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先跑啊？”徐灿和懒洋洋地望着扎堆在一起男女生。
男生：“女生！”
女生：“男生男生！男生先！”
徐灿和眯着眼睛，被男女生左右推：“这样，你们派个人，石头剪刀布一局定胜负。”
女生这边选的是陈幸，男生这边选的是魏有义。魏有义典型的大男孩，滋着个大牙傻乐。
“我数数。”徐灿和看了眼手机，“3，2，1。”
陈幸出的布，魏有义出的是石头。
杨芹娜双手举起，原地跳了起来：“耶！陈幸，我们赢了！”
男生这边闹哄哄的，开玩笑要打魏有义。魏有义双手合十：“对不住了兄弟们，天命如此。”
二十几个男生站在绛红色跑道上。徐灿和一吹哨，陆仰蹭地一下就跑了出去，如同一支离弦的箭。
白色运动鞋踩在绛红色跑道上，这样的他，无论经历多少年岁月沉淀都不会蒙尘。
操场周围随风摇摆的树叶沙沙作响，汗滴顺着发丝流到后颈。
测完长跑还有半节课的时间。徐灿和灵机一动，拍了几下手，招呼着大家集合。
一看他那样就知道肯定没什么好事：“就上次我们摘梨那个果蔬园，校长说要锻炼大家实践能力，给我们空了一块地种菜。大家有没有想种的？报出来。”
魏有义举起手：“卷心菜吧，好种。”
许洧彬：“我觉得还是芹菜好。”
徐灿和比了个OK的手势，嘿嘿一笑：“好了好了我知道了，那就种白菜吧，菜苗都买好咯。”
“……”
魏有义把锄头抗在肩上，脸皱得跟刚出炉的包子似的：“我这是上学来了还是种地来了？”
谢燃在一旁勤勤恳恳地挖地，他这种家里请了两位保姆阿姨的少爷哪干过这种活啊，此时还不是被压榨得心态平和了许多：“劳逸结合。”
许洧彬放了一株菜苗进去，捧了一手土覆盖住根部，道：“你还不了解徐老师？新时代资本家。”
魏有义双手放在柄上撑着：“真是累死我了啊。”
陆仰接了几桶水回来就坐下休息了，也没和他们一起聊天，就静静地坐着。魏有义以为陆仰不开心伸手想拍拍他，谢燃突然制止了他，并示意他往另一边看。
那边的陈幸提着一个小篮子，手里拿着一个松土用的小锄头。这土有点干，陈幸挖起来很费力，咬着牙挥舞锄头。杨芹娜则蹲在一边往土坑里放菜苗。
“我靠……”魏有义瞪大眼睛。
谢燃挑眉：“懂了？”
魏有义凑近谢燃耳边，手掌拢在他的身边，压低声线：“杨芹娜和陈幸在一起了？”
“没救了。”谢燃轻轻推开他。
放学后的训练和平常一样，陈幸投了几个篮便找了个地方坐下。
篮球场的女生加上陈幸也就两个，另一个就是杨芹娜，后者买了一份狼牙土豆嚼嚼嚼。
杨芹娜等了半天，回头扫视了一圈：“没人来？”
陈幸乖巧地坐在她旁边：“没。”
杨芹娜放下手里的土豆，随口道：“11月有比赛。校长说不想看到我们输。我感觉甚至比赛那天人都来不齐。”
话落，杨芹娜抽了两张卫生纸随便擦了两下嘴，起身大步向徐灿和走去。
“徐老师，能通知一下我们队里其他女生吗？”杨芹娜说。
徐灿和对女生队不报什么希望，抬眼看了下杨芹娜，慢悠悠地说：“都没来？”
杨芹娜：“陈幸来了。”
徐灿和点头，开始掏裤兜：“成。那我给她们班主任打个电话。”
陈幸递给她一瓶水：“喝吗？”
“给我买的？”杨芹娜接过。
“不是，看你没带水，我正好也不渴。”
“谢谢你小宝贝。”
陈幸有些不好意思：“怎么这样叫我？”
“你介意吗？”
“没有没有啊，只是你第一次这么叫我有点不习惯。”
“不喜欢就不这样叫了，只要你开心就好。”
陈幸莞尔一笑，胳膊肘撑在大腿上：“应该是‘我开心就好’。人不能有太多的心事和顾虑，不然很累很累的，我觉得自己开心是最重要的事情。”
“噗。”杨芹娜笑了，捏了下她的脸蛋，“你扯得好远啊。”
等了十几分钟才陆陆续续来了几个女生。杨芹娜指向更衣室：“大家先去准备一下。”
那几个女生懒洋洋的：“休息会儿吧。”
“休息什么？”杨芹娜瞪圆眼睛，“陈幸都练好久了。”
后面一个厚刘海的女生说着，眼睛往一边瞟：“行行。怎么练？”
杨芹娜：“投篮，运球，上篮，这些你们全都练熟了？”
厚刘海的女生：“只会一点。”
杨芹娜：“那还不练？”
厚刘海的女生：“徐老师把我拉进来的啊。”
杨芹娜脾气可不好，说话也不给面子：“我说你啊，拉拉队混不下去来篮球队，结果你还不想练。你再不练退出得了。”
厚刘海的女生摆摆手：“行行行，我马上去。”
转身回来，杨芹娜说：“我给你说哦，那个女生叫唐晶糯，因为喜欢陆仰才进的校队，软磨硬泡找了好多班上的人帮忙，才让陆仰同意了她的好友。”
陈幸扭头：“你怎么知道？”
杨芹娜咬着土豆：“太监跟我说的。”
陈幸：“哦哦。”
杨芹娜：“你吃饭没？”
陈幸摇头。
杨芹娜拍拍她的肩：“刚好，我让陆仰出去帮我带了一份馄饨，我现在有些吃饱了，馄饨给你吃吧。”
还真是说曹操曹操就到，陆仰推开门缓步走进来，脸上也没什么表情，把那盒馄饨放到杨芹娜身侧的小桌上就准备走。
杨芹娜叫住他：“给陈幸吃吧。”
陆仰看了她一眼，陈幸端端正正地坐在台阶上，大眼睛一眨一眨的。
陆仰哦了声，提起馄饨递给陈幸：“给。”
陈幸没接馄饨，傻愣愣地说：“谢谢。”
陆仰亲自把馄饨放到她手里，缓缓道：“不用谢，小橙子。”
半晌，气氛越来越微妙。
杨芹娜吃完了最后一块土豆，也不知道这俩今天咋回事：“你们一眼万年了吗？都对视半天了，馄饨都要冒粉色泡泡了。”
“杨芹娜。”陆仰臭着脸。
“干嘛？说得不对？”杨芹娜好笑道。
陆仰不理她了，转身走了。
杨芹娜用胳膊肘戳了戳她：“土豆，你快看。”
陈幸感觉莫名其妙：“看什么？”
杨芹娜恨铁不成钢：“陆仰和唐晶糯啊，你没发现他们一直在互动吗？”
陈幸：“互动不是很正常的事吗？”
杨芹娜：“唉，被挖墙脚了还傻乐呢？”
正说着，杨芹娜的脸被冰了一下，一回头，许洧彬笑嘻嘻地看着她。
杨芹娜来不及骂人，赶紧拍了拍身旁：“快坐，我们一起帮土豆分析一下。”
许洧彬道：“分析啥？”
杨芹娜抬了抬下巴：“那。”
只见篮球架下，陆仰正和唐晶糯一起打球，两人挨得还挺近。
许洧彬啧啧称奇：“竟然和陆仰切磋，不怕被陆仰虐死啊？陆仰可不是什么怜香惜玉让着女生的人啊。”
杨芹娜狠狠地白了他一眼：“不是这个！马上以你‘延阳万事通’的名号，好好地给土豆分析一下她现在处境的危险。”
许洧彬瞬间懂了，看了眼正在蒙圈状态中的陈幸便开始了他的长篇大论。
总结一下，大概意思就是“你男朋友要被小妖精勾走了，你这个当正宫的赶紧上去啪啪啪地给小妖精几耳光，好好彰显一下自己的正宫风范”。
陈幸听得一脸懵，半晌才冒出一句：“哦。”
许洧彬：“最近有人说陆仰和那个女生谈恋爱了，但是我觉得肯定是假的，我们班的人都感觉陆仰对你特殊，你才是真正的第一顺位。”
陈幸对这句话无话可说，只是默默地心疼起许洧彬的智商：“陆仰知道吗？”
许洧彬：“肯定不知道，要是知道还会和那个女生接触？多半是误会了或者是女生自作多情。放心啦，你才是真正的嫂子。”
陈幸解释：“我们没谈恋爱，只是关系好，我们是很好的朋友啊，就像你和杨芹娜这样。”
许洧彬：“那就是陆仰喜欢你了。”
陈幸感觉头疼。
杨芹娜：“你不觉得陆仰喜欢你？”
陈幸想了想：“他好像对很多人都这样，他本来人就很好啊，对大家都好。”
杨芹娜：“我觉得他对你特殊点。反正我是没见过他跟其他女生走这么近。他平时穿得那么朴素，就那次和你去电玩城的时候打扮得花枝招展。不会就你以为你们是单纯的朋友吧？难道你没谈过恋爱？”
陈幸老实交代：“初一谈过。”
两人快速凑过来，异口同声道：“讲讲。”
陈幸努力回忆了一下：“快记不清了，当时看学长学姐谈恋爱，感觉很新奇，于是就找了一个长得不错的男生，我追了一段时间就谈上了。”
许洧彬大喊出声：“女追男？”
“闭嘴！”杨芹娜一巴掌打过去，转而对陈幸又是温温柔柔和和气气的，“继续说！”
“在一起之后我发现我并不是很喜欢他，新鲜感早过了，但又有点害怕伤害到他，硬生生逼自己谈了几天，之后实在受不了就提分手了。”陈幸抿抿唇，“我是不是挺渣的？”
许洧彬：“你渣不渣是重点吗？”
陈幸：“不是吗？”
杨芹娜紧跟其后：“你们牵过手吗？”
陈幸有些尴尬地扣了下脸：“没有。”
杨芹娜和许洧彬十分默契地对视了一眼，随后大笑出声。留下陈幸一个人一脸蒙圈地看着两人：“咋啦咋啦？有那么好笑吗？”
杨芹娜拍拍她的肩：“我谈恋爱都是亲亲抱抱举高高的，你也太矜持了吧？”
“那我下次谈恋爱的时候不那么矜持。”
“我谈恋爱都是找又瘦又帅的，最好有薄肌。”杨芹娜开始想象自己未来的对象，“不能比我先死，要给我守寡。”
“呸呸呸！”陈幸道，“不要说这个，你也要呸。”
杨芹娜继续道：“我要求可以放低点，十万元就可以娶我了，因为我很难养，婚后有他受的，这点许洧彬知道，他老说我麻烦。对吧？小太监。”
许洧彬点头。
“要帅、要瘦、身材好、身体好。”陈幸掰着手指细数，“你的要求也不高嘛，原来这就是你的理想型。”
“我问问你，你想和陆仰这种人结婚吗？”杨芹娜笑眯眯地说道，也掰手指细数他的优点，“又帅又高，脾气好，成绩好，家境好，人缘好，万千少女的梦……”
陈幸开口：“如果可以的话……”
“什么？”
“我想和我的床结婚。”
杨芹娜、许洧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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