拾柒.
后面几日,时不时杀出一帮人与卓鸣鹤缠斗,离霍氏越近,次数越多,樘宁几乎住在卓鸣鹤的芥子戒中,出来的时间约等于放风透气。
樘宁掐指头算日子,已经五日,没人来找她,是不是他们把她忘了。
卓鸣鹤脸上负伤,捧一抔水冲掉脸上的血迹,回头看见小姑娘一副苦大仇深的模样,“谁惹你不快了?”每次来人,他收樘宁进芥子戒的速度比拔剑都快,那群人没机会招惹她,难不成是他?不可能,他那么体贴,使出有史以来最大的耐心照顾这丫头,她不可能对他有意见,一定是因为离家太久,想家了。
樘宁:“我就是想家了。”外面的世界太可怕了。
卓鸣鹤安慰道:“你很快就能回家了。”等到霍氏找到那户人家,就可以送她回去了。
樘宁点头:“嗯。”很快樘宁又耷拉下脸,她没在霍云书面前露过脸,人家不认她怎么办,要不还是靠自己回去?可是出来那么久,这里离王樾山有好长的距离,万一中途又遇见坏人,又或是他们都没回王樾山,她又被抓出来怎么办?
一张小脸皱巴得能夹死虫子,一滴水溅到樘宁脸上,她终于从愁绪中回神,“你干什么呀。”
她离湖那么远,不可能溅到水,卓鸣鹤是故意的。
晚上的水真冰。
卓鸣鹤:“我保护你那么久,弹你一滴水也不行吗?大不了让你弹回来。”
“哗啦——”
樘宁小跑到湖边,不等卓鸣鹤说完,两手作捧,送给卓鸣鹤一份洗脸大礼。
“哗啦——”
卓鸣鹤二话不说泼回去。
两人在湖边打闹,卓鸣鹤被泼得像只落汤鸡,樘宁笑得花枝乱颤。
卓鸣鹤黑脸:“别笑了。”
他逗她不是为了让她笑话自己的。
“好,我,哈哈哈,不笑了,哈哈哈……嗝。”
这下轮到卓鸣鹤笑话樘宁。
打闹累了,困意起,樘宁打了一个大大的哈欠。
为了提防宵小趁夜偷袭,樘宁在芥子戒休息,卓鸣鹤又回到以前天为被地位床的剑客生活,宿在树上。
进入芥子戒后,樘宁收了笑意,摸上一侧的髻,愁容满面。最近忙着躲避追杀,她一直没注意绒球丢了一个,直到刚刚在湖边打闹,月光下,她看见脑袋上少了一个绒球,慌得不行,又不能让卓鸣鹤发现,于是用更大的水花掩饰自己的慌张。
千里外的小镇上,玄易在巷中捡起一颗灰扑扑的绒球,放在手上掂了掂,深叹一口气,责问旁边的小白鹤:“人在这出现过,你怎么会找不到?”
天一亮,巷子附近的店铺陆续开门,玄易挨个打听,最后得到樘宁跟一个剑客跑了的消息。
偷运?拐卖?绑架?私奔?
边继续追查樘宁的行踪,玄易边猜测樘宁离开王樾山的理由,猜到最后一个,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不可能,樘宁那么害怕生人,不可能和别人私奔。
那个剑客似乎有仇家,一路都有打斗的痕迹,而他们去的方向好像是霍氏。
拾捌.
离开王樾山的第六日,卓鸣鹤和樘宁站在城门牌匾下。
那时,霍氏的匾也是好的。
被追杀烦了,卓鸣鹤破费买了一张传送符,干脆瞬移到霍氏所在的城池中。
一张传送符三千金,本就贫穷的家底更穷了。
熟悉的紫金流纹,樘宁才记起自己手上也有一沓一样的传送符,是浮生硬塞给她的。
跟在卓鸣鹤身后进入城门,樘宁好奇地打量四周,然后在守城士兵旁边看到一个熟面孔,“玄……”
卓鸣鹤听声回头:“你说什么?”
樘宁微笑:“我说选哪家客栈落脚?”
路过玄易,樘宁朝他打手势,玄易把绒球一捏,转身消失人海。
卓鸣鹤:“我朋友在霍氏,先去找他。”
樘宁已经见到玄易,没有必要再去见霍云书,于是推言道:“你和你的朋友一定有很多话要聊,我在客栈等你吧。”
卓鸣鹤想说霍云书会安排他们的住处,但樘宁的动作很快,熟练地拿他给的零钱袋走进一家最近的客栈。
“算了,她那么怕生,等云书有确切的消息再带她去吧,免得空欢喜一场。”
卓鸣鹤前脚离开,樘宁后脚从客栈出来,跟着小白鹤找到等在酒楼的玄易。
酒楼人多,人来人往,樘宁一路避让,艰难挪移到玄易对面的座位上,回家的喜悦冲淡人群带来的不适,“我们走吧。”
玄易慢悠悠地说:“不急。”
找到人就不急了。
樘宁:“你来这有任务?”
玄易:“没有。”
樘宁:“是王樾山的护山大阵还没修好吗?”
“今朝已经修好了。”
樘宁:“那怎么还不走?”
“等你解释怎么会和卓鸣鹤在一起。”
玄易暗暗祈祷,千万别是私奔,他们能接受司灵出去拱别人,但是樘宁这丫头不能被别人拱!
樘宁将小筑被抢劫和偶遇卓鸣鹤的事说了一遍,“如果不是他,我现在都不知道被带到哪去了。”
“你是个蠢的吗,浮生给你那么多传送符为什么不用?”
樘宁委屈:“护山大阵没修好,我怎么敢回去。”
“王樾不能待,太虚也不安全吗?”
樘宁懵懵懂懂地接道:“对哦……我忘了。”
“……”
如果不是在外面,大庭广众,玄易真想撬开她的脑袋看看,是什么糊到她的脑袋,敢跟卓鸣鹤走。
卓鸣鹤救了她是不错,但他是主上不喜的人,不能接触太多。
樘宁补救道:“你放心他不知道我的身份,以为我是走丢的小孩子。”
玄易靠椅背一仰,把手里的东西丢到樘宁面前。
是一个干净的白色绒球。
樘宁惊喜,如获至宝,把绒球重新戴回髻上。
“它怎么在你手里?”
“捡的。”
“果然是打斗的时候掉了。”
“追杀你们的人是谁派的?”
樘宁摇头:“我不知道,后来他嫌我碍事,每次都先把我收进芥子戒里再打,我没看见后面几拨人……”
话没说完,樘宁被玄易收进他的芥子戒中,招呼都不打一个,气得樘宁在苍金堆里打了一套拳。
花拳绣腿的拳。
窗外,剑客冷脸走过,身后跟了两个霍氏的随从和一个客栈伙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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