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飞出去撞倒了温文卿的桌子,我施施然蹲下,搭手帮他搬回原地,微笑道:“真不好意思,波及你了。”
言下之意,你的破事波及我,我的破事也波及你。
温文卿愣了,愣完,笑了。
他笑起来真好看,眉眼弯弯的,眼睛仿佛含了情,把偏锋利的轮廓都柔化了。看一眼,就觉得心里十分舒坦,仿佛春风拂面。
我一瞬便明白为什么刘雪儿这么疯狂地要赶我走了。
“没关系,下次我也多注意。”他好脾气道。
温文卿听懂了我的阴阳,借机与我和解。
这倒是有意思。
我赞赏地看了他一眼。
刘雪儿那边的人这才反应过来,七手八脚把他们的恭维对象扶起来,还想找茬。
不过这次温文卿没有出面帮我了,大概是看出我不是什么好惹的,便一副看戏的样子。
我挽起过长的校服袖口,环视这群不知打架为何物的毛头小子。
“来啊。”
我冷笑道。
“上一个我打一个,上一对我打一双。”
这场闹剧以刘雪儿嚎啕大哭跟第二节来上课的老师告状结束。
03
那次单枪匹马大闹一中黑势力团体,让我一战成名。
刘家在学校颇有人脉,当天我就被找了家长。
父亲这段时间压力也不小,听闻泄愤似的,当着所有人的面拿皮带把我抽了一顿,但我自认没有做错事,拒不道歉,最终甚至惊动了派出所的人来和解。
总归是“和解”了。
那之后再也没人敢明着挑衅我,素来跟女生关系不近的温文卿也主动与我交了朋友。
这时我才知道,原来刘雪儿的妈妈跟他妈是同学,虽然关系谈不上多好,但也有商业往来,刘雪儿总拿这点交情说事,温文卿烦她,却也不想让两家太难看。
体育课准备长跑,温文卿跑到我这块树荫里跟我一边压腿一边聊天。
“你伤怎么样?”
我不怕人看我的皮带鞭痕,大剌剌露在外面,别人问我也不忌讳,一来二去,除了刘雪儿那波人,也没人说我闲话。
“不怎么样,疼着呢。”我诚实道。
“你不是很能打吗,你爸打你,你干嘛不还手。”温文卿皱眉道。
“给他留面子,反正也打不坏。”
温文卿沉默了,可能是想到他对刘雪儿的纵容,也是同样的逻辑。
“你妈会心疼的。”
“我知道,”我开始有些厌烦这个话题,“反正这件事就是这样,解决了,无所谓了。”
温文卿脸色不好看。
我知道他在关心我,耐着性子解释道:“你也知道刘家的人脉吧,一个处理不好,我在学校就混不下去了。”
其实跟家里情势不好也有关系,如果牺牲我一个,就能让父亲心里好受一点,也无所谓。
“我怎么会让……”
温文卿还想反驳我,我锤了他一拳:“闭嘴,大事化小,小事化无就好。”
“好吧,不过总算有人能帮我治住那个疯女人了。”
他叹了口气,抬头望着流云。
阳光透过枝叶落在他好看的侧脸上,特别清爽。随后他轻快地笑了起来。
温文卿笑起来真好看,他每次笑,我都忍不住在心里夸上一遍。
“那你怎么报答我?”我笑着问。
说完我就发现,不远处许佳佳一脸八卦看着这边,后者对我做了个鬼脸,跑去找别人做拉伸了。
“呃……以身相许?”
温文卿跟我熟了之后玩笑话张口就来。
我不以为意:“行啊,你签个死契,给我当马仔,以后大哥罩你。”
温文卿大笑,拧了一瓶他刚买的冰乌龙给我:“好好好,大哥您喝茶。”
04
然而好景不长,从还能算是光辉的好日子,一下跌进谷底,也就是一夜之间的事。
父亲出轨被抓,母亲气晕后查出肝癌晚期已无药可治,父亲丢下最后一笔钱后人间蒸发,而母亲娘家早在当年他们私奔时就断了联系。
无人帮忙。
没有人可以立刻接受这一切,就算是被冠上“校霸”名头的我也不例外。
有时我会想,或许那天我在学校挨的一顿毒打,让父亲没忍心直接卷款跑路,给我们留下了最后一笔钱。
我和我妈都是要强的,就算死到临头,也还绷着弦互相支持。
但每日见到在病床上一日不如一日的母亲,我就觉得心力交瘁,连温文卿都安慰不了我。他一有空就像背后灵一样呆在我身边,也不多说什么,只是尽他所能地陪伴我,帮助我。
我知道他们家很有钱,只要我开口,不论多少,温文卿都会借我,哪怕我根本还不上。
但母亲的病已经不是有钱就能治好的了。
母亲有时候痛起来,自己也快坚持不下去了,时不时撺掇我帮她拔氧气管,直接拔了送她走。
握着母亲干瘦苍白的手,我放下了擦拭的毛巾。
“妈,我想送你去国外。”
母亲知道我想说什么,如果有钱,她也想去安乐死,但手头上的钱顶多买个机票。
“以珩,我太痛了。”
母亲平静地看着我,声音微弱:“妈撑不下去了。你记住,妈走就走了,你别去借钱。要是把你拖下水,妈更难过。”
哭过太多次,我的眼角刺痛。但这不及她病痛的万分之一。
“我去查过了,妈,我可以申请助学金,奖学金和去国外的比赛也会有奖金,剩下的不多,很快就能还上,你看,这次跟我一起走的话,至少省下我自己的机票和食宿。总之能凑到钱,你别担心。”
母亲叹了口气,闭上眼。
“小温人挺好的。” 本章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第2页/共3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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