已经恢复大半,重新收回左千牛卫的控制权。
杨善拟好了恩科题目,存放在延英殿内,又把一部分暗卫和红客调拨给牧峥,命他在暗处严密监视延英殿的动向。
前段时间秘密抓捕的迦国人都关在皇陵后面的山里,逐一审讯过后,正月一过领头的和参与刺杀的都掉了脑袋,其余人全部充做官奴修皇陵去吧。
进京裹乱的迦国人不难处理,冒牌公主静和也可以一直关在宫中,对外就说她在宫里修行,为齐国祈福,西岭道才是大难题。
那边不仅有众多迦国人潜伏着,手掌兵权的龚家也态度暧昧,很难明确他们是怎么想的。
杨善叫来焦中书和安国公商议此事,两老头却不觉得这是大问题,焦中书道,“老臣对龚大都督还算了解,他是个极在意名声又谨慎的人,只要陛下别逼得他没了活路,是不会仅凭一道兵力就造反的,就算他不想活了,手下的将军们也不会跟着玩命。”
安国公赞同道,“陛下无需多虑,有事尽管下旨便是,这样反倒能让龚决那家伙安心。”
杨善还是不放心,问道,“我没有动龚决的想法,又担心经过迦国和冒牌公主的事他会多想,有什么办法能让龚决彻底安心呢?”
焦尚书道,“他那金孙也十二岁了不是,陛下指个皇室宗亲的女娘给他当孙媳妇就行了。”
杨善嘴角猛抽,“你们确定这样可行?公主媳妇都指出问题来了,再指一个孙媳妇,龚大都督还不得天天扎我小人撒气啊?”
安国公哈哈大笑,“陛下放心,他没那个胆子,公主虽然有问题,但孙子又不是她生的,于龚家并未损失什么。”
焦中书也笑道,“正是因为上一个出了问题,才要再指一个修补关系,陛下只管确定人选,其他事都交给我们了,保管万无一失。”
既然俩老头这么有信心,杨善的心也放下大半,要说指婚的人选他还真有一个。
礼亲王家的三郡主也是胭脂铺的筹备人之一,静和出事后可把她吓得不轻,外人只知道大长公主在宫中修行,皇上对她婆家只有嘉奖的,不如把她的大女儿敏心县主指过去,再给龚家小子赐个爵位,也好安两家人的心。
三郡主听过杨善想法,自是无有不允的,皇家的丑事不能外传,皇上又没有动龚家人的想法,自家女儿的县主爵位都是靠交情白捡的,凭她可找不到龚家这么显赫的婆家。
答应了杨善指婚的想法,三郡主又想到一人,担心道,“陛下,贞娘那孩子年纪还小呢,不知如何安置?”
杨善也很头疼这件事,静和死活不肯说出贞娘从何而来,就算杨善不介意养她到大,她的身世也是瞒不住的,到时她又该如何自处呢。
三郡主建议道,“就算不是龚家亲生,好歹也养了这么多年,不如去信问一下龚家的意见吧。”
杨善点头,这的确是个办法,最好是龚家养出了感情愿意接纳,女孩子又不牵涉别的,养大了也不过出份嫁妆的事,他全包了。
写信送去西岭道,杨善整天忙政事,数着日子等龚家回复,完全忽略了他一系列举措对另一位重要人物的影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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慕容家祖籍北方清州,在当地经营数代人,如今已是子孙繁盛身家巨富,是清州成应县有名的大户人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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