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清缘身体上缠满了纱布，外面穿上西装，完全看不出里面的身体满是细小又密集的伤痕，有的浅，有的深，但都容易愈合，缠纱布反而会让伤口恶化。
缠上，是因为姜泠栀喜欢。
她弄伤了他之后，又贴心地为他缠好纱布，抱着他说:“不许拆，就这样，拆了丑。”
他觉得她很不讲理，胸口闷，像扎了千万根针，冷静不下来。
“是你把我的身体划伤成这样，你还……”他声音哽咽了一下，“觉得丑。”
姜泠栀却没当回事地说:“清缘，我不是觉得你的身体丑，很美，我很喜欢，缠着纱布更美，你干嘛不缠呢？
他清楚，她在忽悠他。
她享受完那个伤害他的过程，便马上对他弃之如敝屐。
季清缘觉得自己可能是病了，他一边清醒，一边陷入她编织的陷阱中。
最后，他将自己洗脑，头枕在她大腿上，随着他的动作，较深的伤口渐渐有撕裂的迹象，渗出点点血。
轻微但密集的疼痛，促使他的后背倏地冒出冷汗，他紧抿着唇忍下。
捞起她垂落的发丝，沙哑说道:“你如果真的喜欢，可不可以再多夸几句？”
汗水带盐，伤口变疼，他挤出一句:“……我想听。”
姜泠栀答应他的要求，夸了他两句。
季清缘像被哄好了一样，平静地阖上眼，略为苍白的脸上显得异常平和，胸膛微微起伏，证明他还活着。
-
姜泠栀终于把租房合同签好，房东是一位比较热心肠的阿姨，见面后就和她聊起天，告诉她去哪买水果新鲜，哪里的早餐便宜，以及最近的公交站点。
聊了大约半小时，才把合同签好。
她的小电驴昨天落在公司的地下车库，今天是季清缘送她来上的班。
自己骑车不如坐别人的车轻松，有时候她想偷个懒，就会坐坐季清缘的车，况且以现在的情况，继续遮遮掩掩下去，也只是欲盖弥彰。
姜泠栀戴上头盔前，看了眼手机回江然消息。
江然:[你可以晚一点过来，我可能还需要收拾…]
消息到这里中断。
[二十分钟。]
他慌张的样子浮现在她脑海，姜泠栀发了一个小猫表情包给他，打字:[好哦。]
[你不用太着急，我打车过去估计也得四十分钟。]
她正要关上手机，江然发来消息。
[我家太远了，对不起。]
[下次，可以让我到你家去。]这条消息发出后，被他在一秒内撤回。
到她家去？
姜泠栀认真思考，就目前来说，他应该是不能去的……季清缘会杀了他。
她想逗逗他:[撤回？我看见了，想去我家，也不是不行。]
江然天真问:[真的可以去吗？]
当然不能去了，她心想。
于是故意转移话题:[嗯嗯，等会说，我得先走了。]
江然:[好，你注意安全。]
姜泠栀把手机塞进兜里。
-
佣人在打扫客厅，桌面擦得干净锃亮，不见季清缘的身影，姜泠栀走过去问:“清缘他还没回来吗？”
佣人停下来，摇了摇头，“没回，我没有见到季先生。”
她下班时，看到季清缘办公室的门紧闭，应该是在加班。她止不住地想，不会是因为她在他身体上制造的那些伤口，耽误了他工作，所以他才要加班的吧。
想法在她脑中闪过，她对着佣人露出微笑，转身朝二楼走去。
姜泠栀换了一身衣服，往颈窝喷了点香水，又顺手从盒子里拿了几个小雨伞，才拎着包包出门。
去江然家里，是她主动提的，原本是想约他去酒店。
他家在某小区，她打车过去，眯了会，有人给她打电话。
以为是江然，没看名字迷迷糊糊地就接了，“唔，我还没到，你不用着急。”
“……”
电话那头的人没说话，保持着沉默。
姜泠栀视线聚集，看着备注上季清缘的名字，瞬间清醒过来。
“你出去了？”季清缘出声，“我今天加班要晚点回，以为你在家，所以——”
她听到他沉重的吸气声，以及一声叹息。
三秒钟过去，他大概是控制住了情绪，对她说:“所以来告诉你一声。”
“哦。”她回应平淡。
他忍不住，又问:“去哪，和谁？”
姜泠栀随便编了个理由应付:“和同事出去，吃吃饭，唱唱k。”
“什么时候回？”
“不清楚。”
季清缘:“我知道了。”
挂断电话，姜泠栀降下车窗，天边阴沉，头顶压着几片黑云，吹来的冷空气让她露在外面的手臂起了鸡皮疙瘩。
她拿着手机看天气预报——强对流蓝色预警、暴雨蓝色预警。
-
按照江然给她的地址，姜泠栀乘着电梯，走到了他家门口。
确认了门牌号，她按响门铃，不到一会，门朝里打开。
江然身上穿着纯色T恤，看见她，垂下眸，扶了扶眼镜。
因紧张脱口而出:“欢迎光临。”
姜泠栀被逗笑，靠近他。
馨香馥郁，空气中浮着花香，他的视线落在她白皙凹陷的锁骨上，脸红了一下，立即移开目光。
见他一直杵在门口发愣，她开口提醒:“你不打算让我进去吗？”
“不、不好意思，我忘记了。”江然反应过来，急急忙忙地从鞋柜里拿出一双新买的拖鞋。
“拖鞋是我新买的，没人穿过。”他解释，大脑突然一热，在她面前蹲下去。
手伸到半空中，听见她问:“你要帮我换鞋？”
大脑短暂地恢复思考能力，他讪讪地把手缩回，鼻子里呼出热气，眼睛却有些发直，盯着她穿凉鞋时露在外面的脚趾。
好……好想……
舔。
……不行！
他很快否定自己，暗暗想到，产生这种想法，他果然是一只肮脏的蟑螂吗……
耳旁，突兀地响起一道咬牙切齿的声音:“谁允许你盯着她看了，四眼仔，快把眼睛给老子收回来！”
江然敛下目光，自动屏蔽了余望岐的声音。
“嗯？”她发出疑问。
“如果你同意的话，我就……”他手指搅紧，眼神又不由自主地盯着她的脚腕看，细细的，白白的，连接着凸出的跟腱。
在他眼里，她全身上下，没有一处是不完美的。
姜泠栀同意:“好啊，你帮我换。”
他像吸入了兴奋剂，抬起脸，精致的面庞上泛起潮红，“谢谢。”
余望岐在旁边骂他:“四眼仔，我要把你的眼睛挖出来喂狗！”
姜泠栀脚上穿的凉鞋被他脱下，他掌心的温度热得发烫，不知道是不是她产生的错觉，她感觉，脚背被他用指腹轻轻摩挲。
不过是江然的话也不奇怪，毕竟他曾经偷偷把她用过的餐巾纸藏起来。
他把拖鞋套在她的脚上，放下来，又换另一只。
拖鞋略长，浅粉色，但不影响她穿，江然把她脱下来的鞋放进柜里，看着她脚后多出来的一截，不满意地说道:“长了。”
“我应该买小一码。”
姜泠栀安慰他:“没关系，拖鞋而已，长点也能穿。”
-
江然的卧室，和她想象中的不一样，普通的床，桌、椅，有些过于单调简洁。
“你因为我要来，特意收拾了一遍？”姜泠栀问。
她还以为，他的房间会比较宅男，像他这种性格封闭的人，内心世界应该更加丰富，起码会在卧室这类私密性强的地方体现。
他手指捏紧衣角，“嗯，我……我稍微收拾了一下。”
眼神瞟向四周，没有发现不对的地方，紧绷的神经才松懈。
姜泠栀眼里含着笑说:“你看起来，很紧张的样子。”
江然摸了摸鼻子，想说话时，不下心被自己的口水呛到，剧烈地咳起嗽。
“咳……咳咳！”
“你没事吧？”她的手轻轻拍着他的背，掌下的皮肤，隔着衣料，渐渐变热。
他缓过来，看着近在咫尺的她，呼吸乱了节奏，眼睛朝下盯着地板，“我没事。”
“谢……”
江然话还没说出口，尾椎骨就突然一麻，身体软绵绵地倒在她怀里。
她拍了他的屁股。
鼻间芳香浓郁，他满脸通红，像要晕过去一样，喘着气道歉:“哈……对不起。”
“道歉有什么用，小狗。”
她叫他……小狗。
原来在她的眼里，他是小狗吗？他以为他是一只恶心的臭蟑螂。
他是小狗。
他是小狗。
他是她的小狗。
“那要怎么办？”江然小心翼翼地问。
她摘下他的眼镜，漂亮的眸子像蒙着一层雾，水润朦胧，无法聚焦地看着她。
姜泠栀:“小狗是怎么讨好主人的，你不会吗？”
他羞愧地咬了咬唇，“我不会。”
她说:“笨，小狗讨好主人的时候，当然的要把他的肚皮露出来，给主人摸。”
“嗯。”他轻应道，然后把手伸下去，撩起衣服，朝她露出自己的肚皮。
冷白的肤色，一截窄而薄的腰，腹部上有清浅的肌肉，修长的线条随着呼吸起伏。
姜泠栀的手凉，手指碰到他时，他的肌肉收缩，身体微不可查地颤了颤。
她认真地摸着他的肚皮，一边夸他:“乖小狗。”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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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章 第 26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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