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
我僵在了原地,一时间浑身发冷,陈喜桉还在说:“你卖了多少钱?石远星?”
“滚。”我听见自己的声音在颤抖,“滚!”
我用力甩开他,转身时又踉跄一步,快步逃到楼梯间,一口气跑了很久。
陈喜桉昨晚在Alice,他在那个包厢。他看着我去坐alpha的大腿,第二天就从酒店房间出来——他一直在!他全部都知道!
我再次感到反胃,屈下膝盖疯狂干呕着。
怎么会这么恶心?
上一世,我在包厢里噩梦般的二十分钟,浑身酒液,差点被扒掉衣服的样子,我的同学就这样一直看着?他一直在看着?
把他逼到自杀跳河的人,其实就是陈喜桉的舅舅?陈喜桉知道这一切,却什么也没有做?
——而我重来一次,爬上了他舅舅的床?
我抱紧手臂,恶心又荒谬地笑起来。我用力擦掉脸上的泪水,又拿出手机看了一眼余额里多出来的五百块。
无所谓了,我还有更想确认的事情。
我骑着自行车来到甜品店。
看到我来,前台的乔俏很惊讶,笑道:“今天不是星期五吗?学校放假了?”
“请假了。”我说,有些心虚地拢了拢外套,“我……我来坐坐。”
“哦,好啊。”乔俏脸色有点担忧,但还是笑着,“坐呗,这个点也没什么人。要不要吃点东西?”
我想了想,干坐着好像也不太好,犹豫片刻,要了份甜点。
我坐到角落,一开始很紧张,过了一会儿才发现干坐着实在太奇怪了,又把书包里的复习资料和卷子摆上来,心不在焉地写写看看。
大概是身体的肌肉记忆,等我反应过来,我已经看进去了资料,认真写了不知道多久的卷子,直到店长端过来两碟蛋糕才回过神来。
再次看到店长,我心中百感交集。他面色和乔俏如出一辙,坐下道:“远星,是不是出什么事情了?”
我摇摇头。
“好吧。”店长耸耸肩,切下一块蛋糕送入口中。
店长是一个温柔的omega,很长一段时间里,我都觉得因为认识了店长,生活才没有那么苦涩。
面前的蛋糕是抹茶慕斯,并不是我点的最便宜的小份西多士。我知道这是店长请我的,再多说就显得见外了,我默默地切下一小块,当场就被那份入口即化的甜蜜滋味折服了。
店长和乔俏偷笑的声音传过来,我把因为太过美味而呆呆含在嘴里的叉子拿出来,有些不好意思,他们两个原来在看我啊。
我在店里坐到快中午。因为饭点渐渐来人了,又有外送订单,店里忙碌起来,我才悄悄走了。
不会因为我的原因再伤害到谁,太好了。
—
回到学校,我先去销假,路上再次碰到了陈喜桉。
我不想得罪他,却也实在不想再见到他,就只是装作没看见,像平时一样面不改色地经过。但他没有尊重我苦心放下的台阶,直接拽住了我。
如果通过监控看到这一幕,一定非常恐怖,我身心俱疲,被他整个人拽进了厕所,下意识扒住厕所门口墙壁也没用。我被他吓得不轻——今天已经是第二次被他拖住了。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昨天晚上“卖身”的经历让我更加敏感,我不适地往后退了半步,他淡淡道:“装什么?”
我皱一下眉,不想和他多纠缠:“你想怎么样?”
“你是生怕别人不知道你昨晚去鬼混了?”陈喜桉嫌恶地说,“一个早上请假没来,又莫名其妙一身信息素,腺体的位置——”他的食指抚过我脖颈上的创可贴,嗤笑,“此地无银三百两。”
我一怔,才意识到身上的味道不是楚既明的香水味,而是alpha的信息素。但是如果是信息素……我为什么会闻得到?
陈喜桉舔了一下自己的犬牙——或许他是无意的,然而对于alpha来说,这是一种发起进攻的前兆,我警觉起来,只听见他说:“攀上我舅舅让你这么得意?”
“陈喜桉!”我有些难堪,即使在外打工的经历,让我听过许多比这还要更难听的羞辱,但终究不比从同学口中听到。他似乎愣了一下,但终究也没收回,我们两个僵持在原地。我不明所以地看着他。
“你想要多少钱?”陈喜桉说。
这下再迟钝,我也渐渐咂摸出了他的意思——从酒店出来到现在,他难道也想要……也对,毕竟是一家人。看起来他和他舅舅关系也很好。
“很多。”我说,极力地压抑下语气中的挑衅,“你愿意给多少?”
他定定地看了我片刻,拿出手机,当着我的面找到我的账号,给我转了一万块钱。
陈喜桉面无表情地举起屏幕,我从反光中看到了自己有些怔愣的表情,紧接着听见他说:“把你的内裤脱给我。”
我差点以为自己幻听了,脑里还在被那一万块钱砸得嗡嗡直响,仿佛有一万颗金币从我脑海中扑簌落下,发出动听的碰撞声。我下意识看了眼厕所门口,心脏跳得非常快,然后又看回陈喜桉的脸,没能看出他到底是不是在做什么恶劣的戏弄。
消息列表里明晃晃地显示着转账提示,我的手指有些颤抖,点下接收的瞬间,仿佛听见陈喜桉很轻、很轻地笑了一下。
我扶着厕所隔间的门,最后确认地又看了一眼陈喜桉。我不知道是不是这一眼传递了什么错误讯息,陈喜桉竟然马上跟在我身后,跟我一起挤进了这个小小的隔间,反手锁上了门。
——为了羞辱我取乐,居然还要做到这个地步吗?我和他也没有那么大仇吧?
变态啊。
我低着头,手指犹豫地拉了一下裤子的边缘,又忍不住抬头看陈喜桉。他也跟着我抬起头,和我对视。
我只好硬着头皮把鞋子踩下来,袜子还有针线缝补过的痕迹。我蜷缩了一下脚趾,试图藏住我最后一点自尊心,好在陈喜桉什么话也没说,我心一横把裤子脱了下来,第一次感觉自己的腿怎么这么嶙峋难看。
一万块钱,一万块钱。
我默念着给自己鼓劲,手指抠住内裤边缘,根本不敢抬头看陈喜桉——他怎么还在看啊?
从前在福利院检查身体,医生说我本来应该是omega,却因为缺乏什么什么刺激——时间太久,那些专业名词我已经忘光了,导致我的腺体不活跃,对腺体的运用和beta无二,不受信息素影响,也没有发情期。
昨晚楚既明对我的身体,似乎也没有什么讨厌的反应,陈喜桉应该也不会觉得特别恶心吧?
有陈喜桉这么一尊大佛挡在这里,我动作的空间也不大,想要抬手扶住墙壁——陈喜桉又不知道接收到了什么错误的讯息,伸出了手臂。我只好搭住他的手臂,硬着头皮把内裤脱了下来。
上面还有一些可疑的水渍。
我拿着那条内裤,给也不是,不给也不是,实在不懂陈喜桉居然可以为了这场羞辱付一万块钱。
陈喜桉从我手中把那块布料接过去,塞进了外套口袋里。我一句话也不想说,低着头迅速把裤子鞋子穿了回去。陈喜桉就这样一言不发地杵在我面前,看着我狼狈的样子。
我只觉得他蠢。如果这种程度的羞辱就值一万块,我很愿意再多来一点。
但让我意外的是,陈喜桉没有继续说那些难听的话,反而好像彻底满意了。我对他扭曲的性格有点初步认识,但他能不要继续揪着我“卖身”的事情不放,我就谢天谢地了。
我们同行回到了教室。
万幸现在正在上自习。可能是因为我今天早上突兀的请假,大家都抬头看向我,视线中蕴含一种不带恶意的窥探与好奇。
我目不斜视地坐回座位,同桌屈肘碰了碰我,用低得不能再低得声音说:“你……和陈喜桉?”
我不明所以。他和我平时关系还好,说这句话的时候看起来也不像带有什么恶意。难道我和陈喜桉一起进教室,就能说明什么了吗?
他有些着急,回头看了眼身后,那些同样小心翼翼看着这边的同学忙收回了视线。同桌说道:“你不知道吗?你身上都是……陈喜桉的信息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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