拾柒.
太虚外,浓烟四起,怨气汇聚成型的巨兽盘踞山头,压迫天光,猩红的兽目透过烟雾对太虚界门虎视眈眈,卓鸣鹤对付墨颜白的第一步就是要令她在异世举步维艰。墨颜白有无穷尽的魂力,他有无穷尽的怨气大军,便看谁能耗得过谁。
墨颜白素来不喜出门,也不打算救世,外界的人如何与她关系不大,卓鸣鹤想将她困在太虚,墨颜白在阵内不受干扰,苦的是要出去救人的俶鸣道等人,眼见外面的困线越来越多,他们前一日还能出去带些人回来,等他们安置好第二批再想出去已是困难重重。
传送门可以送人至百里之外,可百里外仍有卓鸣鹤的爪牙,且开启传送门需要消耗许多魂力,他们不是墨颜白,一日能使上一回便是极限,带回来的人又伤员居多,救援计划根本无法在三日内完成。
俶鸣道诊完最后一个伤员,装作闲庭信步地走进霍云书的屋子,背在身后的手迅速关门,隔绝外面各种探寻的目光。
正提笔写信的霍云书听脚步声便知来人,问:“俶伯,有什么事吗?”
俶鸣道开门见山:“卓鸣鹤的大军将整个太虚围得水泄不通,我们现在出不去,你可有法子?或者去求墨主帮帮忙,并再宽限几日?”
俶鸣道想过将集合的地方设在远离墨颜白之地,但是异世遍地都是冥府渊的怨魂,吸食外界的怨气后变得日益壮大,有墨颜白坐镇的太虚是现在唯一安全的地方,卓鸣鹤投鼠忌器,想杀却不敢杀进来,但里面的人安全是安全了,却也出不去了。
“再这般耗下去,异世的存活者将只有我们救回来的三十六人。”
俶鸣道与顾肆第一次出去时遇见一队有五名异世者护卫的存活者,其中有一些家族拼尽全力保下但没能成功离开异世的年轻后辈,也有独自在外躲避碰巧遇见队伍便加入的散人,从他们口中俶鸣道和顾肆得到更多的消息。
卓鸣鹤使计用制衡怨气之宝的谣言将异世者聚集在王樾山,打算一网打尽,若不是顾壹及时将他们劝退离开王樾山,异世甚至可能已经全军覆没。
顾壹也是在那时被卓鸣鹤重伤,又是连日奔波,没有休息的时间,伤势越拖越重,一向手段多如牛毛的他才会最后落入卓鸣鹤手中。
第二次带回的人中有一个曾在机缘巧合下混入卓鸣鹤手下的牢狱中,打听到一些消息。
俶鸣道:“那份消息也许可以和墨主做个交易。”
霍云书停笔,将信纸三折放入松灰色信封中,“俶伯可以直接去找她,何须来问我。”
俶鸣道搓手,老脸一红,不好意思道:“毕竟你和墨主有往日情分,好说话嘛。”
“顾肆提的建议?”
俶鸣道“欸”了一声,否认道:“这我可没说。”
一抹杂着无奈的淡笑出现在霍云书的唇边,“我知道了。”
“行,你那个尽快去哈,听说那边最近也在忙事情。”俶鸣道搓搓干巴的手,开门出去前又忍不住叮嘱一句,“尽快啊。”
拾捌.
身着素服的少女搀扶一个比她高两个头的男人走在长廊中,男人的左腿上绑了一大截白色纱布,腿微微抬起,避免触地,少女努力撑住他的身体,晶莹汗珠流满她的额头。
男人难为道:“卿瑢,麻烦你了。”
“炙哥,你别这么说,如果不是你,我现在可能已经被坏人的怨傀抓走了。”
卓鸣鹤手下聚了一支怨傀大军,从冥府渊逃出的恶魂为他开道,席卷异世和三千世,怨傀大军则为他扫清漏网之鱼。
卿瑢回想被围困时的情景,一阵后怕,“炙哥,这里真的安全吗?不会是坏人假装骗我们来的吧?”
王樾之局敲响异世幸存者的警钟,贼人狡猾,他们不得不在艰难处境中开始提防自己的同伴,以防又有卓鸣鹤的人混淆视听,骗他们自投罗网。
“不是。”崔炙笃定地说,“这次遇见的两位先生都是好人,他们有办法对付坏人。我们刚刚去的地方有一座阵,可以检查是否有坏人混入。”
卿瑢不谙世事的模样令崔炙更加痛恨作恶的卓鸣鹤,若不非他为一己私欲,异世不会有那么多如卿瑢一般的少年人一夕间失去亲人和家园,甚至失去生命。
“炙哥,那里是什么地方?”卿瑢指着一处高墙问,她看见有一个陌生人走进这座瑰丽的殿中,红墙绿瓦,丹楹刻桷,鸱吻仿佛自带光辉,琉璃瓦在其下熠熠闪光,雕栏玉栋下该是她从未见过的好看。
崔炙望向不远处的牌匾,龙飞凤舞的熨字比沿途的牌匾多增不羁,“沐月殿,传说是太虚小殿下的寝殿。”
太虚地域辽阔,族人聚居地以中心向外散开,中心殿宇分三大殿,一为太虚主君议事的主殿,名即太虚。太虚殿后东为主君住处,颐和殿,西为储君住处,沐月殿。
天运初开,历史第一笔便有太虚主君的浓墨,太虚尊其为主,历十三万年得掌上独女,取名墨颜白,与此同时,赐沐月殿为墨颜白的寝殿。得女大喜,纵有些人觉得赐储君殿多为不妥,也只敢私下窃语,不敢悖主君之意。
卿瑢所闻不多,但太虚的事迹听过最大的一则,“太虚阖族皆亡,太虚的小殿下应该也……”
“不,她还活着。”崔炙目光灼热,脑海中闪过王樾山的短短一面,挥手即成的传送门前的女子张扬如旭日烈火,“她活成了最恣意的模样,天地间无人能掌控她。”
卿瑢:“她那么厉害,竟能在灭族时活下来?”
“你不认识她,但一定听说过她。”
卿瑢绞尽脑汁搜刮与太虚的传闻,仍是疑惑。
“她有两个称谓,一是侍魂主。”
史阁将污名溅与侍魂主后,这个名字就成了小儿止哭的“良药”,历四万年后的孩童都有同一个噩梦,卿瑢也是其中一个。
“侍魂主不是一个无恶不作的大恶人吗?太虚救世,太虚的小殿下怎么会滥杀无辜呢?”
崔炙苦笑,是啊,同为太虚族人,太虚的小殿下怎会滥杀,该有她的道理,顾壹坚持为她正名,可他们这些人被所谓史书蒙蔽双目太久。
“如果你有机会见到她,可以喊她的另一个称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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