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见这荒谬的书名，王佳皱起眉呵斥他：“你这看的什么乱七八糟的？跟语文有关系吗？”
祁书越硬着头皮瞎编：“有，写作文用。”
王佳双手抱在胸前凝视着他，语气不善：“行，来你说说这书对写作文有什么用？”
祁书越随便翻了一页给王佳看，说的头头是道：“这讲的人与人之间的关系，我觉得具有语文的艺术性。”
王佳不买账：“嗯，艺术性，还有呢。”
祁书越继续瞎说：“还有思辨性。”
王佳正要把那本书夺过来，没想到祁书越却死拽着那本书不撒手。
“不给我是吧，行，要看可以，你明天写一篇八百字的作文交给语文老师。”王佳透过眼镜斜睨着他。
祁书越被这眼神看的有点不爽，语气也降下几分：“老师，上晚自习呢，你说话小点声。”
王佳闻言又提高了音量：“我问你晚自习看课外书对不对？”
眼看着气氛逐渐剑拔弩张，韩翊辰用手肘怼了怼祁书越，小声说：“松手，把书给她吧。”
祁书越稍微用了些力气，一把把书抢过来：“看书就是为了写作文么？老师，您在课堂上高谈论阔着马克思主义和辩证法，没想到您思想内核却这么浅薄。”
王佳瞪圆眼睛，伸出一只手指着祁书越：“等我给你班主任打电话！”
随后，王佳迈着大步出了教室，教室里立刻议论纷纷。
顾子言用笔捅了一下祁书越的后背：“我靠，祁哥，你牛逼啊！”
趁祁书越回头的功夫，刘子弈冲他竖了个大拇哥：“牛逼。”
“不高兴了？”韩翊辰用食指勾了勾祁书越护着书的手。
“为什么你看就没事，我看就不行，她这不就是找事吗？”祁书越把书还给了韩翊辰，脸色立刻变了，“有病吧，烦死了。”
“别生气，等她进来我跟她说，别理她。”韩翊辰说完见祁书越没反应，捏着祁书越的手晃了晃，“行不行？”
祁书越脸色这才好了点：“行吧。”
王佳的大嗓门在教室里也能听见，她跟老赵扯了一大堆，但貌似不尽她如意。
王佳走进教室，把手机递给祁书越：“来，你跟你们班主任说。”
祁书越离开座位去了门口，接过手机放到耳边，大有摆烂姿态：“喂。”
“欺软怕硬呢？”老赵在那头问，声音明显带着笑，“把书给她，明天我给你要回来。”
“谁欺软怕硬了，这不是要不要的事行吗？”祁书越的语气从生气逐渐变成了委屈，“哦，韩翊辰看就行，我看就不行，这什么意思，她这不明显就针对我吗？”
“……”老赵沉默了一会儿，“什么叫韩翊辰看就行，没听明白。”
祁书越还没开口，王佳先一步把手机夺了过来。
“诶诶，赵老师。”王佳朝祁书越摆摆手，“你先回吧。”
祁书越二话没说直接进了教室，顺手把门砰一下地关上了，怒气冲冲走回了座位。
“她真他妈有病，草。”祁书越拧开水杯喝了口水，继续开炮，“就他妈诚心的是吧。”
“她就是脑子有病，咱不生气了啊。”韩翊辰赶紧给他顺毛，搂过祁书越的肩摩挲着，说完又从书箱里给他拿了一个棒棒糖，剥开糖纸喂给他，“来，吃。”
祁书越就着韩翊辰的手把棒棒糖含进嘴里：“我真服了，气死我了。”
刘子弈算完一道三角函数也开始骂：“我看她就是有毛病，天天见着韩翊辰跟见着亲爹似的。”
齐抒允附议：“就是啊，之前咱们老一班，她对男生和女生的态度就明显不一样。”
顾子言言简意赅：“就是媚男，这种人不配当老师。”
“我靠，我他妈也是男的啊。”祁书越回过头十分气愤。
顾子言思考了一下，笑道：“仇富吧可能。”
全班同学听到这都笑了起来。
直到放学，王佳也没再进入一班的门。
“走，跟我睡。”进了小区，韩翊辰很自然地牵住祁书越的手，“白天还有话没跟我说呢。”
“是为了说话去的吗，我都不想拆穿你。”祁书越笑着说。
“当然是为了亲嘴去的啊，我这不含蓄一下么。”韩翊辰笑着贫嘴。
作业还是很少的，晚自习都能写完，两个人到家之后就洗了澡窝在沙发上刷手机。
“其实我白天的时候想说，”祁书越犹豫了一下，开口说，“我想改科。”
见韩翊辰愣住的表情，祁书越解释道：“一开始我以为这个生物吧，跟着听几节课就能学好，但是后来发现不是这样，这两个月差的知识点太多了。”
怪不得考试当天祁书越情绪那么低落，公布成绩的时候也不高兴，原来是在考虑这个。
“你想改哪科？”韩翊辰问。
“地理吧。”祁书越含含糊糊地说，“本来想选政治，但是经过刚才的事，我觉得还是算了。”
韩翊辰笑了一下：“确实，改吧，我支持你，明天就去找老师吗？”
祁书越点头：“嗯。”
韩翊辰没说话，靠在了祁书越身上，手紧紧环住了他。
“改个科而已又不是转学，不就是有一节课不在一块上么，怎么跟生离死别一样。”祁书越笑道。
“别骂了，我就想抱抱你，不可以吗？”韩翊辰嗔怪地看着他。
“我又没说不行。”祁书越说着，顺势也搂住韩翊辰。
转天去找老赵改科的时候，老赵和生物老师都松了一口气：“可算改了，当初是多想不开才学生物啊。”
“……脑子一热吧。”祁书越有点心虚，他一直不喜欢干这种给老师添麻烦的事，除了打架。
“行吧，哦对了，今天下午我有事，数学课王主任给上，通知他们一下。”老赵说。
祁书越问：“王主任？谁啊？”
老赵：“上次年级会让你上前面发言那个。”
那祁书越就知道了，那个红毛。
到班后，祁书越立刻把这个消息传达下去。
“数学作业还没写呢，她查么？”韩翊辰说。
“她肯定查，快补吧。”祁书越话音刚落，数学册子已经摆在桌子上了。
顾子言数学册子整本就没写过，闻言直接摊在椅子上：“哎呦我草，老赵他去干啥啊。”
刘子弈从鼻子里发出一个嘲讽的音节：“我猜是约会。”
沈铭开：“得了吧，就他还约会。”
刘子弈：“你别不信啊，我那天看见他跟晶晶姐俩人鬼鬼祟祟的。”
“我草，晶晶姐要是能看上他我吃屎。”顾子言说。
等真到了王红丽的数学课，大伙儿的数学作业已经补的差不多了。
“我先给大家重新复习一遍函数的知识。”王红丽右手拿起粉笔，左手在她带来的那堆破烂儿资料里翻了又翻，“先看看大家学的怎么样啊。”
翻了半天也没翻到人名单，她索性也不翻了，抬眼看了看底下的同学：“数学课代表是谁？”
“操。”韩翊辰听见旁边的祁书越小声说了一句。
祁书越起立，王红丽的目光向他那里飘去。
“你叫什么名字？”王红丽说着呲牙笑了起来，“我得先认识认识课代表。”
“祁书越。”祁书越答道。
“祁书越。”王洪丽重复了一遍，“你来说一下函数的四个性质。”
祁书越微皱起眉。
函数的四个性质？
祁书越下意识看向韩翊辰，只见这货正捂着嘴偷偷摸摸乐。
“对称性？”祁书越试探地说了一句。
见王红丽给了他一个肯定的眼神，祁书越继续说：“奇偶性。”
“嗯，还有俩。”王洪丽说着，比了一个耶。
“单调性，周期性。”祁书越答道。
“好，请坐。”王红丽抬手示意他坐下，“下面我们先来复习一下单调性，祁书越你再点个人。”
“韩翊辰。”祁书越不假思索还略微带点私人恩怨地说道。
旁边鹅鹅鹅乐了一片，韩翊辰站了起来。
“你说一下定义法怎么证单调性。”王红丽拿起粉笔在黑板上写下了今天的标题。
“设X1大于X2。”随着韩翊辰的回答，王红丽在黑板上记板书。“然后用f(x1)减f(x2)，然后变形成连乘积的形式，比较，答话。”
“完全没问题，韩翊辰总结的很到位。”王红丽说着再黑板上写了一道例题，“韩翊辰再点一个人，上来把这道题写了。”
韩翊辰边坐下边很酷炫地报出了一个名字：“祁书越。”
“……”祁书越在一片鹅鹅鹅中又站了起来。
王红丽看着他们俩笑了笑：“你俩是不是有点私人恩怨？”
祁书越走到黑板前接过粉笔，丝毫没有犹豫地开始欻欻欻写了起来。这是一个对勾函数，祁书越已经把对勾函数的变形过程记在脑子里了，很容易地就写了出来，回了座位。
“他写的太快了。”王红丽看了看祁书越的过程，又笑着看向底下坐着的同学，“你们写完了吗？”
没人理她。
王洪丽又自顾自地笑了起来，把这道题讲了。
“祁书越你再点个人。”王洪丽说，“别点韩翊辰了啊。”
“顾子言。”祁书越，专坑兄弟第一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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