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泠栀把手从他肚子上移开,接收到他意犹未尽的眼神,高出她许多的身躯,如同幼儿般,往她怀里缩。
她的脖颈处,是他喷洒下来的温热气息。
“可以……”江然轻轻捏住她的手腕,往他腹肌上送,“再摸摸吗?”
睫毛浓密的双眼微微下垂,“你喜欢的话,就再摸……摸小狗吧。”
他似乎是还不适应那种称呼,所以叫得极为生涩,说完,不忘去观察她的表情。
姜泠栀把手抽回来,递给他眼镜,“不行,我现在不想摸了。”
他动作笨拙地戴上眼镜,视野瞬间清晰,紧接着失落又紧张地看向她,张了张嘴,问:“你生气了?”
“你想什么呢。”
她弹了下他的脑门,很轻。
“站着说话有点累,能不能坐着说?”
江然一抬眼,就发现那个鬼正在阴暗地注视着他,周身好像还在冒黑气。
他装作没看见,对着她低声道:“好,你、你想坐哪?可以随便坐。”
江然盯着书桌旁边的椅子看,有些出神地想,他应该在椅子上放一个垫子,如果她坐了那里,他就可以把垫子收进柜子里,好好地保存起来。
姜泠栀绕到床边坐下,他呼吸瞬间急促了几分,两腿并拢坐在她身旁。
他手指打着结,用余光瞥着床单。
床单是他一个星期前洗的,洗得很干净,在外面晾了一天才收回,每天也是洗完澡才会躺在床上。
所……所以,不会有臭味,也不会被她嫌弃的吧?
姜泠栀转过头,想要开口时,发现他肉眼可见地紧张起来。
她随口一问:“江然,你喜欢我吗?”
她在怀疑他的真心。
心头涌上一丝难过,他眸光黯淡,声音却十分坚定:“我当然喜欢。”
她又问:“你是什么时候喜欢上我的?”
“是,”他顿住,过了会才回答上来,“第一次见面。”
“一见钟情?”姜泠栀反问,身体朝他倾斜,从他反光的镜片中,隐隐约约看到自己。
她倒不是不相信有一见钟情存在,只是比起一见钟情,见色起意更加现实。
他心脏被揪紧,鼓起勇气,一个带着胆怯而潮湿的吻,落在她的嘴角。
亲完,他结结巴巴:“我……我……”
姜泠栀反应不大,嘴角被他亲了之后就痒痒的,她用手摸了一下,又看他。
“你慢慢说。”
“我喜欢你,很喜欢。”他憋出这么一句话。
“我从小在福利院长大,没有父母,没有人教过我喜欢是什么感觉,但我第一次见你,就感觉心跳得很快,酥酥麻麻的,浑身过电一样……”
他说着,眼睛睁大,兴奋起来,语句比之前流畅许多。
“我以前,他们说我性格孤僻,经常欺负我,不过那时候我比较小,不知道什么是霸凌,也不敢告老师,就……就随便他们欺负。”
他打开了话匣子,看一眼她的表情,继续说下去:“学校旁边的小卖部有电视,经常放《七仙女》,我下课和放学的时候,总跑去看,那里面的仙女都好厉害,会法术。
所以我就在想,能不能从天而降一个仙女,保护我,于是每次受欺负,我就自己在脑子里幻想出一个仙女,帮我用法术赶跑那些人。
之后我长大,没那么容易受到欺负,仙女就从我脑子里面消失了,直到我在公司遇见你。”
“感觉,仙女好像从我脑子里活了过来。”
听完他说的这些,姜泠栀同情了他一秒,“所以你是因为我和你心目中的仙女像,才喜欢我的?”
“不、不是的……”江然解释,“是我见到你,产生喜欢的感觉,然后才想起来仙女。”
姜泠栀虽然没搞清楚,她和江然口中的仙女有什么联系,但她不在乎,仙不仙女的,她也不关心。
“既然你说喜欢我,”她把手撑在床上,注视他的眼睛,“那我们做吧。”
话语直白,以至于江然没反应过来。
“上/床。”
“你不想么?”
她的气味,女士香水味,霎时间变得浓郁起来。
江然的心跳漏了半拍,在她的身体即将压下来时,回应了她。
嘴角被她的舌头舔过,气息交融,她问:“还疼吗?”
那里的伤口,是余望岐借用他身体时留下的。
他并非不能感受到那时的疼痛。
“没之前疼了。”
她的舌尖,好软。
江然闭上眼,那道鬼魂不断穿过他的身体,试图再次附身他。
一只可怜的、嫉妒到发疯的鬼。
她让他躺下,她坐上去,坐在他的脸上,他仿佛被一块**的毛巾掩住口鼻,感受到轻微的窒息感。
呲溜呲溜……
江然缓缓睁开眼,脸上露出痴迷的神色。
姜泠栀却忽然感觉背后一凉,一股寒意钻入她的毛孔,身体一阵颤栗。
-
一记闷雷劈下,大雨倾盆,黑沉沉的云直压下来,化作雨点,啪啪落在地上溅起泥点。
小区里的电路经常出问题,没关严实的窗灌进来冷风,打得玻璃呼呼作响,一道惨白的闪电划过天际,灯泡骤然熄灭。
姜泠栀伸着手摸黑,掌心碰到带着温度的物体,光滑起伏,她知道这是江然的身体。他在发抖。
“你怕打雷?”她问。
回应她的是一个拥抱,两个人躺在一张床上,都没穿衣服,他体温高于她,皮肤贴着皮肤,她身体上刚出的湿汗在间隙处变得黏糊糊。
江然闷声:“平常的时候不怕,天黑了比较怕。”
可能和他以前的经历有关,她猜。
姜泠栀把手伸出被子,捂住他的耳朵,“这样就不怕了。”
心跳又加快,可身体突然不受他控制。
那只鬼在他毫无防备的时候,趁机霸占了他的身体。
江然突然翻身将她压在身下,她不明所以,窗外传来轰隆的雷声,昏暗的光线下,触感异常清晰,唇瓣被他啃咬。
姜泠栀感觉出来,环住他的脖子,贴着他的耳朵问:“怎么又换成你了,你出现是有什么契机吗?”
余望岐没有回答,沉默地伏在她身上,唯有呼吸沉重,被她听得一清二楚。
他轻哼一声,吻在她的锁骨上。
她出声:“没有那个,做不了。”
余望岐恨不得将牙咬碎,强调:“你和他做了三次。”
她疑惑他怎么知道,但她脑子不想转,随即无所谓道:“都是一个身体,分那么清干什么?”
身上的重量消失,他下了床。
姜泠栀也从床上坐起来,看见黑暗中那个模糊的人影,兀自捡起扔在地上衣服,套在身上。
“怎么,你要出去淋雨?”
他穿好衣服,头也不回,“出去买套。”
她不禁好笑:“至于吗?”
余望岐顿在原地,握紧拳,怨气深重。
一字一句地道:“当然、至于。”
姜泠栀裹紧被子,劝他:“外面雨很大,不如算了。”
他打开卧室的门,一言不发地走了出去。
-
余望岐把还在滴水的湿衣服脱下来,扔在地上。
她手碰到他的身体,像刚从棺材里挖出来一样冰凉,雨水没干,摸起来又湿又黏的。
姜泠栀在床上滚了一圈,和他保持距离,趴在床上,手撑着下巴。
“你真有点吓人了。”
他用毛巾简单擦干了头发,躺到床上,手臂揽住她的腰,将她捞进怀里,暗示:“东西我买来了。”
她样子轻松,“哦,所以?我有答应过你吗?”
余望岐哽住,低声下气,学着江然的语气:“……求求你,可怜可怜小狗。”
姜泠栀憋不住,推开他,“你别学他说话,好恶心。”
他胸口一起一伏,被她气得差点上不来气。
“行,他最纯洁无瑕,就我恶心。”
“啪”的一声,她一巴掌不轻不重地打在他的脸上,他气得将嘴唇咬破,还没回过神,就被她捧着脸,用吻堵住声音。
他一只手握住她的脖子,要是他想,甚至可以让她窒息。
可他舍不得,就算她可恶至极,蛮不讲理,当着他的面,和别的男人……
余望岐松开手,发泄似的一拳锤在床上,接着倒在她身侧。
他气喘吁吁,头埋在她的颈窝,“打个巴掌给个甜枣的游戏,好玩吗?”
她手指插入他湿润的短发,毫不在意地说道:“好玩呀。”
-
凌乱堆叠的衣服里,她的手机屏幕发出亮光,响起电话铃声。
姜泠栀抓挠着他的后背提醒:“我的手机响了。”
“等会。”余望岐抬起头,下巴的汗珠滴落,“你想这个时候去接电话?”
“让它自己停。”
事实是,他不让她接,手机就一直响。
姜泠栀:“你去把我的手机拿过来,万一是有急事呢?”
他起身,从床上下去,光着脚踩在冰凉的地板上,从衣服堆里掏出她的手机。
来电联系人显示的是季清缘的名字,他舌头顶着上颚,略微有些不爽。
突然想到一些有趣的事情,余望岐把她的手机调成静音,又放了回去。
“骚扰电话。”他说。
姜泠栀半信半疑,不过此时她也没空去管他说的话是真是假。
他的身体覆上来,姜泠栀望着漆黑的天花板,说了句:“你喘得好骚。”
余望岐笑了下,“我看你挺喜欢。”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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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章 第 27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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