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座后,她和江然安静地看起电影。
电影的剧情既不新奇也不跌宕起伏,有的只是少年时期的酸涩苦恋,故事的开头是女主因抑郁症转学,遇见小太阳男主。
一见钟情大概是这类爱情片的固有桥段,某个瞬间,男主被女主不经意间的举动吸引。
好在导演的拍摄手法娴熟且有技巧,光看画面也有青春朦胧的氛围感,不至于无聊。
姜泠栀往嘴里塞了一口爆米花,然后拿起一颗,递到江然嘴边,发现他看得认真,丝毫没注意到她的动作。
她出声:“吃不吃?”
他低头,借着大荧幕的光看到她递来的爆米花,小声回答:“吃。”
张嘴,嘴唇碰到她的指尖。
微热的触感随着他叼走爆米花而离开,她收回手时,被他握住手腕。
听见他说:“还想吃。”
“想吃就自己拿。”她可不惯着他,继续抬头看电影。
手上的爆米花刚递到嘴边,就被他抢走,唇瓣覆上来柔软的物体,姜泠栀怀疑他是故意的,舌头都碰到她牙齿了。
没完,江然摁住她的肩,把她拉过来后,两人就顺势亲了起来。
唇瓣碾在一起,舌尖缠绕。
他比另一个人格会亲,不时地发出某种声音,暧昧又引人遐想,如果没有电影的背景音乐遮掩,肯定要社死。
姜泠栀咬着江然的嘴唇,想逼他松开,没想到他亲得更起劲,发了狠,手掌按在她的肩胛骨上,火星子一样烫人。
她感觉到下嘴唇发麻,空气逐渐稀薄,伸手想将他推开,却摸到他的脖颈上鼓起的青筋,她用指腹摩挲,昏暗的光线中,他睁开了眼。
气息紊乱,沉声对她道:“别摸。”
“不。”
警告过她了。
“亲死你。”他继续含住她的唇齿。
有人被声音吸引着看了过来,姜泠栀好歹是要脸,推他推不动,就直接掐住他的脖子,威胁他分开,可惜效果并不理想。
他就像是好不容易吃到肉的鬣狗,哪里肯松口。
指甲抠进他的皮肉里,他吃痛地松开她,撞到座椅,发出一声巨大的动静,还顺便打翻了爆米花。
“嘶。”
他压低声量,“狠心的女人。”
她舔了舔被他亲得发麻的嘴唇,小声说了句“活该”,然后指指地上的爆米花。
他弯下腰去捡。
姜泠栀翘起二郎腿,故意踢他一下,“捡快点。”
他身体蜷缩在狭窄的座位空隙间,握住她的脚腕,任劳任怨地收拾好撒在地上的爆米花。
爆米花被浪费,姜泠栀无奈只能咬着吸管喝可乐,又向江然投去抱怨的眼神。
他示意她看手机。
手机屏幕上显示出他发来的消息。
[我再去帮你买一桶?]
她打字:[不必了。]
后面他也老实,专心地看起电影,没再做多余动作。
电影的结尾,女主没和男主在一起,高考后两人各自奔赴不同的大学,以分手告终。
多年后,女男主在一个下雪天重逢,男主鼓起勇气再次向女主告白,得到的答案却是——“我从没喜欢过你。”
女主曾经有被孤立的经历,和男主在一起也只是想尝试改变,不想再被孤立。
她成功了,但她渐渐发现,男主拥有的一切,都让她嫉妒,别人对她能和男主交往的羡慕,造就了她扭曲的心理。
她不断地在背后污蔑、诋毁他,让他在众人面前形象崩塌。
可能实在良心不安,她提出了分手。
重逢对女主来说没有喜悦,只有愧疚,她向男主说明白了一切。
当男主说着不在意的时候,女主向他露出了银白的结婚戒指。
最后一个镜头,定格在男主愕然的脸上,雪花不断飘下来,他的头发慢慢变白。
电影结束,没有彩蛋,出乎意料的be,播放的片尾曲听起来也格外悲伤。
姜泠栀起身,江然沉默地跟在她身后。
等到走出电影院,她才发现他眼眶红红的。
“你哭啦?”她问。
他吸了吸鼻子,把头扭过去,“没有。”
姜泠栀当他不承认,又说:“你泪点好低,不就是男女主没在一起,有什么好哭的。”
江然把头转过来,眼眶比之前还红,蓄着泪,没忍住,掉了下来。
他伸手把眼泪抹去,难受地说:“你不懂。”
“你怎么知道我不懂?”
他不和她争,“这部电影烂死了,我绝对不会看第二遍。”
“我觉得挺好看的,高中那段拍得很有感觉,最后的结尾也符合现实。”姜泠栀头头是道地分析。
又补充:“结局怎么样我不在乎,只要过程美好就行了。”
他盯着她,瞳色幽深,酝酿许久,最终也没能说出口。
如果现在告诉她,他是谁,又发生了什么,她可能会信,但那没有意义。
他没有实体,连触碰她都做不到,拿什么和季清缘争。
更重要的是,他在姜泠栀心里,好像根本就没他想的那么重要,正如电影里的男主那样,他说出来,结局也不会改变。
-
看完电影,姜泠栀觉得有点饿,问他要不要吃东西。
江然说随便,于是她真就随便选了一家西餐厅。
高档又有名的西餐厅一般要预约,但部分有钱人除外。
服务生是身着制服的棕发络腮法国人,双手交叠在身前,为了保持干净戴着白色手套,站在餐厅门口迎接客人。
问好时的是法语,好在姜泠栀听得懂这句“你好”,也回一句Bonjour。
之后男人又切换成英文问:“女士,请问您有预约吗?”
“没有。”
男人会点中文,依旧礼貌,一口腔调独特的英语:“抱歉女士,您可能需要稍等片刻。”
说是稍等片刻,其实是委婉拒绝,过一会就要找餐厅满人这种蹩脚的理由赶人。
江然听不懂,小声在她耳边道:“我们换一家吃吧。”
不论以前还是现在,他都和这种高级餐厅格格不入,只是姜泠栀一直喜欢这样。
“不,就这家。”说着,她从包包里拿出一只腕表。
故意在服务生面前展示一下,接着动作自然地递给江然,“刚才洗手的时候不方便就摘下来了,你替我戴上吧。”
他不明白所以地接过腕表。
此时那个法国服务生却改口,并做出向右“请”的手势,“女士,请跟我来。”
“他说什么?”江然问。
“让我们跟他走。”
又添一句:“这些服务生培训的时候,经理大概教过他们怎么认识奢牌。”
他没明白她后面那句话的意思,看着手里的腕表,突然意识到这只腕表应该很贵,不然那名服务生不会改口。
是季清缘送给她的吗?
江然看向她。
姜泠栀微抬下巴,漂亮的耳饰在吊灯下闪了闪,嘴角勾起弧度,眼底却没有多少笑意。
她拿着服务生递来的菜单,上面写满了英文,但好在旁边有中文翻译。
江然手里也有一份,看着菜单上的价格,立马想到自己生前,算起要打多少天工才够吃一顿。
最后看半天没看出个所以然来。
姜泠栀清楚高级餐厅的食物份量,为了能吃饱,她询问江然的意见后,点了十五个菜。
服务生拿着菜单离开,大约十分钟后,端上来两份鱼子酱和淋着黑松露的鹅肝。
摆盘精致,放在白色的大餐盘中间显得十分迷你。
姜泠栀拿起刀叉,将鹅肝切成更小块放进嘴里。
江然看她一眼,局促地拿起刀叉,品尝了一口鹅肝,顿时面若土色,明明属于内脏,口感却像冰淇淋。
他承认他是山猪吃不了细糠,忍着吐意才把鹅肝吃完,同时又庆幸这道法国菜只有一小份。
菜吃完才端上来下一道,他不知道怎么慢慢品尝,干脆一口解决,抬头看姜泠栀,她吃得缓慢而优雅。
对比姜泠栀,他就像是一只野蛮的猴子。
这个想法蹦出的瞬间让他感觉不适,一股烦躁感涌上心头。
季清缘确实给了她更好的生活,以前她在出租屋里吃泡面,现在却能在西餐厅里优雅地吃着鹅肝。
她过得很好。
“先生,需要我收走吗?”服务生过来问。
他低头,看见餐盘已经空了,“嗯。”
姜泠栀看向他说:“你没吃饱可以再点。”
“不用,我吃饱了。”
服务生又端上来一道甜品,重新更换了刀叉,江然心不在焉,手没拿稳,叉子掉在他的腿上。
他大腿上盖着块白色的餐巾布,叉子落在那儿,没弄脏,他捡起来想继续用。
服务生开口:“先生,我可以为您更换新的餐具。”
江然手一顿,拒绝了。
他坐在位置上,如坐针毡地吃完一顿法餐,最后是姜泠栀拿出卡去结账。
江然提出AA,被她拒绝,“是我想吃,就当我请你了。”
她大方地把卡递给服务生,连眼睛都不眨一下。
也对,钱是江然的,他只是个身无分文的孤魂野鬼。
-
走出那家西餐厅,她们漫步在夜色浓郁的街边,路灯纷纷亮起,悬在高处的明亮圆灯和花花绿绿的灯牌,让这处城市中心显得更为繁华。
姜泠栀终于忍不住吐槽:“鹅肝好难吃,我都有点想吐了。”
江然突然停下来看着她。
“你干嘛?”她不解道。
“不好吃就不吃,为什么要勉强自己?”
难以说清的感受,他以为她是乐在其中,已经适应这种奢靡的生活,并且得到了她想要的。
“我喜欢。”她说,“我有没有和你说过,其实我是个挺虚荣的人。”
姜泠栀歪了歪头,语调慵懒:“所以咯,要稍微伪装一下,才能融入有钱人的世界。”
他还想问,就见她转过身去,走在前面。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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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 第 20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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