郁怀青接收到了江枝绮的目光,以为是要他去检查,便动作迅速地蹲下身查看起来。
还挺有工具人的自觉。
江枝绮挑眉,也跟着过去检查。
“这么多,我们俩个人能拿回去吗?”江枝绮摸着金条小声询问,余光偷瞄着纪行他们。
“没事,相信你七爷。”
郁怀青侧头看她,眉眼间晕染着几分笑意,压低了嗓音,“到时候这大黄鱼,咱俩五五分。”
“……”
江枝绮眨了眨眼,嗯?她的三千多万怎么一下子缩成一半了?
“不是,你拿了地不够,你还要跟我抢金条?”江枝绮磨了磨牙,小声地质询着,“五五分的话,那地你也得给我一半。”
“……”郁怀青陡然沉默,他收敛笑意,“回去再说,先别在这内讧。”不是,这小姑娘胃口这么大的吗?
且不提这赢了赌局有他的一份功劳在,就算把钱都给她,她也护不住啊。纪家、赵家,这商会的两大巨头,能放过她吗?
他们郁家再怎么说,保她一个小姑娘还是没问题的,毕竟她是被他牵扯进来的。
但是如果没有他,她也拿不到这么多钱啊!他还拿出自己的家产跟人对赌,承担了大部分风险呢,他都觉得五五分已经够意思了,没想到这小丫头还想全吞了,啧。
“行。”江枝绮余光瞟到了正在偷听他们讲话的纪行,默默闭嘴,最烦这种偷听的人了。
全部检查完,确认无误后,郁怀青站起身来,笑眯眯地看着纪行,“大管事财力雄厚啊,那郁某就笑纳了。”
纪行冷哼了声,他双手环胸,手臂上结实的肌肉微微鼓起,流畅的线条顺着小麦色的小臂隐于手肘内侧,“希望一个月后老爷子的寿宴上,七爷还能笑得这么开心。”
“哦~”郁怀青拖长了音,“纪老爷子大寿啊?喜事啊,那郁某届时必定登门祝贺。”说着还礼节性地拱了拱手。
纪行扯了扯嘴角,“那纪某就等着了。”从赵见笛手中夺走城东那块地,无异于虎口夺食,他们拿了地也要脱层皮。要不怎么说是扒皮赵呢?
“好嘞。”郁怀青弯起嘴角,赵家又不是什么土皇帝,还真的能把他们家搞垮啊?笑话。
不过援兵还要多久来啊?他爹不是就在附近谈生意吗?怎么还不来?
郁怀青看了看地上的几个箱子,有些头疼,他和这叫江枝绮的小姑娘可拿不动这么多。
“怀青。”
正头疼间,一道略显苍老的声音就传入郁怀青的耳朵里。
“爹,你来了。”说曹操曹操就到啊。
郁怀青欣喜地抬头,看向来人,迈步走上前去。
爹?
江枝绮也看了过去,只见一个满头银发的老人拄着手杖走了过来,他身着黑色唐装,脸上布着细密的皱纹,脚步却很沉稳有力,身后还跟着一群身强体壮的护卫。
看来这就是郁怀青的父亲郁作明了,看这模样……老当益壮啊,不过父子俩年龄差有点大。
所以郁怀青还是他的老来子?怪不得郁怀青一死,他也跟着去了。毕竟老人家,可受不起太大的刺激。
江枝绮琢磨着,这不行啊,三千多万呢!到时候钱还没花完,这郁家就垮了,她一个人也护不住这么多金条啊。
还是得找个大师问一下,如果能回去她就不管郁怀青死活了,如果暂时回不去,那她到时候再看看该怎么救人吧。
赵见笛看到来人,便嫌弃地撇开头,没有作声,纪行也同样沉默地坐着,静静地看着那对有说有笑的父子,眸色深沉,不知道在想什么。
郁怀青像是找到了靠山,跟个小孩一样,絮絮叨叨地跟郁作明说了一堆,惹得郁作明笑声不止。
江枝绮无聊地把玩着她刚刚从箱子里拿出的两根金条,也不知道她叔现在咋样了,她还寻思着高考考她叔那边的大学来着,但计划赶不上变化,在陌生的时空看着别人父慈子孝的亲热模样,真是让人不爽。
待郁怀青说完,郁作明便挥了挥手,几个身强体壮的护卫便去拿装着金条的手提箱。
他拄着手杖,笑吟吟地往前走了两步,看向并排坐着的两人,“犬子不才,多谢二位盛情款待。”
“……郁老爷子客气了。”纪行不是很想搭理他,但表面功夫还是得做一下的。
“呵,郁兄谦虚了。”赵见笛站起身,走到郁作明面前,皮笑肉不笑地开口,“你家这位郁七爷,不愧是留过洋的,这脑子就是好使。”
见赵见笛着重强调“郁七爷”这三个字,郁怀青当即感觉不妙,果不其然,他爹一愣,回头看他,疑惑:“郁七爷?”
“开玩笑的开玩笑的,”郁怀青尬笑着摆手,“都是我那群狐朋狗友瞎起哄,不当真。”
见郁怀青这欲盖弥彰的样,郁父还有什么不明白?他轻轻弹了一下郁怀青的脑门,笑骂了句:“没大没小。”
接着,满头银发的老人又回头看赵见笛,笑吟吟地反问:“小孩子说笑呢,不当真,赵老弟你不会跟小孩一般见识吧?。”
“……怎么会呢?”赵见笛也扯着笑,从牙缝里挤出这几个字。
哎呦我丢!好经典的话术。
江枝绮在一旁感叹不已,要是有人跟她说“你不会跟小孩一般见识吧”,她保证扇的那人连亲妈都不认识。
生平最烦道德绑架了。
她也是小孩,所以被她打的人也别跟她一般见识。
不过被这么对待的是她的敌对方,她也不应激反应,反而看爽了。
两只老狐狸皮笑肉不笑地进行了一番唇枪舌剑的友好交流,郁作明便以“告辞”作为了两方的结束语。
“等等。”纪行突然喊住了要走的一行人,“郁老爷子,你们带着金条走可以,但是我的人得留下来。”
闻言,江枝绮撇了撇嘴,得,冲她来的。
“那不行!”郁怀青一听这话就有点炸毛了,“大管事,不尊重别人的意愿强行把人扣下,你这是囚禁,违反了大公国公民法……”
郁怀青还没完成施法,就被纪行打断:“现在是上班时间。”
“……”
郁怀青觑了面无表情的纪行一眼,偷偷问江枝绮,“要不你现在辞职?”
“……”他说话还能再小声点。
纪行一双漆黑的眸子就这么静静地盯着她,盯得人不寒而栗。
还没等江枝绮做出回应,一个穿黑布衫的打手便小跑到了纪行身旁,小声汇报:“大管事,没查到这人。”
见打手这么说,江枝绮预感不妙,但还是破罐子破摔地摆了摆手,“不用,我本来就不是这里的员工。”
好家伙。
郁怀青被这反转震惊了一下,果然是哪家的小祖宗跑这里来玩了,真是胆大,怪不得胃口大,张口就要十万。
听到这消息,纪行周身的气息瞬间阴沉下来,他拧着眉,大步朝她走来,“你是怎么混进来的?”
“这不重要吧大管事。”郁怀青立马开腔,将人护到身后,迎上了纪行那双漆黑的眸子,“既然她不是你们的人,那跟我们走也不算坏了规矩吧?”
江枝绮在纪行走过来的时候,整个人就瞬间进入警戒状态,尤其是余光瞄到了周围打手朝他们围拢的动作。
不好,这是要撕破脸了。
郁怀青张嘴还要说点什么,就听见江枝绮丢下一句“替我保管好金条”,紧接着,他的后背处掀起一阵风,只见一道身影“咻”的一下窜了出去,快如闪电。
纪行见状,也是身形一动,如猎豹一般飞快地扑了上去,周围的打手还没来得及反应,就见两道身影一前一后地越过二楼的围栏,跳了下去。
郁怀青被这突发状况惊得瞪大了眼,我嘞个乖乖,他急忙追上去,却在围栏处停止,只敢低头往下看,“这少说也有三米高吧?”
底下,一蓝一白两道身影正在舞厅内上演刺激的追逐戏码,很快就消失在了他的视野范围内。
“怀青,我们先走吧。”
郁老爷子定了定他的手杖,面不改色地招呼着郁怀青回家。
“可是……”郁怀青走到银发老人身旁,“我们不管吗?”
“不该你掺和的事,你别瞎掺和。”郁作明语气有些严肃,“管家,我们走。”
“是,老爷。”管家一身深蓝马褂,从护卫当中走出,看向郁怀青,“少爷,能和纪家对上的绝非等闲之辈,那位小姐说不定能自己解决这事呢?所以咱们还是先回家吧。”
“……好吧。”
郁怀青嘴唇张了张,也想不到什么好的主意,毕竟他们现在在人家的地盘上,处处受制。
希望这小祖宗能顺利逃脱,然后来他这里拿金条吧。
另一头,野马般狂奔的江枝绮没想到这纪行反应如此迅速,居然没有丝毫犹豫地追着她跳了下来,跟个狗皮膏药一样,淦。
本来她是想狐假虎威来着,结果郁家那老爷子也是只老狐狸,这种老狐狸她可最熟了,他们绝对不会为了她这种“小喽啰”而去和别的大腕硬碰硬的,精明的很。
要是换郁怀青那个心肝还没彻底黑掉的,她估计还能借一下他们的势。
不过郁怀青那番话算是火上浇油,借势也没用了,他们要撕破脸皮,那郁作明带的那十几二十人根本不够用,毕竟他们现在是在人家的地盘上。
卧榻之处岂容他人酣睡?
在那大管事眼里,她穿着百乐门的衣服,却不是百乐门登记在册的职员,那可是坏了天大的规矩,自然是不肯善罢甘休了。
江枝绮有些心累地逃跑着,没想到还是走到了这最糟糕的一步设想上来了。
不过塞翁失马,焉知非福。她打架技术还是可以的,过会把纪行诱到一个没人的小巷子里,然后偷袭他,也算报了他之前羞辱自己的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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