拾伍.
霍云书朝族祠外走,顾肆朝墨颜白拱一下手,也跟着出去,却又在门口踟蹰一会儿返回来问:“你知道顾叁在哪里吗?”
墨颜白疑惑:“你不知道?”
顾壹的分身与分身之间没有联系?
顾肆摇头,“我们各自独立,出现的时间有先后,全都错开,分身与分身之间从未见面,我与顾壹上次见面还是我第一次睁眼的时候,更别说其他两个。在我的记忆里顾贰去了史阁,听说自爆了。”
墨颜白点头:“嗯。”
分身自爆,本体会有察觉,顾肆的听说应当是听顾壹说的。
“他没有告诉你顾叁的行踪?”
“顾壹没有跟我提过,我只记得顾叁去了一个小世界,但是卓鸣鹤大肆攻击三千世的枢要,难保他已经离开原来的小世界,或者……死于某处。”
墨颜白听出顾肆的担忧,说:“我会让司灵去查顾叁的下落。”
灵魂桥使散落各个小世界,司灵作为灵魂桥主,拥有的消息可以说是三千世中最多也是最快的。
异世与三千世之间不能轻易传送,但小世界与小世界之间的过渡对魂力损耗不大,卓鸣鹤到处搞大动作,毁掉的枢要一个接一个,灵魂桥使流动极快,各处的信息反而因此传得更加迅速。
她向司灵去信一封,不出两日,应该就能得到想要的消息。
顾肆再次拱手:“多谢。”
“用不着谢,我有我的私心。”
顾肆坚持:“还是要谢的。”
“啧。”墨颜白不悦,她一向讨厌繁文缛节和佯装客气,“你知道为什么你们和顾壹用着同一张脸,但我无法像对他一样对待你们吗?”
顾贰把霍云书从史阁劫走送到她手里的时候,她只想手撕这个嫌事不够大的家伙,根本不管他是顾壹的分身,顾肆一直与俶鸣道等人为伍,她也没有管没有问。
然而她回异世找玉血笺碎片的时候,问过顾壹要不要和她一起走。
虽然她从未把“哥哥”宣之于口,但早已默认顾壹兄长的身份,顾壹是墨颜白唯一一个兄长。
顾肆:“因为他不是我们,我们也不是他。”
哪怕有一段记忆经历重合,他们也都不是顾壹,就算是分身,也不会拥有同一份心境。
“我上次回异世时碰见他,他变得和你刚才一样。”
“一样什么?”
“婆妈。”
顾肆:“……”
“等等,”墨颜白喊住顾肆,往他怀里丢了一个白瓷瓶,漫不经心道,“别死了。”
顾肆展颜一笑,露出和顾壹一模一样的酒窝,“知道了。”
瞳走到墨颜白身边和她一起看顾肆离去的背影,“你不会把与顾壹的兄妹情谊挪到顾肆身上了吧?”
墨颜白挑眉,“哪天他把眼镜摘了,我考虑一下。”
瞳新奇睁大眼想继续问,墨颜白举起族谱挡在她面前示意打住,然后离开族祠,浮生双手抱胸凑到瞳身边,“你有没有觉得主上变得容易心软了?”
瞳:“放心,心再软,她的剑依旧是最快的。”
拾陆.
寝殿中,青璃擦去顾壹身上的血迹,为他换了一身干净的衣裳,脸上的伤明知药膏无用依旧抹了薄薄一层,聊胜于无。
墨颜白回来时便看见屋里两人垂头丧气,“一个两个哭丧着脸作甚,我还没死呢。”
玄易见她毫发无损地回来,紧绷的手臂弯下,浅浅地松了口气,青璃撇嘴,哭唧唧地说:“可是主上,顾壹他……”
“带他回来后是你诊的脉,你比我更清楚他寿数已尽,撑不了多久。”
“可是如果我再仔细些,就不会让人有机可乘了。”
“一支弩箭而已,伤不了我。”墨颜白走近床边,五方箭以顾壹最后的生机作势,顾壹的脸上没有任何血色,惨白都不能形容他,“若非这支箭,我还没能那么确定他的身份。”
“你知道那个人是谁了?”
跟来的瞳听见墨颜白的话有些诧异,冥府动乱,太虚献祭后,除了墨颜白从太虚主君处继承的青仓莲火,其余圣物都失去下落,太虚圣物都是太虚主君的所有物,怎么可能单看一支箭就能确定对方的身份。
除非……
瞳心里有一个不太好的猜测。
瞳的表情几经变化,不知弩箭真身的玄易和青璃听得一头雾水,两人只知道瞳的表情现在很难看。
一层无形的结界以这个房间为中心,向外封锁五丈,丈内风静声息,丈外,奔波的俶鸣道与顾肆路过殿前,后者顿了一步,默默收回探寻的视线,手抚上怀里的锦囊,神色如常地与同行人奔赴远方。
“时域!”
玄易和青璃虽不知前事,但看瞳在此时祭出她的特有领域时域,足以明白这支箭与箭后的人有多重要。
墨颜白觉得瞳未免小题大做,“没那么严重。”
“他,”瞳不觉得自己紧张过度,反而不解墨颜白的态度,“你就一点都不担心?”
“担心什么?”墨颜白坐到桌边,给自己倒了一杯茶,老神在在,“担心他来杀我?”
浮生听懵了,插嘴问了句:“谁要杀主上?除了卓鸣鹤,还有谁?”
玄易和青璃齐齐看向他,原来听不懂的不止他们两个,浮生这个跟去族祠的都不知道。
瞳愤愤从牙缝里挤出一个名字:“墨瑬觞。”
浮生听这个名字陌生,又觉得似曾相识,“谁……?”拖长的问句忽然转了音,充斥不可置信。
太虚族谱上首个名字就叫墨瑬觞。
太虚的创族主君叫墨瑬觞。
异世唯一可称为君的墨瑬觞。
墨颜白的父君也叫墨瑬觞。
“这……不能吧?”
这算什么事,父带全族献祭后离奇复活,和外人一起合谋害亲女,亲女啊,怎么忍心下手!还有顾壹可是太虚主君唯一的徒弟,唯一的徒弟也能说杀就杀吗?
懵脸的人又变成了两个。
比去族祠查身份前的紧迫,作为当事人的墨颜白却是怡然自得,她抿了口茶润喉,纠正了一个认知误区,“严谨点讲,他不是父君,一缕残魂罢了。”
难怪,同样被选中当冤种守护者,卓鸣鹤所受的反噬要比她严重千百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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