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进实验室的系统,佘蚺替换掉士兵和孙枉的信息,输入改头换面后的参数,而后,佘蚺擦了擦护目镜,戴了上去。
看着手腕上安静的531,怎么办,更想据为己有了。
毫不夸张地说,佘蚺这次行动,531立大功。
整装待发,佘蚺最后核对无误,趁大家不注意,混进了队伍。
“那个刚进来的,跑哪去了?”糟糕,被抓了个现行。
“报告长官,西边丛林有异响,我去搜查了。”
“有什么发现?”
“发现一窝打洞的兔子。”
“记得报备,归队。”
“是,长官。”
“你去核查一下。”长官吩咐身侧的护卫,十分谨慎。
五分钟后,护卫跑了回来,在长官耳边低语,“确实有一窝兔子。”
“嗯。”
至于士兵的尸体去哪儿了,GrA拖走销毁了,佘蚺在干活,GrA必然不能闲着。
“列队,进行交接,休息。”
佘蚺得偿所愿,混进实验室内部,不过,士兵区和实验区是分开的,想进入实验区,还要费一番功夫。
离开前,佘蚺在休息室安装了一枚新型核弹炮,体积小,威力足,一枚堪比十枚强,将整座实验室夷为平地都不在话下。
躲过了实验区外的巡逻,佘蚺成功地刷了伪造身份打入内部。
没办法,准备得太充分了,想不顺利都没办法。
很快,佘蚺就笑不出来了。
当资料中的文字以真实的场景进入眼帘,文字的力量还是太含蓄了。
空气中弥漫着刺鼻的消毒水味,却怎么也盖不住那丝若隐若现的咸甜**的血腥味。一道道厚重的隔音门后,传来一阵阵非人的、断续的呜咽。
强化玻璃封闭的一间间观察室里,或是残缺不全、开膛破肚,仍被吊着一口气的混形;或是被无所顾忌地拆卸缝合,全然看不出原本兽态,苟延残喘的拼接体。
继续深入,是一列列整齐摆放的培养槽。每一个培养槽中都漂浮着难以名状的各类混形器官,并在有规律地搏动。
编号0001,标本:心脏。
编号0002,标本:眼睛。
编号0003,标本:大脑。
……
编号5174,标本:肋骨。
编号5174,标本:肺。
编号5174,标本:肾。
编号5174……
编号5174,一个遥远、即将被佘蚺遗忘的编号,视线落到标牌的瞬间,恍如隔世。
上次行动遗漏了太多,这次,佘蚺要做的是彻底摧毁,至少,让眼前这座实验室片瓦无存。
“孙教授,您还没……”突如其来的声音拽回佘蚺的思绪,“你怎么进这里来了?”
佘蚺转身,发现来人穿着白大褂,真是玷污了这身衣裳。
“问你话呢!”见佘蚺不吭声,实验员态度逐渐恶劣,“你叫什么名字,我要上报给你的长官,一点儿规矩都没有。实验室禁地……”
实验员的视野开始模糊,天旋地转间,他好像看见了自己的身体。头颅滚落,他惊恐地看见佘蚺胸前的装置发射的激光。
都是自己人,为什么要杀我?疑问最终会被他带进地狱,无人解答。
“啰嗦。”
循着实验员出现的踪迹,佘蚺发现了一扇隐匿的暗门。扫描了孙枉的权限,居然还需要密码。
下手太快了。
现在只能寄希望于531了,给点儿力,靠你了。
果然,531没有辜负佘蚺的期待,暗门开启,向两侧的墙壁内移动。
幽黑的长廊两侧,是一间接着一间布置精密仪器的空旷病房。
病房?出现在这样一个做实验的地方,实属突兀。
长廊的尽头,有一部电梯,同样需要权限和密码。
不合理,非常不合理。
偌大的实验区通过权限便可以畅通无阻,暗门内部的空间,却被一个又一个权限和密码阻拦,显然不合乎常理。
出于谨慎的考量,佘蚺再次侵入,不出所料,新密码。
负一层——
迎接佘蚺的是更加触目惊心的实验体。
他们……竟然对同类下手。
人性,在这个实验室,似乎是个笑话。
实验体083,双上肢移植,供体:虎裔。
实验体176,眼球置换,供体:蝶裔。
实验体891,换头手术,供体:蝾螈裔。
……
佘蚺强压胃内的翻江倒海,她以为自己的承受能力很超前了,对比之下,小巫见大巫罢了。
拷贝实验数据,安装炸弹。佘蚺麻木地继续探索,直到,她发现了被圈养的混形。
混形们年龄各异,上到中青年,下到蹒跚学步的幼童。佘蚺心中五味杂陈。
“新面孔?你们还真是殚精竭虑,片刻都不停歇啊,上一个刚走,又来了个新的。”笼子里的混形讽刺道。
“知道离开的路线吗?”佘蚺问。
佘蚺的问题明显出乎他们的预料,面面相觑,随后摇了摇头。
“别被她的花言巧语骗了,狗改不了吃屎,她肯定憋着一肚子坏水。”
佘蚺懒得装了,卸下假面,原模原样地呈现在众混形眼前,“回答我的问题。”
“你是来救我们的吗?”
“快放我们出去。”
……
同类的出现,燃起混形们生的希望,七嘴八舌地争论起来。
佘蚺的耐心即将耗尽,一只小老虎察觉到佘蚺的异样,“大人,我不知道。”
“分得清方向吗?”
“可以的,大人。”
“离开实验室,向东走,那里是C城的边境,能听明白吗?”
众混形忙不迭地点头。
一批批混形被送了上去,他们很听话地待在走廊,没有乱跑,等待佘蚺发号施令。
“外面有部队,他们有武器,打不过就跑,知道吗?”
混形的出现不出意外地打乱了佘蚺的计划,好在,问题不大。
带领着一众队伍悄无声息地抵达实验区大门,佘蚺率先冲出去,三下五除二解决掉巡逻的士兵。
“嗡嗡”的警报声响起,佘蚺拉满权限,打开所有大门,混形们四散,一同朝着东边逃窜。
炸弹引爆。
一点极致的白,像一颗新星在错误的坐标点燃,贪婪地吞噬着周围的氧气与色彩。紧接着,这团白光膨胀为一个沸腾的金红色火球,表面翻滚着如地狱炼狱般的纹理。
然后,才是声音。
不是一声“轰响”,而是空气本身被撕裂、被□□的哀嚎。一股肉眼可见的冲击波像一堵透明的巨墙,以摧枯拉朽之势向外碾压,所过之处,玻璃、木石乃至时间本身,都被震为齑粉。
侥幸活下来的长官和支援“看到”了声音——爆炸的巨响仿佛一道有形的白色波浪,拍打在他们的视网膜上。随后,“闻到”了景象——硝烟与尘土的味道,混合着一种灼热的、像是烧焦的铁锈与泥土混合的怪异气味。最后,“听到”了寂静——一种高频的、刺耳的耳鸣,如同丧钟,为刚刚失去的听力举行了一场简陋的葬礼。
爆炸的瞬间,世界变成了一朵倒置的、正在绽放的金属玫瑰。巨响过后,周遭并未安静,而是陷入一种更深的嗡鸣。
“拦住他们,不,杀了他们。”长官嘶吼道,意外发生得猝不及防。他只知道绝对不能让混形逃出去,不然,一切都完了。
大部队几乎葬身于火海,实验室、外围驻扎的军队,无一幸免于难。留下零零散散值班的队伍,不过尔尔。
碾压性的屠杀正式开始。
燃烧的火焰,是一朵逆向生长的、被诅咒的地狱之花,它以□□为土壤,鲜血为养料,进行独属于此刻的极致的绽放。
佘蚺在火海中舞蹈,以一种矫健而迅猛的韵律,完成赠予这片密林,绚烂的死亡之舞。
今天的A城热闹至极,消防车、救援队、军队、警察统统出动。
不明所以的群众一头雾水,只是远远听到爆炸声传来,却很少有人将其与三年前的事故联系到一起。
而罪魁祸首,正在家中泡澡。
销毁衣物,佘蚺**着身子鱼跃进改造的巨大汤池。
热气四溢,佘蚺万分享受被温水包裹的感觉,适宜的温度舒缓她的神经,这一晚,消耗太大了。
“扑通”,几近静匿,一条丝绸般的翠绿缠绕上佘蚺的手腕,蜿蜒向上,环绕在她的脖子上。
淬毒箭头样三角形头骨的竹叶青亲昵地吐着蛇信,竖直的瞳孔泛着金色的光。
“嘶嘶。”
「蠢老虎问今晚的动静是不是大人搞出来的?」
“嗯。”
「需要向党派高层施压吗?」
“静观其变。”
「有变故?」
“螳螂捕蝉,黄雀在后。笑到最后的才是赢家。”
竹叶青盘在佘蚺的脖子上安静地休息了一会儿,便继续任劳任怨地传递消息,给那头蠢老虎。
水声哗啦,佘蚺缓缓站直身子,秾纤合度的身段在氤氲的雾气里若隐若现。水珠沿着肌肤滚落,墨绿色齐腰长发紧紧贴合身线。
脚掌离开冰冷的瓷砖,留下一串清晰的水印。
长镜覆满水雾,只映出一道朦胧的影子。手掌划过镜面,所至之处水雾凝聚,投射出一双极具侵略性的双眸。
美人在皮也在骨,佘蚺常在镜前顾影自怜,沉浸于自己的皮囊。
江岁和同样,佘蚺的这副皮囊,甚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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