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簪,不簪,快醒过来。”
不簪侯从身后环住他的腰,人也不恼,“喊什么,你不知道你的身子的吗?”
她原是故意装睡着,毕竟她不敢轻易放他一个人独自应对乙寿,先前已经疏忽了一次。
见她如此,他便放下了心,一个不留意,身体从不簪侯臂弯滑了下去,直接掉进了其中一口井。
不簪侯做了掏耳朵的动作,看着散发着金色光芒的东西大声道,“这地儿还真不错,相猾霖,快看。”
“你怎么一起进来了,那臭东西说是一旦谁进来就没有办法出去的。”
她立马牵起他的手,“你可是我第一个委托人,我可不能让你死的。”
金色的东西感应到周遭的变化,直冲这边飞过来,一滴一滴的金色液体滴在下面,可以清晰的看见,汇成了一条金线,不断摆动着。
他突然一声,“闪开。”
她立即被推到了一边。
她顾不上生气,腾身飞到他的身边,明明身子已经连站也站不住,不簪侯盯着他的脸看了一会儿,满脸狐疑地刮下一点金粉,还剩下一点黏在头发上,“还挺能逞强的。”
“你小心一点,”相猾霖勉强靠着她的借力站起身,“看来我们得跟着这金线了。”
不簪侯偏着头,像是想东西想得出神了,相猾霖叫不上她,反而自己被她拉着往另一个方向去。
“不簪侯,你爹来了。”
声音如冲破了重重吊钟直戳她的痛感,顿时眉毛和嘴巴瞪的一下,身子抖了几下呼了一口气人才算醒了过来。
“相猾霖,我又迷路了。”
他手一紧拉回她的身子,“是啊,这不得我及时将你拉回来,,,你再这么莽撞,你的功德就少了去了。”
不簪侯呲牙咬了下唇几下,“你,说得对。”
“看来我们已经无路可退了。”
不簪侯也注意到了,金线跟着他们的脚步慢慢消失掉,相猾霖的身子怕是撑不了多久。
他一把拎紧她的后领,严声警告道,“你还要再一次莽撞?”
手本就无几分使上力,轻易就被她赌气拨开,“相猾霖,这时候你就不要再犯傻了。”
一口金光闪闪的井赫然出现在金线的末端。
“这井一旦跳下去,我们不知道会到哪去?你还要,”他正说着,她将脑袋往下探,手还抓着带子。
带子把两人的手绑得十分紧实,这是她从侯府顺出来的法器,“走吧,有些东西该想,但也有别的东西容不得考虑。”
还好,他没有被她真气到,跳下去的时候手被他拉着不放。
不簪侯隐了身之后小心地爬上去,挂在井口逗留片刻便立马降落在他身边,她不敢大力拉他起身,相猾霖如今只能倚着墙壁休憩一阵子。
他们现在所处的地方是一口井的下边,抬头就是天空,原是艳阳,直待到昏色不簪侯才决定上去一探。
相猾霖担忧的面容一直移不开,声力越来越弱,“看得出来上边是什么地方吗?”
不清楚情况的时候,她习惯眼珠子转来转去,至少没有要瞒他的意思,此时再拦着她也没有任何意义。
“有人来了。”一副拉着她要躲起来的动作,再注意到她在看笑话的嘴脸,“原来我已经到了察觉不到你下了隐身咒的地步了。”
她慌乱地双手搭在他的肩膀上,边摇着,嘴里不停地说着,“别给我睡了,别给我睡过去了。”
施了治疗术之后,人看上去没了刚才的恍惚劲儿了。
不簪侯之前也有过给他施展相同的术法,但效果不明显,“怎么这时候治疗术就起效了呢?”
“约莫这乙寿还使了点阴招。”
领着牵头的是只有两撇胡子的老头,头发只剩下几根往后梳,“那几个,还有这边几个,快些跟我走一趟吧。”
不簪侯调侃道,“老头这背都快驼到膝盖上了,中气还那么足,,,原来是有点讨人欢喜的本事。”
相猾霖注意不到这上面来,只她提了一下,看了一眼过去,穿着的衣裳是质量中上的青黑纹样的袍子,他更在意的是这周围的房屋构造摆设。
好像和哪里有重合的元素,来不及深究,她拉着他站在老头的旁边,打算是要看看热闹不可了。
无论男女都听到了老头的吆喝小跑了过来,有些走起来的还有点坡脚的,两边手臂挥动的力度也不一样的都被喝了回去。
剩下的站在一起,身高和胖瘦均不相称,老头的小眼贼顺溜地从这些人身旁走过,到了最后一个人的时候,露出的两根獠牙状的牙齿实在让不簪侯感到一阵反胃。
最后那人与乙寿十分相似,却是女子。
他们所见到的乙寿是男子,怎会是女子呢,莫非是幻相术?
不簪侯伸出手想要触碰到那女子,她没有躲闪。
真的只是相似而已?
相猾霖没有闻到那恶臭味,一个人的真正味道是不可能藏到这么深的,“看来她不是乙寿。”
他假装败兴,说,“乙寿会到这里当别人的小丫鬟吗?”
最后一句话是在消除不簪侯的疑虑,她不会怀疑他的五感。
相猾霖道,“我们离开这里吧。”
这次他主动牵起她的手,这会不会让她察觉到他有些迫切,不簪侯没有动弹,更没发现他的心思。
屋子散发出来的气息越来越熟悉,这迫使相猾霖更加不想让她再往里走。
她松开了他的手,眼神又变回了刚掉下井里的时候所看到的,“你先在这里等我,我去看看就回。”
那女子眼里藏着的那一丝的无助与孤独,与她看到乙寿的时候也感受到相似的感觉。
相猾霖不可能让她一个人前去,她方才没有说什么来阻止他的决定,只一门心思地跟上那几个人要去的地方。
不簪侯提醒道,“这里有结界,我们上去。”
她揽住他的腰踩着门口的两头蛇身石像跳上去。
无论咒,术法,还是结界,最薄弱的一块是朝向天空的地方。
“不簪,小心一点。”
门口的蛇身石像总让他惴惴不安,诸如这些特征越来越靠近某一家族传承的特点,冲上胸口的血热被他压了回去。
不簪侯刚划开结界,身旁的人的一声关节转动拉回了相猾霖,“阿霖,抱歉,我必须弄清楚。”,她已经离开了他的身边。
那女子一人走出了房子,不簪侯只好跟着上去,他还愣在那一句“阿霖”中。
相猾霖小声嫌弃说着,“去吧,去吧。我懒得管你了。”
功德录不至于记上这一笔瞎折腾。
相猾霖察觉到有什么东西从口子飘了出来。
是那家伙,相家的外家制毒子弟,严桦闽。
说来,相猾霖的确没来过外家的住处,房屋构造摆设与本家相似也在情理之中。
本家和外家都是一脉相承不离其宗,但彼此之间存在修炼的参差和尊卑之分,自然具体哪门外家的修炼手段和所驾驭的兽像,相猾霖没办法一下子辨析得出来。
严桦家的确是以蛇为尊。
在陈馆的时候,他就有意识不让严桦闽认出来,一身乞丐装束不会让在场的人联想到是相家家主。
若侯府是众国中的第一大家族,那么相家是上国中仅次于侯府的第二家族,家族在坊间名号并不十分响亮,只因家族擅长用毒及巧用旁门左道和靠异族支持发家,却十分甘心臣服于第一侯府之下,这让相猾霖嗤鼻于本家乐在大事临头缩在侯府之后这一品行。
皇室中有不少党别暗中与相家合作,即使如此,不论连襟关系,能称上A国第二家族着实是靠着能力。
相猾霖对严桦闽这人有几分了解,严桦闽向来不服气这第一侯府,处处针对不簪侯。
严桦闽在其下以活人试毒,无一不废脚断手的,只留可最后喘息之气活下,虽有三分了解,但当真看去,残忍至极,恐严桦闽此举已触犯相家规矩却被隐去不报来。
他的表情实在难看,归来的不簪侯不禁看着他面露忧色,耐不住她四处摸索身子以知他哪处病症复发。
相猾霖急把目光放向一刻前她追去的方位,“你怎的一人?”。
她当觉得不妥,嘴说“就是一个普通端茶之人,”身子挪去屋顶口子上方,嘻说着,“是否有趣?”
“无趣无趣,污眼之物不看也罢。”强装作不在意之状以诱不簪侯兴头降之。
人突然一正色看着他,“数人进去,只那女子出来,若是在骗我,我才正要知道个究竟。。”
相猾霖小声反驳,“谁会知道你会到此处,又怎么骗得了正主?”
这一声嗔怪得很,换来不簪侯眯眼相看一轮。
瞒不住,只好装作一同向下观,只一霎那,他看到了那相同样貌的人,就在不簪侯注意到的时候,那人松开原扶着另一边肩膀的手,抬眼看向头上,正好对上了相猾霖,喉结处明晃晃上下滑动。
“不簪,他就在下面,乙寿用虚相戏弄你。”说毕,没有得到她的反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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