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奥特曼’……这是你们给那个四十年前出现在地球上的巨人取的名字吧？”
百慕拉问道，进次郎点了点头。
“你不是那个巨人，对吧。”
“……”
进次郎心想这不是废话吗，四十年前他都还没出生。
“既如此，你为什么会自称是‘奥特曼’？”
那是因为……
“因为，我想要……”
进次郎只觉得脸上烧得厉害，喉咙里的声带也在此时仿佛打了结，说不出话来……
百慕拉却帮他补全了他想说的：“……想要，成为保护地球的勇者，就和那位巨人一样。”
“……”
进次郎早已经过了可以理直气壮地大言不惭的年岁了，此时他只觉得羞愧。
“……我还差得太远了。”
自己“觉醒”得太晚了，不然，北斗也不至于伤成那样，那时候自己和诸星先生都陷入了无法行动的境地，在那将近十分钟的空档期内，就只有北斗在一力支撑。
百慕拉看了一眼坐在身边的进次郎，然后，伸手过去揉了一把他的脑袋。
进次郎：“？”
“十六，还是十七岁？”
这是在问进次郎的年纪，于是进次郎想了想，答道：“十七。”
百慕拉收回手：“十七岁，能做到这一步已经很好了。”
他这也是实话实说，十七岁的光之巨人，大概连自主行动的能力都没有。也就是和人类这种生物融合之后，反倒是加速了成长……
“……不过，只是这样的力量，是没法保护地球的。”
进次郎点了一下头，他认可百慕拉的判断。
“那，我应该？”
该如何变强？
在百慕拉眼中，坐在身边的这个人类小孩身上隐约有光芒在流转。比起自己第一次见到他时的状况更加明显，原本是只在他施展出远超人类的运动力时才偶然闪现的光芒，到现在几乎是常驻了，再这样下去……
“……或许那天我就应该杀了你吧。”
啊？
进次郎脸上的小表情瞬间垮了，无辜又委屈。
“为什么？”
这个问题那天他就问过了，在他被百慕拉追击，使尽了浑身解数，无论如何奔逃都无法甩脱那如死神般的黑影时，当那黑色的森冷机甲朝自己逼近过来准备取他性命，他绝望地发问，为什么要袭击他，他不想死得那么不明不白。
百慕拉当时的回答是——
“因为，你身上的力量不应该存在于地球上。”
果然，现在的答案也是一样的。
“稚儿持金于闹市，听说过吗？”
……进次郎没听说过，但就字面意思去理解的话，进次郎明白百慕拉想说的是什么了。
“……就是说我拥有的这种力量是贵重的宝物，但我却没有能力保护好它，只会惹人垂涎，惹来麻烦，对吧。”
百慕拉点了点头，又补充道：“……而且，如果这种力量被用于作恶，就会导致非常严重的后果，你已经体会过了。”
回想起那从自己的双臂间迸发的能量流，仅仅只是回忆，都能让进次郎感到战栗。
如果被坏人拿去作恶……
百慕拉看了一眼神情十分寞落的进次郎。
一直以来，他都冷眼看着，进次郎是个好孩子，想来是不会利用自己的“超能力”去作恶的，他身处的成长环境自然而然地就会将他塑造成一个很好的孩子。
但，如果有人垂涎他的力量呢？
特别是那些已经掌握了主动权，能调动大量资源的家伙，他们只需造势胁迫进次郎就能将他逼入绝境……怀璧其罪，科特队又能保护进次郎到什么时候？
其实，百慕拉也是困惑的，毕竟……
比起自己，佐菲才应该是那个更加急不可耐地想要除掉进次郎的人才对，但佐菲他……似乎有了别的想法。
百慕拉内心斟酌着，对进次郎道：“但……如果你足够强大，就不必在意这些事了。”
匹夫无罪怀璧其罪，那如果不是“匹夫”呢？
想到这儿，进次郎也是眼前一亮，没错，如果自己足够强大……！
“……！”
突然，进次郎只觉脑内沸腾的思绪突兀地被什么东西掐灭了，就好像被人兜头浇了一盆凉水，从头顶一直凉到了脚底，随即，一股影影绰绰的寒意爬上了心头。
进次郎忍不住抬手揪住了胸口的领带，强逼着自己冷静下来。
“那么，百慕拉……先生，您说，我该怎么做？我想要变强，但我也知道，时间已经不多了。”
既然没有严格地下封口令，那么昨晚发生的事，很快就会被传得到处都是吧。瞒是肯定瞒不住的，所有人都会知道进次郎这个“稚儿”此时怀里正揣着一大包黄金——那种被他们称为“奥特曼因子”的东西。
百慕拉眼底里透出某种晦暗的色彩，他看着眼前这个苦恼得居然跑来和他这个“敌人”讨主意的孩子。
“……成为奥特曼吧，进次郎。”
进次郎一愣，听着就觉得这句话耳熟，仿佛艾德先生也和自己说过同样的话，但……
“就像你说的，你是‘奥特曼’，只要你确实成为了‘奥特曼’，那么你现在面临的所有难题都会变得不值一提。”
这一刻，进次郎完全高兴不起来了。
“我可以吗？可我明明就只是个人类。”
他完全没有自信，自己就只是个17岁的高中生而已，突然要他成为如四十年前与怪兽战斗的巨人那样的存在，这实在是太过突破想象了。
百慕拉说：“很多人都希望你可以。”
进次郎沉默了。
是的，从一开始，艾德先生就说，希望他能成为奥特曼。
父亲，说不希望他成为奥特曼，但因为体内的“诅咒”，父亲“只能”希望他成为奥特曼。
诸星先生，每次每次都因为他幼稚的举动大动肝火，进次郎还觉得委屈。他一个高中生毫无准备地就被推上了战场，要求他能够立刻适应战场环境，甚至还期望他能表现出如战场老兵般的战斗水准和心理素质，是不是太过分了。
但现在想来，那是因为……诸星先生觉得“奥特曼”理应如此。
所有人都在希望他能成为奥特曼，现在，甚至是原本打算杀了他的百慕拉也这么说。
进次郎瞬间意识到了什么，难道……
“如果我成为‘奥特曼’了，那么……代价是什么？”
这时候，门外的走廊上响起了小推车骨碌碌的声音，那位一头白发的老人推着一车纸箱子出现在了门口，他用询问的目光看了一眼会客室里的两人，仿佛在问他们结束了没。
百慕拉会意地起身，手在进次郎的肩膀上拍了一下。
“有空的话，一起去看看北斗吧。”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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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0章 成为奥特曼吧，进次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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