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翡翠」平稳驶向边界,神谕AI「雨林」感应531,自动匹配。
此行目的地,黑北区。
不夸张地讲,寰宇是一个脑洞大开的产物。
内置的芯片作为神谕的载体,能解析不同裔族混形的机体数据,加以推演,从而模拟出人类的完整感官。
它真正的恐怖之处,在于神谕从各个维度无声地渗透进人类与混形的生活。
对于佘蚺这样的保守派,所谓的功能充其量算锦上添花。她真正看中的,是寰宇背后的——绝对权限。
竖瞳转化,人类的视觉为佘蚺打开了全新的世界。
「雨林」贴心地整合资料,几个熟悉的身影赫然映入眼帘。
他们居然没死?
祸害遗千年,这话不假。
佘蚺敛起眼底的冷光。
故人苟活于世,不登门拜访,倒是失了礼数。
不过行动之前,她还需要一张足以瞒天过海的崭新面庞。
黑北区,假面水族馆——
推开门,咸腥的冷气扑面而来,光线骤暗,耳边传来水体低沉的嗡鸣。
佘蚺步伐稳健,向黑暗中深入。
巨大的观景窗后,上万吨海水在幽暗灯光下凝聚成一块流动的深蓝色巨岩。
沉闷的音律在指节叩击冰冷的玻璃表面悦动。
“别装珊瑚了,急事。”
伪装成珊瑚的生物表面掀起波澜,坚硬粗糙的皮肤瞬间变得光滑如缎,斑驳的色彩像被水洗掉一样黯淡褪去,呈现出一种带有大理石纹路的深栗色。
湿透的宽大衬衫紧敷着章拟的身体,水珠不断滴落,深色的水迹在脚下晕开。
两只腕足从袖口伸出,灵活地系着纽扣,下半身六条章鱼足支撑着她不紧不慢地前行。
“又怎么了,我的大小姐?”她揉揉额头,语气里满是无奈的纵容。
“老规矩。”
章拟认命地打白工,腕足尖端在佘蚺脸上细致地□□。
沉默没能持续多久,她忍不住凑近问道:“这次准备去哪儿干坏事?”
佘蚺眼皮都懒得抬一下,态度极为冷淡,“社会上的事情少打听。”
章拟在她身后疯狂撇嘴,扭曲的嘴脸无声地模仿:社会上的事少打听。
腕足泄愤似的在空中挥舞,内心早已上演了一场激烈的骂战。
“好了,看看效果。”章拟伸脚勾来镜子,精准地立在佘蚺面前,一脸得意地打量着自己的作品。
178,路人甲,人类。佘蚺审视着镜中毫无破绽的陌生面孔,还算满意。
离开前,她随手抛给章拟一块黑漆漆的物件。
章拟下意识接住,定睛一看,震撼惊呼:“金丝黑珊瑚!!!”
佘蚺万恶的资本家形象顿时在她心里变得光芒万丈、伟岸至极。
“您慢走!有空常来!”章拟殷勤地推门,八只腕足舞动得如同迎风招展的海葵,语气谄媚又真诚,依依不舍地送别了她的财神爷。
4月8日,凌晨。
繁城小区,孙枉家。
三年前的爆炸,孙枉侥幸地逃过一劫,也因此成了惊弓之鸟,将这座以安保闻名的小区当作最后的底牌。
奈何,他的对手是佘蚺。
见识过江岁和家堪比“大炮轰蚊子”级别的铜墙铁壁后,繁城小区,虚有其表,just so so.
531屏蔽繁城小区的神谕,修改底层代码,佘蚺的身影在监控中化为一个虚无的数字幽灵。
名副其实的杀人放火,必备良器。
三年来的每个深夜,孙枉在噩梦中饱受折磨,他每时每刻不浸泡在尸山血海的记忆中。任何细微的声响,都足以惊醒他。
脆弱的精神防线让他在绝望、崩溃与扭曲中往复循环,将本就偏激的实验风格推向极致。他开始转向更具挑战性的**移植实验,试图用极致的疯狂反馈填补内心的空洞。
实验室的灯光彻夜长明,映照着他愈发狂热的瞳孔,泯灭了最后的人性。
资料记载的文字已经如此触目惊心,现场的惨状可想而知。
孙枉,死不足惜。
这间为他提供庇护的密闭隔音室,此刻成了佘蚺绝佳的狩猎场。
没等她进一步行动,孙枉突然睁眼。
还挺警觉。
他弹簧一样撑直身子,面目狰狞地死盯着黑暗中的轮廓:“你是谁?!”
“……”佘蚺默不作声。
话音未落,孙枉已经抡起台灯砸了过来。
佘蚺侧身躲过灯柱,顺势扣住他的手腕反向一拧,夺过台灯干脆利落地砸回他的头上。
“砰!”
玻璃碎片冰晶般炸开。
鲜血争先恐后地从他额角喷射,孙枉像一摊烂泥瘫软下去。
佘蚺取出事先准备好的麻绳,将他四肢呈大字绑在床架上。戴上医用手套,慢条斯理地拆开手术刀片,卡进握柄固定。
一切就绪,她环抱着双臂,静静等待。
当佘蚺指节敲出第三个不耐烦的节奏,孙枉终于在剧痛中抽搐着醒了过来。
“放开我,你是谁?”
孙枉在绝境中爆发出惊人的力量,不过一切都在佘蚺预料之中。
“聒噪。”她果断地卸掉他的下颌,世界瞬间清静。
薄如蝉翼的肉片丝滑地剥落,鲜血淹透床褥。
孙枉周身筋络虬结,嘴角尽裂,只能从喉咙里挤出破碎的“嗬嗬”声。
佘蚺赶时间,刀光如练。顷刻间,孙枉的四肢便只剩下空洞的血色骨架。
气息奄奄之际,她沿孙枉的胸骨正中下刀,快、准、狠,衣物与皮肤整齐地一分为二。
“你说,生命存在的意义是什么?”佘蚺顿了顿,俯身贴近他惊恐的双眼,“这话,耳熟吗?”
“是顽强?还是韧性?”她的声音冷若冰霜,“既然如此,为何你却如此脆弱?”
孙枉涣散的瞳孔因极致的恐惧骤然收缩。
“要发表临终感言吗?”佘蚺好心地为他接回了下颌。
孙枉的嘴唇剧烈颤抖起来:“你…你没死?”
“我怎么忍心,”语气轻柔得像毒蛇吐信,“丢下你们这群人面兽心的家伙独自离去呢?”
“放过我……”孙枉抓住最后一根救命稻草,“我告诉你……赵廉的下落……”
“哦?”佘蚺发出一个意味深长的音节。
“先……放了我……”他的求救信号微若蚊蚋。
“你有资格谈条件吗?”
漫长的死寂。
“他不在实验室……具体的……我也不……清楚……”
佘蚺眼底掠过一丝难以察觉的失落,轻声嗤笑:“还挺难杀。”
赵廉,你可千万千万要死在我手里。
生命的尽头,孙枉亲眼看着自己的脏器被逐一摘离,陈列在身侧。看似残忍、诡异,可佘蚺只是悉数奉还而已。
一小时后,佘蚺离开了孙枉的住所。所幸,孙枉当初为了节省时间,把家安在实验室附近,为她省去了不少麻烦。
实验室深藏于山体内部,外观是毫无特征的混凝土灰墙,看不见牌匾和窗户,唯有一条通道通向厚重的黑色闸门。
全副武装的士兵不间断地巡视,阵仗之大,连一只飞虫都难以潜入。
闸门两侧,蜂窝状传感器如复眼般无声地扫描;围墙顶端,激光雷达全方位构筑着死亡网格。
空气中散播着信号干扰器的低频嗡鸣,威力足以让五公里内所有非授权电子设备瞬间瘫痪。
偶尔有黑色越野车无声驶入,闸门开启的刹那,方能瞥见后面还有一道相同的门。
至少两名配备电磁步枪、覆面护目的守卫,他们的姿态流露出一种非人性的审视。
佘蚺轻叹:“难搞喔。”
之前的惨剧似乎让他们长了记性,这座全面升级的堡垒,连罪魁祸首看了都得摇头,但也不是无从下手。
三年前,A城——
蔚蓝实验室在一声巨响中化作冲天火球,烧焦的空气将街景扭曲成怪诞的油画。
刺鼻的硝烟中掺入了一丝怪异的腥甜。
数以万计的混形从蔚蓝破烂的开口奔涌而出。
经历丧心病狂的基因改造,他们已经没有理智可言。
街道上的人群成了宣泄的捷径,屠杀不是目的,而是表达痛苦的语言。
薪火守卫派遣的精锐部队在失控的混形面前节节败退。他们昔日觊觎的超凡能力,如今成了一把扎向自己、最致命的尖刀。
“怎么可能……”赵廉凝望着街头的人间炼狱,声音干涩,“注射的药剂……没道理这么早失效……”
然而,回应他的只有无尽的惨叫。他的同僚,已尽数葬身火海。
这场灾难,彻底撕开了“基因融合”实验的血腥面目。
在渡鸦的推波助澜下,承受着公众的怒火和净庭的开战警告,薪火守卫被迫签署了一系列“屈辱”的条约,展开对“失败品”以及涉事科研人员的全面清剿,勉强扑灭了**的烈火。
此后,一切有关混形的实验,被明令禁止。
但所有人都心知肚明,野心,从未真正地熄灭。
佘蚺锁定一名身材相仿、休息的士兵,篡改神谕伪造路径,从背后将人掳走,捆在树下,堵嘴,整套动作行云流水。
对比士兵手上略显简陋的寰宇,佘蚺脸上闪过几分嫌弃。
531强行接管对方神谕,拷贝数据,同步生命体征。
士兵不死心地挣扎,目眦欲裂。
“别激动,”佘蚺瞥了一眼飙升的曲线,“血压要爆喽。”
数据同步完成,她已经换好军装,然后伴随着“咔嚓”一声,精准地扭断了士兵的颈椎。
生命的末尾,佘蚺补了一句:“净添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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