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第 5 章

珍那温泉氤氲着热气。

宋垚用毛巾裹着头发,眼角微抬,朝温暮盈瞄了一眼,“所以,你就这么溜了?”

温暮盈撩起温泉水浇在肩上,翻了个白眼,“不溜等着下崽儿吗?他那跟班儿会功夫,咱上学教的那几下,就是扯犊子。”

“噗嗤——”宋垚没忍住笑出声,“不过那男人,真那么好看啊?”

“好看个屁,不好看,是我之前瞎。”

温暮盈一想到那人拽得二五八万的样子,气就不打一处来,又使劲搓了几下胳膊。

宋垚笑得更欢了,“哎哟,你这也算铁树开花吧?飞机上遇着,还是邻居,又在街上碰见,听我的宝贝儿,天赐良缘,下一步就是睡了他。”

温暮盈感觉被冒犯了,声音拔了几度,“我又不是饥渴到好赖不分了?就这心眼子黑成碳的,睡他脏了我贞洁。”

又觉得打自己脸,“极品又怎么了?我对着镜子也能过。”

而宋垚彻底被她这不要脸的劲儿给整无语了。

但温暮盈又开始琢磨,“也是邪门了,我死活想不起来这人是谁,看他那反应应该是能叫出名儿的,按说脸那么祸国殃民的,怎么着也该有点印象,不然不混娱乐圈?也不是搞技术的?”

宋垚斜眼觑她,“你刚才不还说长得不好看?口是心非的女人。”

温暮盈被噎了一下,“其实把那狗性子和心抛了,单看脸还是顶级的。就那种……建模脸,懂?”

宋垚无奈地笑了笑,伸手去挠她痒,两人顿时闹成一团,水花四溅。

泡完温泉,宋垚还得赶回去画图,甲方爸爸催得紧,只能顺路把温暮盈送回别墅。

车轮轻轻碾过小路,温暮盈突然戳了戳她,“一会儿你从另一边儿绕,别从之前那个路直接穿。”

说着,又把鸭舌帽压得死死的,围巾裹得严实,不时鬼鬼祟祟地往窗外瞥。

宋垚被她这神操作搞得一愣,随即秒懂。

“要我说,你就别计较这计较那的,都住一块儿呢,直接睡了他不是挺好?近水楼台,天一黑灯一拉,你管他心肠黑白,就当白.嫖了个高质量鸭。”

“我靠。”温暮盈瞬间炸毛,“还不如心眼子黑呢,鸭子更脏。你能不能说点阳间的词儿?”

接着又缩成鹌鹑,“你别胡说八道,什么住一块儿,顶多算‘领楼’,中间还隔着个房子,八竿子打不着。”

“哟,你还挺可惜。”

“这是重点?”温暮盈语调稍抬,“重点是我走前或者他先滚,反正死都不能让他知道我也住在这。拍几张照片就阴阳我羞辱我,这要知道我每天睡在他附近,恐怕得报警,没准儿叫一波FBI。”

她越想越觉得有可能,“嗯,绝对的。”

“有这么夸张?”

“夸张?你是没看到。反正我确定那是个不好惹的,但这本事大到什么程度,不好说。都说写小说的有原型,这应该就是霸总文祖师爷爷那一挂的。”

宋垚被她这形象的描述逗得前仰后合,肩膀狂抖,最终还是顺着她的意思绕到别墅另一边。

车刚停稳不久,宋垚降下了车窗,侧头叫住了正要跑进屋的温暮盈。

“后天我休息,带你去北极圈儿啊,顺便能路过魔鬼森林。”

温暮盈闻言,脸瞬间亮了,“是去那个死亡公路?”

宋垚也是服了,这姐们儿的脑回路,她实在是摸不清。

“是是,就是那个,道顿。”

“那你后天叫我起床,爱你哦!”

说完,温暮盈就蹦跶着进了别墅。

一进门,她便懒洋洋地随手甩掉了衣服,径直朝浴室走去。

温泉水确实不错,泡完后皮肤滑腻,连骨头都轻了几分。

但她还是习惯再冲一遍,才觉得真正干净。

半晌,她裹着浴巾走出浴室,头发湿漉漉地贴在脸上。

吹风机嗡嗡作响,吵得人心烦,她干脆关掉,任由水珠滴落。

照片一张张倒进电脑,机械地备份,像是在完成某种任务。

温暮盈趁这空,坐在地板上翻腾明天要穿的衣服。

衣箱里乱七八糟,翻着翻着,药盒突然掉了出来。

她愣了愣,随后捡起来,指尖在药盒边缘摩挲了下,犹豫片刻,又丢了回去。

她也没了找衣服的**,于是直接下楼去了厨房,从冰箱里拿了罐啤酒出来,单手拉开了拉环,仰头灌了一大口。

冰凉的酒液滑过喉咙,她混沌的脑子稍微清醒了些。

凌晨三点,费尔班克斯的夜空像一块巨大的蓝色天鹅绒,闪烁着无数钻石屑般的星光。

温暮盈将羊绒毯子紧紧裹在身上,把自己团成一个巨大的毛绒玩具,悠然地欣赏露台上的夜景。

一阵冷空气忽而钻进睡裙里,她微微颤抖,随后灌下几口酒,眼睛半眯着,盯着夜空有些出神。

手机震动打破了夜的寂静,屏幕上“奶奶”两个字闪动,

温暮盈无奈地撇了撇嘴,接通了电话。

“盈盈啊,又跑出去野啦?奶奶看你朋友圈了。”

温暮盈嬉笑着回应,“奶奶,您消息比警察都灵通,我爸又告状啦?”

老人闻言笑意更深,“你这丫头,就知道贫嘴。自己要小心,别让奶奶担心。”

“知道啦,这哪儿算野啊,我可是在正经工作。”

温暮盈晃了晃小腿,脚腕上的银链子跟着晃动,闪烁着光,“安心吧,我这身手一般小毛贼接近不了我。”

“你啊,就是个猴屁股坐不住,什么时候能安分点,找个人家安稳过日子?”

“哎哟,我的亲奶奶哎,您就饶了我吧。”温暮盈揉了揉太阳穴,无奈地说,“我年轻力壮,事业未成,谈婚论嫁还早,别瞎担心。”

电话那头不乐意了,声音传过来,“年轻能当饭吃?一睁眼就快三十了,你看看你堂姐比你大两岁,孩子都能打酱油了。”

温暮盈嘴角抽了抽,赶紧讨饶,“您别哪壶不开提哪壶,我姐算闪婚,我可不想那样,我这忙得连地都沾不上,有哪儿时间相亲?”

“再忙也得吃饭睡觉吧?上次你王阿姨介绍的那个小伙子,在银行工作,一表人才,你咋就看不上呢?”

温暮盈被吓得一激灵,险些甩掉手机,“您别乱点鸳鸯谱,我俩不合适。再说了,相亲就跟查户口似的,多尴尬。”

“尴尬?不了解怎么知道合不合适?自己找也是找奶奶找就不行?找个踏实的,过日子才是正经事,听奶奶的没错。”

温暮盈揉揉眉心,耐心劝道,“这种事急不得,我心里有数的,保证能照顾好自己,您老人家就别操心了。”

老人不满地冷哼一声,“这样下去,再好看也得砸手里,你是想让我抱不到曾孙就走吗?”

温暮盈一听这话赶紧顺起了毛,“哎呀您说什么呢,呸呸呸!我保证马上努力找,行不?”

“真的?”

“真的真的,我保证。”

“那好。”老人稍微松了口,“记得抓紧,别又骗我。”

“知道了,知道了。” 温暮盈敷衍应道,迅速挂断电话。

她放下手机,缓缓吐出一口气,喉头微哽,仰头灌下半瓶酒。

可灌下去的不是酒,是浊气,是郁闷。

耳边又响起了那些陈词滥调——“女人就该相夫教子”、“安稳日子才是好日子”

从民国念到新世纪,比老上海的月份牌还要老旧。

大清亡了有什么用?

该带走的一点儿没带。

她极度恐婚,不是一般的恐惧。

办公室里十个女同事,八个婚姻不幸。

不是丈夫出轨就是婆媳大战,她们抱怨、诉苦,怨天怨地,回到家却又要强颜欢笑,看着都觉得窒息。

所以自己为什么要去淌这摊浑水?

林婉君和温乔不就是典型,表面心平气和实则四分五裂,这种生活真就那么有乐子?

想想也是够可笑的。

一个人孤单,结婚就是孤单变绝望。

生孩子?

那不是坟墓,是十八层地狱的VIP套房,永世不得翻身那种。

-

而另一边。

别墅书房内,暖黄的灯光依旧未熄。

裴亦琛结束最后的视频会议,单手合上电脑,随意扯了扯领带,向浴室迈步而去。

楼下隐隐传来细微的声响,淡淡的咖啡香气渐渐飘上来。

片刻后,裴亦琛裹着整洁的浴袍出了浴室,下楼冲了杯咖啡,端着杯子重返二楼,走向露台。

夜色深沉,远方森林间偶有野兽的低吼声稍远渐近。

裴亦琛站在露台边,眼帘微垂,轻啜了一口咖啡,抬眸扫去时,忽而目光一顿。

不远处的另一栋别墅里,微黄的灯光与黑暗格外鲜明对比。

此刻二楼的露台上,有一抹纤细的身影正安然地坐在边沿上。

女人裹着厚厚的毛毯坐在那里,面部线条模糊不清,双脚悬空,轻轻晃动着。

月光如幻影般洒落在女人身上,而就在这时,她忽而甩了甩头,毛毯骤然滑落,露出下面完整的面容。

裴亦琛神色微变,静静凝视着她,眼中忽而闪过一丝诧异。

而女人仿佛沉浸于自己的世界里,眼神空洞,似一幅褪色的油画,美丽却毫无生气。

过了一会儿,只见她低头摸索着什么,随即一簇微弱的火光一闪而过,点燃了指间的香烟。

她微微扬起头,缓缓吐出一缕白烟,动作中漾着慵懒和颓靡,带着些许自我放逐的意味。

裴亦琛挑眉,嘴角勾起一抹微不可见的弧度。

他将杯子放在身旁的桌上,双手环胸,身子闲适地倚在台墙边,目光丝毫未从她身上移开。

而温暮盈对此毫无察觉,她长时间仰着头,瞳孔轻晃着,似是一直盯着天上的星星,白雾缭绕中,她的侧脸也渐渐隐去轮廓。

夜风轻抚过毛毯,又卷起她额前的细碎发丝。

冷风略显刺骨,温暮盈猛然惊醒,身子一缩,抬手裹紧了身上的毛毯,懒散地整理了下遮住眼前的发丝。

虽然她是个耐冻体质,也经不住极寒之地的风啊。

她侧身摁灭烟头,然后扭身向下一跳,跺了跺有些发麻的脚,进了房间。

屋内灯光渐暗,夜色再次吞没一切。

裴亦琛许久未动,直到咖啡彻底冷却后,才将视线移回来,表情有些淡,接着转身回了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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