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操。”顾子言小声哔哔，站了起来。
“你说一下证单调性的另一个方法。”王红丽说。
顾子言看了王红丽一会儿，说道：“不会。”
大家互相大眼瞪小眼了一会儿，怕这个王红丽会发火。
谁知王红丽不但没有发火，还对顾子言笑了起来，说道：“请坐，不会没事啊。”
“这个让我想起来一个笑话，我年轻的时候去南海区做一个公开课，我跟学生们也都互相不认识，上课点人回答问题的时候点了一个不学习的，那位同学一站起来就说不会，跟顾子言一样。回来当时我那个公开课直接就成三等奖了。”说着说着她又自顾自地笑了起来。
“……”
她有些尴尬，但脸上还是带着笑：“怎么，这个笑话不好笑是吗？”
“……”
“这个笑话太冷了？”
“……”
“咱们班同学果然不爱说话啊，那咱就接着讲课吧。”
怪不得能当上主任，这心态绝了。
接着她又讲了一些基础知识，点了靳柯桥、齐抒允、余颜回答问题，都答出来了。之后便开始讲老赵昨天留的册子，而且是让学生到前面讲。
颠，太颠了。
此时自以为已经被点过一次的顾子言有些幸灾乐祸地看向了还没被点过的刘子弈。谁知王红丽不知道抽了什么疯，又点了顾子言。
顾子言脸上的笑容一下就僵住了。
刘子弈轻咳了一声，忍住了笑声。
顾子言缓缓地站了起来，看着空白的练习册说了一句：“老师我不会。”
“没事，咱们一步步看这道题啊，你看这个函数化简完了是什么？”王红丽拿着册子盯着顾子言问。
顾子言瞟了一眼放在右上角的练习册答案，还没找到王红丽所说的题，只见王红丽突然走到了他身边，拿起了顾子言桌子上的答案。
“这个答案不是开学的时候就已经收上去了吗？你怎么还在手里？”王红丽正色道。
顾子言心里此刻跃过了一百只草泥马。
“我没交。”顾子言硬着头皮说道。
王红丽一挑下巴，冲向大伙儿：“还有谁没交？你们现在交上来我就把不罚了，检举有奖。”
班里没人应声。
其实祁书越和韩翊辰都没交，但是出卖同学这种事做出来要杀头的。
不知不觉僵持到了下课铃响，王红丽不再坚持：“这节课就这样吧，作业是函数所有的题。”
顾子言瘫在了椅子上。
走后，顾子言开始骂骂咧咧：“这他妈谁能想到她会点我两次啊！”
祁书越拿着水杯慢悠悠地喝了口水：“屋漏偏逢连夜雨啊。”
韩翊辰毫不留情地嘲笑道：“答案还被拿走了，傻逼。”
刘子弈懒散地靠在椅背上，话里含着笑，丝毫不掩饰看热闹的心理：“不错，这节数学课我很满意。”
顾子言抓狂地喊道：“西八！”
“你还真敢不写啊，头太铁了。”齐抒允向顾子言比了个大拇指。
此时历史老师进了班，看全班只有顾子言正张牙舞爪地站着，愣了愣，说道：“哎，就你了，顾子言大课间找我默写去啊。”
大家都鹅鹅鹅地笑了起来。
顾子言彻底崩溃：“啊？！”
真是应了祁书越的那句话，屋漏偏逢连夜雨。
顾子言骂骂咧咧了十分钟，直到响了上课铃才彻底闭嘴。
下一节，东子的化学。
祁书越昏昏欲睡，撑着下巴闭着眼。
韩翊辰突然连着咳嗽了几声，听起来不像是刻意的。
祁书越突然睁开了眼，哑着嗓子问了一句：“生病了？”
韩翊辰往后靠了靠，摇摇头：“昨天晚上不是换了个被子么，有点上火了，都起口腔溃疡了。”
“我刚才都要睡着了，你一咳嗽我一激灵就醒了。”祁书越打了个哈欠。
韩翊辰偏过头看向祁书越：“你这个姿势睡着了会栽下去。”
祁书越看着他笑了笑：“栽下去之前我会醒的。”
韩翊辰才发现，祁书越的眼睛里有很多血丝。
韩翊辰看着他皱了皱眉：“你眼睛好红啊，都是红血丝。”
“是吗？昨天睡得有点晚。”祁书越说。
“我睡着了之后你还没睡？”韩翊辰问。
“嗯，我差不多两点多才睡着。”祁书越说。
“今天你再睡不着就喊我，等你睡着了我再睡。”韩翊辰说。
此时东子刚讲完了一道题，给学生们留了整理错题的时间，目光聚焦在了祁书越身上。
“祁书越今天不给我磕头了？”东子笑着问。
在一阵鹅鹅鹅中，祁书越默默地撕下一张便利贴，在上面写了“东子”两个字，又在后面画了一个中指，贴在了桌角上。
韩翊辰往右一瞥，没忍住笑了出来。
随后祁书越坐直了，手随意地搭在了书桌上，低头看着题，实则闭着眼。
韩翊辰见他闭着眼，偏过头眼都不眨地看着他，嘴角还带着些笑意。
坐在旁边洞察一切的顾子言和刘子弈默契地对视了一眼。
“咱们就是说，某些人的脑袋是不是天生就是偏着的啊？”顾子言啧了一声。
刘子弈摆摆手：“哎，后天的。”
韩翊辰回过头白了他们俩一眼，没过多久，他眼看着祁书越的脑袋以缓慢的速度向下坠着，最终趴到了桌子上。
韩翊辰看的有些惊了。
正常人睡着了脑袋往下坠不是都会醒吗？
他以为祁书越醒着，轻声叫了两声，但是祁书越没应声。
看来是真睡着了。
课过去了大概十分钟，祁书越醒了，抬起了头。
韩翊辰听见了旁边的动静。
祁书越看了看黑板，声音有些哑：“我刚才都做上梦了，梦见老赵在办公室里吃饭。”
韩翊辰偏过头笑了笑：“这是什么奇奇怪怪的梦？”
祁书越没说话，又趴在桌子上，偏过头看着他笑。
这节课结束就是大课间了，下课铃刚响了没几秒钟班门口就出现了林初九的身影。
“祁书越，走了。”林初九嘴上喊着祁书越，眼睛却没看他。
沈铭开冲林初九打了个招呼，班里立刻响起一阵“咦”。
“我走啦。”祁书越对韩翊辰说。
“嗯，”韩翊辰笑起来，“训练的时候注意安全。”
祁书越走出班门一步三回头，出了教学楼才发现一大帮光着膀子的初中生已经在等他们了。
这都十一月了，祁书越都穿上棉袄了，这帮人就穿了个短裤，女生也是一样，短裤加运动内衣。
“宋老师让先匀速跑五圈热身。”其中一个男生说。
靠，五圈啊。
祁书越跟着大部队一块慢慢悠悠跑了起来，这帮体育生也是能偷懒就偷懒，宋哲不在就不好好跑，跑了大概三圈左右，跑操的学生逐渐下楼，没有场地可跑步了，宋哲带着他们去了小学部的操场。
小学和高中错峰共用一个操场，这时候刚好是高中用，高中人少，正好够祁书越他们训练。
“咱们是不是能看着体育生训练？”沈铭开有些期待地问。
“你是想看林初九训练吧？”顾子言一语道破天机。
“对啊。”沈铭开大方承认，嘴都咧到耳根子了。
“我丢啊，”顾子言故意撞了沈铭开一下，“也没听你说过怎么认识的，快讲讲。”
沈铭开满脸幸福男人你不懂的表情：“她跟祁书越是发小，我跟祁书越是初中同学，有一次祁书越在朋友圈发他俩合照，咱看上了，一字就是追。”
刘子弈一直在后面偷偷听，见沈铭开说完了才开口：“追了多久啊？”
沈铭开：“三年。”
“我去，牛。”韩翊辰低头把外套拉链拉上，手缩进了衣服袖子里，“要我，一个星期没谈上我就不追了。”
沈铭开回头看了一眼韩翊辰，笑着明知故问：“草，你这穿的谁的衣服？”
韩翊辰满脸幸福男人你不懂的表情：“我对象的啊。”
李津宇：“够了。”
下了楼，已经能看见光膀子的体育生在跑道上飞奔了。
“太牛逼了，衣服都不穿。”顾子言说。
宋哲站在领操台上，时刻盯着跑道上体育生们的动静，在大伙儿算进入操场的时候，宋哲抬手拦了他们一下，随即拿起话筒吼道：“祁书越！加速！”
紧接着，祁书越从弯道处以影子的形式从大伙儿眼前飞奔过去，动作利落得连抹烟都没留下，紧跟其后的还有夏轶霖和林初九，以及几个陌生的初中部学弟。
“夏轶霖！加速！”宋哲又对着话筒吼道，“祁书越！让你加速听见了吗！”
“妈了个逼，慢点！”赵庭烨龇牙咧嘴地从队伍最后方溜了过去，“我特么一跳高的凭什么跟练长短跑的比跑步啊！”
“诶，看见没，这一个个的腹肌，”顾子言凑到韩翊辰身边故意道，“你可小心点啊，别回来一个不注意，祁书越就……嘿嘿嘿。”
集体的五圈结束，祁书越只穿了一件黑色短袖和带着号码的短裤，十一月份的天，被冻得抖个不停。
“冻特么死我了，跑完还是冷。”祁书越走到主席台，拿起水杯灌了口水。
恰逢这时高中的队伍正好路过，韩翊辰盯着祁书越露在外面的腿，故意舔了下嘴唇，还带声的。
祁书越立刻被他吸引了，回过头不到一秒就锁定了韩翊辰的位置，冲他露出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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