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舒雨揉了揉发酸的腰,躺下的瞬间腰间传来阵阵酸爽,她不由得紧闭双眼,眼角的皱纹似乎更深了几分,好一会儿她才缓解过来。
长舒一口气,才小心地平躺在床上,这具身体就算健朗可到底快年过半百,如何也比不上自己年轻健康的躯体。
忍不住翻了一个大白眼,她还是有些无法接受自己变成了沧桑老妇。
在床上翻来覆去无法入睡,硬硬的木板床膈着骨头,发出嘎吱嘎吱的响声。索性就不睡了,直接单手撑头倚靠在床头小柜子上点开了交易系统。
经过一大早的努力,已经积攒了2256文钱,不到二两三钱。要不是山货压秤,卖上400文也不是问题。
秦舒雨左手握拳轻点嘴唇,陷入沉思,虽然靠自己采摘野菜也能积少成多,但是攒钱速度委实太慢了些,况且就这把老骨头要采到什么时候才能解锁新功能!
在心里默默盘算了一下魏家劳动力,很快便有了想法。
一个人干活会累死,那么如果有帮手呢?有了主意的秦舒雨这才躺下沉沉睡了过去。
但是魏大富却不这么认为,他情愿自己一个人累死也不想魏有才在田里搞破坏!
在魏有才好几次把稻苗当成野草拔掉,魏大富的心就痛了几次:“有才,你去玩吧,这地儿有我呢,你不用操心。”
“是啊,小叔子,你也累了吧,去边上歇会儿吧,我和你大哥他们干得完。”心疼稻苗的何桂花也唯唯诺诺地开了口。
大妞难过地捡起被毁掉的稻苗,这都是爹娘,哥哥,一点点辛苦种出来的,就这么被毁了,她心里有点堵但是面对四叔她又不知道怎么开口。
“嘿嘿,不用,我不累,”完全不知道自己好心办了坏事的魏有才干得更卖力了:“娘说了,要让我也帮衬着家里,以后我天天来帮你们!”
什么?!!!
三人看着一脸兴奋的魏有才瞬间感觉天都塌了!何桂花更是急得不行。
魏大宝狠狠皱了皱眉头,立马拦在魏有才身前,不能再让四叔破坏农田了,不然今年他们大房怕是连野菜汤都没得喝。
只有魏大贵在一旁看热闹,他才不会去阻拦老四,这大房今日多得了两个红薯竟然也不知道分他一半,就该遇到糟心事!反正最后老娘也是责怪大房,他是沾不到一点晦气的。
“你这小子,干嘛呢,给我让开!”魏有才不悦地看着魏大宝,明明比自己小两岁,吃得那么少却长得和他差不多高,这让他很不爽。
“四叔,你拔的都是稻苗,我们再不阻止你,这地里可就只剩下野草了,”魏大宝说着就朝魏大贵看了过去:“二叔,今年秋收要是交不出粮,也不知道奶有没有银钱抵了这赋税。”
一旦激起千层浪,俩人皆身躯一震。
“我,我不知道我拔的是稻苗,”魏有才往身后一看稍稍安心,还好自己才刚开始干,没糟蹋多少:“你们看到了怎么不早点和我说,我看你们就是故意的,见不得我好是不是!”
魏有才习惯性地指责让魏大宝更是厌恶,要不是有娘和妹妹在这儿,他就算是背井离乡,即便死在路途中,也要离开这个令人窒息的家。
“给我让开,不就几根稻苗,我又不是全给拔了!”
“四叔,你不心疼,我爹娘心疼!”
魏大宝站在那儿丝毫不让,这无疑点燃了魏有才所有怒火。
本就觉得丢面子还被一个小辈拦着,这说出去他还怎么出去混!气地他就要上手打魏大宝。
见情势不对,魏大贵赶忙拦住魏有才的拳头:“有才,大宝只是不忍心你拔了稻苗罢了,二哥知道你也不是故意的,咱们大人不记小人过,就让这事儿过去了吧。”
而后又瞥了一眼魏大宝,朝他后背虚虚打了一掌:“你这小子,有才是你四叔,你这个小辈怎么说话的!”
“好了好了,有才,我已经帮你教训过他了,不过一件小事,大宝是你大侄子,没必要为了这种小事伤了情分。”
“看在二哥的面子上,我这次就饶了你,再有下次,别怪我不客气!”魏有才放完狠话转身离去,这破草谁爱拔谁拔!
魏大宝冷冷看了一眼魏大贵,冷哼一声,也是毫不犹豫离开。
……还想问问魏大宝是不是知道点什么的魏大贵顿时心里不舒服了,自己站出来帮了他,怎么还被记恨上了?而且那一掌也没多用力啊。
算了,即便他知道什么,谅他也不敢说出去。不过晚上还是先和阿珍说下,把攒的银钱藏得更隐秘点,就算被捅出去,搜不到又有谁会信呢。
“大宝,你疼不疼?”
“哥哥,你后背疼吗?”
“我不疼,二叔并没有用多大力气,娘,妹妹,你们不用担心。”
魏大宝虽然不喜欢魏大贵这个二叔,但是面对关心自己的娘和妹妹也不会撒谎。
“大宝,下次不要再冲动了,娘会担心的。”
天知道,当何桂花看到大宝差点被打的时候有多紧张,但是她嘴笨,脑子里一团浆糊,根本不知道说什么,还好有惊无险。
“是啊,大宝,要不是你二叔帮你,你四叔就要揍你了,去和你二叔道声谢吧。”
魏大富干巴巴的一句话,让母子三人都沉默了。
魏大宝淡淡地扫了一眼魏大富,这么多年,他这个爹都在和稀泥,今日连劝架都不敢站出来又能指望他做什么呢。
何桂花的心像被一块巨石狠狠压住,她是有点埋冤自己丈夫的,这么多年她都忍下来了,只是,这次她似乎有些忍不住了。
大妞捏了捏何桂花的手心,有些担心,从来没见过娘的脸色这么难看,她有点不知所措地看向哥哥。
“娘,您和大妞先休息会儿吧,这地里的活儿没有一天两天是干不完的。”说着就朝大妞使了个眼色,两人扶着脸色苍白的何桂花坐在田埂上。
魏大富见自己的妻儿三人都没搭理他就走了,一时愣在原地,反应过来时他们早已走远。
老实木讷了一辈子的他看不懂也不理解,不过他看到何桂花的脸色不是很好,也就没有叫住他们,而是自己哼哧哼哧干得更卖力,只要他将属于大房的活儿都干了,娘也挑不出错处来。
一阵夏风吹来,点醒了熟睡中的稻苗,发出沙沙沙的响声,独属于稻苗的清甜味儿灌入肺腑之中,吹散满心郁气,何桂花的脑袋清明了几分。
看着不远处面朝黄土背朝天,不断弯腰伺候农田的男人有些发怔,是啊,她嫁了个十里八乡都夸的好男人啊,怎么日子会过成这样呢?
难道是因为自己嫁进来公爹便去了,所以要还债?可是十几年了!也该够了啊!!!
就算婆婆恨自己,对自己不好,可是魏大富是大宝和大妞的亲爹,怎么能任由着他们被欺负,一句维护的话都没有……
回想这么多年的心酸,布满茧子的手狠狠砸向心口,何桂花吐出一口郁气,她拉过俩孩子的手紧紧握在手心,仿佛身上有了无尽的勇气和力量。
既然孩子爹靠不住,那她也要拼尽全力为孩子们寻个活路!
大宝和大妞不知道何桂花心中所想,只知道娘她好像有些不一样了,有什么东西悄然离去,又有什么东西悄然绽放。
魏大贵在不远处瞧地真切,暗暗哧笑一声,懦弱了十几年的人还能翻出什么风浪?老娘一只手就能打十个,要想日子过得滋润还要看娘同不同意!还要问过他同不同意!
日渐西斜,家家户户升起炊烟,沉寂了一天的厨房开始热闹起来,女人们要在男人回来之前把晚食做好,确保他们回来就能吃上热腾腾的饭菜。
秦舒雨在睡梦中闻到一股饭香,迷迷糊糊支起身,缓了半刻钟才彻底清醒,才发觉自己睡了近两个时辰。
午时就吃了半个红薯,现在肚子饿得咕咕叫,起床整理了一下便去了厨房。
何桂花和小秦氏看到秦舒雨进来,急忙站起身走到灶台前,小秦氏掀开锅盖一阵热浪扑面而来。
看到小秦氏竟然在厨房里,秦舒雨挑了挑眉,心下了然。
与以往不同的是这次是满满当当的糙米饭,何桂花有些心惊胆颤,虽然婆婆说了今日吃饭不喝粥,但是她把米全放进去了,如果婆婆变卦的话,这么一想她的后背冒出一阵冷汗,头也开始有些发晕。
小秦氏看到这满锅的米饭也是震惊不已,她今日在河边浆洗了许久才归家,不常劳动的她腰酸背痛,回来晾晒完便睡了过去。
她放下锅盖悄悄往后撤了几步,她可不知道做了这么多米饭,她是后来才进的厨房。
何桂花看到婆婆走到灶台边,一张脸不苟言笑,心脏砰砰直跳:“娘,我,我把米,全……全做了。”
秦舒雨弯下腰,抬起手扇了扇,一个满级过肺后,觉得日子都有奔头了!
“嗯~不错,这糙米饭很香。”如果是系统出品的话会不会更香。
嘴角扬起笑,自顾自拿起木铲将糙米饭盛入陶盆里,盆有些小,一旁的二宝贴心送上陶盆,一共装了两个才装完。
何桂花悬着的心彻底放下,还好婆婆心情不错,不然怕是要责怪她。她的脸上也带了一丝期望,这么多饭,大妞应该也能分个半碗吧。
并没有注意到俩妯娌的情绪变化的秦舒雨,这才看灶台边缘,两碗没有油水的野菜和野菜饼。
如梦初醒。
……
好吧,总比喝野菜粥好。
门外响起脚步声,在地里忙碌了一天的魏大富等人早已饥肠辘辘,魏有才则是踩着点到的家。
刚入院门鼻子便钻入了一股米香,让他们浑身一震,迫不及待地都想要去厨房看看。
秦舒雨正指挥着何桂花和小秦氏将饭菜端入堂屋内,转头看到厨房门口站着的几人觉得有些好笑。
她轻咳了一声:“都去洗手,洗完去堂屋,开饭!”
几人做鸟兽散,纷纷舀水去洗手,只有魏大宝站在一旁不知道在想什么。
一切很快归于平静,魏家一家子老老实实坐在饭桌旁,每个人的目光都直勾勾地盯着那两个陶盆。
“娘,您该分饭了。”魏有才激动开口,这么多饭,他吃两碗都是使得的。
听到魏有才的话,秦舒雨才想起,每次吃饭原身都是将饭菜一一分好再吃的。
分得最多的是二房和魏有才,魏大富和魏大宝次之,而何桂花和大妞便不提了,能活着就不错了。
秦舒雨嘴角一勾,是时候让他们知道什么叫天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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