伍.
朱门巷,楼如清见今辰回来,问她事情是否要紧。
依旧是白衣无瑕,今辰的额上渗出密密的细汗,楼如清命人为她倒茶,扶她坐下喘口气。
今辰回道:“已经解决了。”
楼如清:“那便好,方才见你着急的样子,我以为出了大事。”
今辰抿了一口茶,与楼如清讲元莺莺的状况:“莺莺被人摄了魂。”
听此言,楼如清瞪大双眼,“摄魂”一词她只在话本子里见过,现实中还是头一遭听人讲起。
“真的吗?”
今辰十分肯定地点头。
“那该怎么办?可有医治之法?”
今辰犹豫了一下,摇头。
这种情况很少见,楼如清的手帕被她绞成麻花状,今辰把没把握的话咽了回去,改言道:“柳峥是柳大人的外室子,我已经让哥哥的人去找了,但愿他身上能有线索。”
“辰儿,我替莺莺谢谢你。”
楼如清知道这次的事情很棘手,如果真如今辰所说,元莺莺被摄魂,便不是寻常医治就可以解决的,世间药物易寻,回魂之法偏门难找。
“莺莺与我自幼为伴,早就情同姐妹,你何须与我客气。”今辰返身走到元莺莺身边,把她的手从被子里拿出来,搭在她的手腕处,脉搏有力,走珠流畅,不像昏迷失魂之人该有的,反而更像是……双身!
楼如清见今辰蹙眉,担心有不好的情况,急问:“莺莺她如何?”
今辰顾看左右,把丫鬟遣出去,让楼如清凑耳到嘴边,告诉她元莺莺有孕的事。
“怎么可能?”楼如清不敢相信元莺莺会做出这种事,“她与柳生才见过几面,就……”
今辰不能断言元莺莺真的怀孕,但她的腹中确确实实有一个生命,到底是孩子,还是别的妖物,需再观察几日。
“你找些人守住宅子,一定要保护好莺莺,我回去之后也会让哥哥派人过来。”今辰为元莺莺盖好被子,直起身,道,“还未查清是何人对莺莺下手,必须万事小心。”
“好,我马上去把家里的护院叫来。”
楼如清开门要出去,今辰一把拉住她,“莺莺出事,越少人知道越好,你就说院子里有贵重物,让他们在外面好好守着。”
“我知道了。”
今辰目送楼如清出去,心底有强烈的念头,想叫楼如清回来,她不知道为何会如此,很不踏实。
今府中,今迿与容景未归,今辰回到芳华苑,屏退众人,坐在梳妆镜前。
倏地,铜镜化水,映出一张与今辰一模一样的脸,但镜外的今辰着白衣,镜中的她着红衣。
“你救不了她。”
“三年前哥哥也被摄魂,不是救回来了吗?”
“那是我不是你。”
“三年前我答应为你寻找药物,如今只剩下一味,如果你帮我救莺莺,我竭力为你找到它。”
镜中人嗤笑:“你三年前就该为我找齐那些药,是你欠我的,现在拿它做筹码,你当我算不清账吗?”
“你想怎么样?”
“把你的身体给我。”
“为什么是我?”
“受恩的是你,报恩的当然是你。当然,你若想让今迿替你还,也可以。”
今辰咬住下唇,眼角闪忽不定,斟酌再三,硬着头皮,允道:“我和你换。”
元莺莺是元叔的遗腹子,元叔对今家有恩,她万不可见死不救。
镜中人定定瞧她,“把珠链戴上。”
一语毕,镜中已无人。
陆.
容景旧伤复发,唇色惨白,身上冒出冷汗,衣衫被汗水浸透。
今迿怕容景的病情拖下去会更严重,让柳县令拿出现下能找到的所有关于三年前宋州失守一事的案宗,取了案宗便速速回了今府。
一路有今迿护卫,没有刺客出现,平安回到今府。
丘大夫一听又要为容景诊治,想推脱,可是转念想,他若不去,今迿很有可能会提剑来见他,他可不想和武夫起争执,今迿和他爹今灼的脾性差不了多少,又倔又臭,大不了把中毒的事瞒下来,反正来人只说容景旧病复发,应该与毒无关。
写完药方,丘大夫瞅了瞅四周,问:“辰丫头人呢?”
容景听见有人找今辰,闻声看去。
令羽把容景的反应看在眼里,心中暗喜,殿下这是开始在意宋明郡主了呀。
下人回:“郡主在练武场练剑。”
今迿问:“丘大夫找辰儿有事?”
今日她出现在县令府,若没猜错,那日在双栖山救下容景的人也是她。
今辰若知道容景旧伤复发一定会赶过来,在练武场练剑的人,必然不是今辰。
如果丘大夫现在去练武场找人,无论说什么都是徒劳,危险的可能会丧命。
“我正好也有事要和辰儿说,我与您同去。”
“你去什么去,没看见我先找辰丫头吗,有没有眼力见,我和辰丫头的事是我们的秘密,能让你一个外人听见吗?”丘大夫咋呼呼地说了一通,今迿被他说懵了,回过神的时候丘大夫已经去练武场了。
练武场,天色渐暗,场中舞动的红色身影格外夺目。
“辰丫头,你过来,我有事跟你说。”
场中的人似乎没有听见他的声音,丘大夫又大声喊了一次,今辰才止了动作,收剑立于身后,取帕子擦汗 ,“何事?”
丘大夫怕有人偷听,去四处的树啊草啊后面翻找,确定无人才悄声道:“中毒之事,你告诉他了吗?”
“谁中毒?”
“当然是那位贵人啊,前几日才与你说的,你难道忘了?”丘大夫盯着今辰的脸,那神情像是根本不记得这事。
“没忘,只是一时间没记起,怎么了?”
丘大夫心急,没再纠结今辰忘记容景中毒的事,“我方才把他的脉,脉象紊乱,但是没有中毒的迹象。”
今辰秀眉一皱,道:“你先前说他中毒了。”
“我丘济贰祖上代代从医,绝对不会诊错!他先前的脉象就是服了秭归毒,而且时间不短,少说也有十年了。”
“此事你与今迿说了吗?”
“没说,不然我跟你说作甚,告诉今迿,这小子死脑筋,肯定会压着我解毒,可现在我诊不出脉象,这事扯不清楚。”一提今迿,丘大夫就不爽快,“这小子刚刚还想跟我过来,被我赶回去了。”
“你的意思是他的毒你解不了?”
“也不是解不了,只是这毒有些蹊跷。”丘大夫觉着今辰不相信他,解释道,“秭归毒,毒服十年,再食秭归草,才会毒发。我看脉象不像是服了秭归草,而是服了解药。”
如果下毒之人的目标是容景,毒已经下了十年,没道理此时解毒。
“这事我会找时间告诉他,放心,不会逼你解毒。”
丘大夫得到今辰的应允,了无心事地离开了。
练武场重归宁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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