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生气。”陆仰摸着脖子。
“那你刚才咋了?”陈幸道。
陆仰没答,只是默默绕到她身后。
陈幸奇怪地看着他。
“陆……哇啊!” 陈幸措不及防地往后退了几步,整个人往后仰。
陆仰扯住她的领子,脸蛋绯红,眼睛看向别处,丝毫没有注意到陈幸的表情。
陆仰本意是想帮她整理领子,可惜这个大直男丝毫不懂“温柔”一说,扯着人家小姑娘的领子就往后拽,跟拽小鸡仔似的,直接给人家锁喉了。
是的,直接锁喉了!
等陆仰回过头,脸上的红晕直接被吓退了一大半,一手握住陈幸的小臂,大惊失色地看着她。
陈幸咳嗽了几声:“不带这样的吧?”
陆仰嗫嚅着嘴唇,正欲开口,陈幸又道:“你别生气嘛。”
“……”陆仰垂下眸:“对不起。”
陈幸笑了:“有什么好对不起的?”
陆仰:“我刚刚……”
陈幸抢先道,那双清澈的眼睛盯着他,仿佛要将他的所有窘迫与自责化为云雾泡影:“记得下次温柔点!”
陆仰简直被她逗笑了,重新笑了起来,说道:“今天天气不错,要一起去学校天台看日落吗?”
陈幸理了理衣服:“好呀。”
延阳中学的天台很大,此刻染上橘黄,像处在年代胶卷里似的。
陆仰迎着风,头发被刮到一边。
“好漂亮!”陈幸惊叹。
“我经常来这里。因为天台上总是堆着坏掉的桌椅,所以基本上没几个人会来。”陆仰说,“你是第一位女生。”
“那好可惜,其他人见不到这么美丽的景色了。”陈幸嘟囔着。
远处飞鸟划过天际,汽车鸣笛声充斥街道,长风拂过城市每一角,路上堆着小摊贩,穿着灰白校服的高中生正在“参观”。
周身吹着带有温热气息的风,陈幸哇了一大声,指着前方道:“我看到了好多,是我之前没有见过的风景。”
陆仰矮下身体,耳朵凑近她:“你说什么?”
陈幸双手拢在嘴边。天是橘红的,一切太过壮观,此刻年少的热烈与夺目具象化,城市波光粼粼,无尽的活力和光芒被高高挂起,霞光万道。
“我说,我看到了好多我没有见过的风景啊!陆仰。”女孩的声音有力温柔。
陆仰笑着看向这个女孩:“我也是。”
陈幸站在他的身旁,鼻尖萦绕着滚烫的空气:“陆仰,你为什么对我那么好啊?”
陆仰轻轻地笑,充满少年意气,垂眸看向她:“因为你好啊。”
“那其他人呢?”
“我不在乎和我没有关系的人。”
风声很大,挂过耳侧。陆仰抱着手,淡淡道:“陈幸运,有什么想说的吗?”
陈幸:“有好多。”
陆仰:“我想听。”
陈幸:“想说点真心话,说给风听。”
陆仰:“我不能听吗?”
陈幸:“能啊,不过我不好意思。”
陆仰哦了声,像个孩子:“那你说给风听吧,我走了。”
陈幸急忙拉住他的衣袖,陆仰勾着唇,其实他根本没想走,只是装装样子。
她的嘴唇张张合合,陆仰没听清,回头问道:“什么啊?”
陈幸哎呀了一声:“我要回家了,我饿了。”
陆仰跟在她身后,好笑道:“我真的没听清,你是真的说给风听的吧?”
陈幸哼了一声,脸别向一边。
她说的是:我想和你的缘分再深一点。
出了校门,陆仰轻轻扯了扯她的衣袖,她挑挑眉:“怎么了?”
他只是说:“等一下。”
陈幸:“在哪等?”
陆仰走出去几步,又折返回来,把手里的篮球递给她:“原地,帮我守着球。”
陈幸哦了声。
晚风轻轻拂过,她盯着球上用记号笔写的“陆仰”两个字,微微勾起唇。
“笑什么呢?”陆仰用冰镇西瓜汁冰了一下陈幸的脸,陈幸眨眨眼,看向面前的男生。
他微微笑着,眉眼弯弯,他一直都是这么笑的,不过在这么“逆天”的氛围里,陈幸也难免有些脸红。
“给我买的?”她道。
“不然?”陆仰帮她插上吸管。
“我耍赖,不算的。”陈幸无奈道。
“我当真了呀。”陆仰还是笑。
陈幸喝了一口西瓜汁,燥热减少了些:“你这样,我感觉我像个被宠爱的小孩一样。”
陆仰道:“你就是小孩。”
陈幸假装笑着,心跳如战鼓:“真的吗?哈哈。”
陆仰的话却极为煞风景,他丝毫没有察觉:“你看起来就挺像小孩的,像初中的小孩,小小一只。”
陈幸扯了扯唇:“……额……嗯。我回家了,拜拜啦。”
陆仰有些可怜兮兮地提醒她:“陈幸运,我们顺路。”
陈幸回头:“对哦,走吧。”
陆仰站在原地:“陈幸运,你不是累了吗?要不要我骑单车载你?”
陈幸摇摇头:“不用了,我休息够了,快走啦。”
陆仰跟上去,和她并肩走。
天边夕阳无限好,乍一看春光乍泄,一切美好无比。女孩的马尾甩在脑后,男孩手里拿着篮球,另一只手放进裤兜里,他们就这样并肩,走向远方。
……
夜晚,陆仰洗漱完躺在床上,但翻来覆去睡不着。直到后半夜他才隐隐有了睡意。
“陆仰,我好喜欢你。”陈幸一步一步朝他靠近,女孩乌发如羽毛,拨得他心里痒痒的。陆仰吞咽了下,蹙眉微怒:“干什么?”
陈幸突然笑了,踮起脚尖,双手放在他的臂弯,脑袋轻轻地蹭他的脖颈。
陆仰十分艰难的发声:“陈幸运……”
陈幸没说话,她身上穿着单薄的衬衫,内里若隐若现。
陆仰只看了一眼,强撑着轻轻推开她,眼睛看向别处:“……等等……现在那么冷。”
女孩抱住他,声音娇软可怜:“亲亲我。陆仰。我喜欢你,你喜欢我吗?”
陆仰艰难地吞咽了一下,双手掐着她的腰,喉咙干涩发音困难,刚张开嘴……
叮铃铃——
陆仰睁开眼。
……
……
是梦。
他回想了一下,顿时浑身血液倒流,脸刷的一下红了。
什么?
他梦到了什么?
啊啊啊啊啊!
他晚上睡觉之前确实回想了一下篮球场的事,也仅仅是想了一下,“烫手”的事直接略过,压根不敢想,怎么怎么就做春梦了!?
陆仰不敢细想,捂着脸坐起身。随手摸了一把,他差点没站稳脚跟,抖着手换衣服。
简直犯规!
“我这个混蛋!”他喃喃自语。
镜子中的他面红耳赤,陆仰急眼了,一巴掌甩在脸上,怒斥自己:“把那些不干不净的东西通通抹掉!!”
门外抱着衣服路过的张慧脚步一顿,看着那扇门,心道:“少爷遇到什么事了?”
门里又传来一道巴掌声,张慧心头一惊。
她知道了!
少爷在自残!
天哪!这可使不得!张慧手忙脚乱地给陆仰的父亲陆原枫发消息。
【董事长!不得了了!少爷在自残!大早上在卧室里打自己!】
按下发送的那一刻,张慧还是急得手忙脚乱,门外徘徊了一会儿,门开了。
陆仰的脸上挂着两个巴掌印,耳朵绯红,双眸垂着。
他抱着裤子,有些惊讶地看着面前的人:“张阿姨?”
“小仰啊。”张慧道。
陆仰把裤子卷成一团:“怎么在我门外?”
“看你一直没下来,以为你睡过头了,想来叫你的。”张慧道,“有衣服要洗吗?给我吧。”
陆仰急忙摇头,脸更加红了:“我自己拿去洗衣房。”
“你的脸怎么这么红啊?生病啦?”张慧十分心疼。
陆仰眼睛看向一边:“没有。”
你这让我怎么说啊!!
突然,张慧表情严肃起来:“是不是有人欺负你了?”
陆仰啊了声:“没有。”
“要是有人欺负你,你一定要给我说啊,我虽然只是个保姆,但我一定会帮你的。”张慧语重心长,“小仰啊,不要怕。”
陆仰转身下楼,逃命一样:“真的没什么。”
张慧捏着手上的衣服,又给陆原枫发了条消息。
【董事长,我觉得肯定是学校里有人欺负少爷,少爷都开始扭扭捏捏躲躲藏藏了。要么就是少爷还没走出阴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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