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小时之后，亚波刚从车间出来，就在车间外的走廊上遇到了正往休息室走的百慕拉和北斗。北斗絮絮叨叨地抱怨说他还能继续，但百慕拉说北斗的注意力已经不够集中了，休息一小时调整一下。
接着，两人又凑到一起低声快速交谈了两句，就见北斗摘下头盔，点了点头像是应下了什么，就往旁边的休息室去了。
打发了北斗之后，百慕拉又拉着亚波去了车间，把杰克和那位皮古蒙王子的订单给落实了。
“成本，分成这几个部分。”
百慕拉在空中打开一个投影屏幕，道：“一部分是材料的费用，一部分是生产时耗费的水电，还有就是加工费。”
“材料，用的是材料间内的那些特殊合金钢。”
虽然不知道是从哪儿来的，在亚波的理解中，这大概是用了某种空间转移技术，从加工厂直接转移到材料间那整排整排的钢材货架上。
同时送过来的还有一封账单，在亚波为了加工艾斯装甲从材料间取用了这种特殊钢材时就出现了。这账单看着和普通的账单没什么不一样，上边列了消费的明细，最后计算了一个总价。
亚波看了账单之后只有一个感想，那就是——原来这钢材是免费的？
因为账单上要求支付的货币不是地面上常见的通用货币，而是……贡献值。就亚波取用的那些钢材，用他自己账号上的贡献值就可以付清了。
这不就是免费么？
只是没过多久，亚波就听说了外边有人在收购贡献值，这才意识到贡献值不只是单纯的虚拟积分，而是有价值的。
杰克这次下单总共要50份义肢，那钢材的花销可不是一点两点。
就听百慕拉接着道：“……还有水电费用，这两部分费用都可以用贡献值来抵扣。”
直到百慕拉打印了账单出来让杰克付账，杰克才发现这成本构成里的弯弯绕绕，里边的材料和水电费用居然是用贡献值折算的。杰克拿出计算器算了一下，发现这个折算价格对比市价加了差不多两个点，那可亏大了，于是杰克立即要求直接用自己账户上的贡献值来支付，不让中间商赚差价。
百慕拉自无不可，但杰克账户上的贡献值不足，还有缺口。
对于百慕拉漫天要价的行为，杰克当然抗议过，说这点贡献值外面市价是多少多少，而百慕拉只是好笑地看着杰克，说那你去外面收购好了，反正我要收到足额的贡献值才能开工。
杰克瞬间就哑火了，在纠结了许久后，也只能乖乖挨宰，毕竟外面的情况他很清楚，贡献值从诞生至今，一直都是有价无市。
“……这样材料和水电的费用就解决了，接下来就是人工的费用。”
说着，亚波就收到了一笔巨款。
“大概就是这样，看看还有什么问题吧。”
百慕拉虽然这样说着，但他其实早就算清了账目，是没问题的。
亚波摸着下巴，看着屏幕上的账单来回地算，最后疑惑问道：“……工坊，小城，不，管理员，她还赚什么？”
成本列得清清楚楚，除去材料费和水电费，剩余的加工费一分不少全给了亚波，那么管理员能赚什么呢？
难道就赚个材料和水电的差价？
“赚什么……”
百慕拉沉默了一瞬，然后下意识往休息室的方向望了一眼。
“赚了贡献值……的价值认定吧。”
亚波闻言也没再追问，反正他听明白了百慕拉的判断，那就是管理员也从中得到了某种好处，那就行，就怕管理员突然莫名做慈善，不是有坑就是有诈。
而在百慕拉眼中，管理员还真不是做慈善。
小城的贡献值系统是刚冒出来的，居民们对这玩意儿还没什么概念，都以为大概就和论坛里发帖赚积分一个类型，直到焦点娱乐大肆收购市面上的贡献值，众人才惊觉这玩意儿居然能换钱？于是小城贡献值的汇率出现了，对人民币的、对日元的，还有对美元的。又因为一时的供不应求，汇率曾一度飙升，最近几天焦点娱乐收购的行为暂缓，贡献值的汇率就哐哐往下跌，直到——
直到北区一村的居民们发现，他们的水电账单可以用贡献值支付。
这玩意儿居然有购买力？
于是每天早上四点就有居民摸黑爬起来扫街，生怕被别人抢了去，甚至还因此爆发了冲突。只是在禁枪令和财产保护令的挟制下，冲突的规模也大不到哪儿去，再加上各处居民自治组织，简称黑｛｜｝帮的调解，至少扫街的工作已然都分派了出去，后来者就只能等待小城发布其他任务了。
当然，这水电账单不是“只能”用贡献值支付。小城本来就是三不管地带，也不是主权国家，所以流通货币用得很自由。小城里常用的货币有三种，或许是因为小城的三个出口分别位于中国、日本和美国，于是在小城里，人民币、日元和美元都具有购买力，店面里商品的标价基本也多是以这三种主权货币为主。
至于其他的货币也不是没有流通，只是很少，例如欧元。
如果居民的账户上没有足够的贡献值，用这三种通用货币支付也完全可以，价格也非常便宜，就和北区一村的房价一样距离白送仅一纸之隔。
通常而言，决定地面上主权货币汇率的并非只有黄金的价格和各个主权国家的黄金储量，还有货币的购买力。
小城可没什么黄金储备，它只是直接将贡献值和资源——也就是“电力”和“水资源”挂钩，这些资源的价值在地面上也不是全球统一价，各个国家都不一样，但大差不差总有个价。于是综合考虑这些资源的价值以及市场需求量，小城贡献值的购买力就大致确定了，同时黑市挂牌出来的汇率也稳定下来了。
原本是这样的，直到刚才——
百慕拉将账单拿给了北斗看，北斗一开始还以为百慕拉是想让他知道亚波为他付出了多少。这北斗当然知道，哪怕没有账单，艾斯装甲的价值北斗心里有数。然而，当他往下看，发现这张账单不是艾斯装甲的，而是杰克下订购买小动物义肢的账单时，北斗只迷惑了一瞬，然后立即明白过来百慕拉要他看什么。
不只是水电了，贡献值可以用来购买小城特产的特殊合金，它的价值认定发生了重大变化。
在隔壁休息室里，北斗一通电话打给了管理员，请管理员尽快安排小城贡献值的外汇交易平台上线。之前因为时间紧迫，北斗只完成了小城居民之间的转账功能，其实同其他货币进行兑换的交易平台之后也完成了测试，只是没有正式上线。北斗建议管理员把外币兑换这块业务收回来，不然这部分职能就会被黑市替代，成为黑恶势力们利用信息差剥削小城居民的手段之一。
北斗没明说他预设的黑恶势力是指杰克和他背后的某个势力，毕竟现在就那家伙了解到了贡献值不仅仅只能用来交水电费。
管理员自无不可，毕竟无论是哪个国家，都会要求国民通过正规的换汇机构以及正规的外汇交易平台换汇，任何不通过银行兑换或特许机构实现的私下换汇，都是违法行为。因为私下换汇总是会伴随着诈骗跑单，洗钱，假｛｜｝币等问题，无一不会对参与换汇的小城居民带来损害。
只是在同意了北斗的建议，叫他找个时间把交易平台系统发布上线之后，管理员又多关心了两句北斗的学业，才挂断了通讯。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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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8章 外汇贸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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