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第 19 章

身体没有发生明显的病变,即便是拂鸢也无法准确判断出他的病症所在,但有一点可以确定的是,头疼所带来的影响仅仅作用在自己身上,拂鸢完全感受不到。

按理说,他们两个人共用一具身体,如果是身体内部发生病变,拂鸢一定感受得到。

“你在害怕?”拂鸢坐在镶金椅子上,一手握着扶手,一手摇晃着香槟杯。

内景的画面随心而动,可以随意捏造,这里是临渊城军校校长办公室,父亲以前的办公室,就算是作为校长的儿子,沈江淼也很难随意进入。

虽然知道拂鸢能还原他脑海中的记忆,但这种真实度还是让他感到惊讶,甚至连他自己都不知道他对这件办公室有着如此清晰的记忆。

“每个人都会有害怕的东西,我从来不例外。”他审视着这里的一切,无论是触感还是味道,都与从前一模一样。

以前这间办公室对他来是神圣的,工作状态下的父亲强势威严,即便是临渊城城主也要给他几分薄面。沈江淼并不喜欢日常状态下那个吊儿郎当像个地痞流氓的父亲,他见到瑞格的时候很难不联想到那个已经死了的老家伙,控制不住地有些怀念。

他喜欢穿上制服,坐进这件办公室,用领导的口吻向他发号施令的那个父亲。

人都慕强,他从小就敬畏身为校长的父亲。

有时候,他会怀疑老头子是不是也是精神分裂,要不然怎么会在家是一个人,穿上制服又是另一个人。

说不定,精神病是会遗传的,不瞎说,他真的有点怀疑自己是不是真的是个神经病了。

与记忆中不同的是,现在坐在那张椅子上,穿着板正制服的男人,是他‘自己’。

沈江淼有一瞬的恍惚,还以为自己真的已经继承父亲的职位,坐上那张梦寐以求的椅子。

拂鸢似乎看穿了他的想法,拉过他的手,将他按在椅子上。

“为什么不能是例外?”拂鸢勾着唇角,目光缱绻温柔,“只要哥哥肯永远接纳我,爱我,你想要的一切,我都可以给你。”

代价?

拂鸢用手指堵住他的唇,“别,沈江淼,神明可不会吝啬恩赐,更何况你是我唯一的信徒。”

这句话听起来有点肉麻,但从拂鸢嘴里说出来,倒带着几分可信度。

只不过这所谓的神明并不如人们理想中的那般神圣,拂鸢美艳的外表下藏着一颗嗜血暴戾的心。

“你是知道的,哥哥。”拂鸢用手指描摹着他的轮廓,从脸再到脖颈,他仿佛是在欣赏一件独属于自己的艺术品,“我从头到尾真正想要的是你,在你之前,我看上的是你的父亲,可从见到你的第一眼起,我就知道,世界上没有比你更好的宿主了,你十全十美。”

他仍由拂鸢触碰自己,奇妙的感觉,不似普通的身体接触,没有让他觉得不舒服。

换句话说,他很喜欢,尤其喜欢拂鸢给他的感觉,每一次触摸都带着灵魂的共鸣,他经常会分不清楚拂鸢到底是拂鸢,还是从前那个令人怀念的,十全十美的自己。

“我是不是该感到欣慰?”沈江淼淡淡道,将情绪压在心底,“可现在的我,也不是那样十全十美了,我会怕死。”

他点点自己的太阳穴,“这里,迟早有天会折磨死我,到那个时候,你就彻底拥有我的身体了,我会提前道贺的。”

拂鸢突然用力掐住了他的下巴,表情变得狠戾,“我不许你这样说,这只是一个小毛病,会好的。”

“如果你真觉得一个兽医能治好我的话。”沈江淼冷哼一声,“死马当活马医,你都能看出瑞格活不了多久了,怎么就看不出我?”

拂鸢拥有洞悉生命的能力,他看出瑞格患有绝症,病痛让那个彪悍的野狼首领薄地像张纸,被岁月蹉跎成了如今这幅模样。

风烛残年。

沈江淼觉得拂鸢并不是看不出自己的毛病,而是他不愿意说,既然如此,那就证明是个绝症。

他只希望能多给自己一点时间,至少,让他亲手杀了顾寻逸,同样是用那把刀。

拂鸢不说话,他看起来很烦躁。

神明不是自诩无所不能吗?

不过生命是个有趣的东西,连神明都会被戏耍在内。沈江淼知道他烦的并不是自己会死,而是他没有办法救自己,这就像是在嘲弄他的无能。

他们两个在这一点上非常相像,讨厌有做不到的事情,讨厌面对无力感。

面对拂鸢的烦躁,他倒觉得很有意思,毕竟自己最近一直被拂鸢玩弄在掌心,偶尔玩弄一下拂鸢的心情,勉强算得上是苦中作乐。

三天后就是医生的审判日,留给他们的时间不多,他们打算立刻出发。

“兽灵会是什么地方?那群人古板老套规矩又多,就连营地里都还有多少人不肯接纳你,去了兽灵会,我怎么替你说话!”小狼女生气道。

谢裁使劲朝沈江淼递眼色,飞快给他发了一则讯息。

黑客:[兄弟,你要是把我当哥们儿就帮帮我!设身处地地想,要是你老婆出门不肯带你,你怎么想?]

沈江淼表示自己确实不能设身处地,他这辈子谈恋爱的经历有限,唯一一个男朋友还把他一刀捅了,他只想寡一辈子,离男人越远越好。

“咳,其实蒂娜说的也不是没有道理,再说了,我只是去看病。”

谢裁瞪圆了眼睛,“姓沈的!你……你要去看病,那我这个做兄弟的更应该和你一起了,万一要做个全身检查整个开颅手术什么的,她一个女人和你一起也不方便啊!你说是不是!”

让一个兽医给自己做开颅手术?!

沈江淼表情扭曲,讥讽道:“如果我真要做开颅手术,我一定让那位医生拿你的头骨磨刀。”

他转身上车,“蒂娜,让他来吧,废物总会有用武之地的。”

小狼女无奈地摊手,“随你们。”

沈江淼:“让他开车。”

谢裁高高兴兴地坐进驾驶位,“放心吧兄弟,废土没有麻药,我以前可是帮着杀过猪的,肯定能把你结结实实按在手术台上!”

“闭嘴!”

几个小时后,他们在距离兽灵会半个小时步程的地方停下,找了个隐蔽的地方停车。

根据谢裁调查出来的资料显示,兽灵会的建立时间比临渊城还要早,灾难开始的时候,惶恐不安的人们非常需要精神支柱,各种教会如雨后春笋拔地而起。多年以来,随着临渊城与曙光城的建立,人们的生活逐渐回归稳定,教会被打压,仅有兽灵会以最原始的形态留存了下来。

废土条件恶劣,还是是兽系异能者的活动区域,因此兽灵会拥有大量的信徒。

兽系异能者普遍认同兽灵会的观点,认为自己本来不是异能者,而是兽灵赐予了他们超脱常人的力量。违抗兽灵会的代价就是被收去异能,重新变为普通人。

至于兽灵会长老,他被认为是兽灵的代言人,拥有很高的声望,杀了他就如同杀了兽灵,是顶天的大罪。

“喻春,36岁,担任兽灵会长老服侍,负责长老的起居。”谢裁黑进兽灵会的管理系统。

虽然废土属于科技荒漠,但好在兽灵会有足够的资金,还和曙光城有一定的联系,因此拥有还算完备的智能系统。

这套智能系统里记载了兽灵会的成员资料,同时拥有监控网络,这让谢裁高兴坏了,抓住机会就在老婆面前展示能力。

“从资料上看,他应该是个很老实的人,没有过任何犯罪记录,以前在曙光城开兽医诊所……等等!”谢裁僵硬地扭过头,“他是个兽医?”

沈江淼掏出墨镜给自己带上,表示不想说话。

谢裁:“这不是巧了吗!专业对口啊!”

触手蹿出来,砰地一下砸在谢裁脑门儿上。

谢裁捂着脑袋大叫,“我哪句话说错了吗!你他妈是只水母,他是个兽医,不正好吗!”

“水母?你说谁是水母?”拂鸢忽然接近暴走,疯狂地想要挤出去,“哥!他说老子是水母!我要弄死他!”

触手几乎挤占了整个车内空间,狼女很机智地抱腿蜷缩起来,这才避免变得像谢裁那样狼狈,被挤在车门上不说,还弄了一身的粘液。

沈江淼一时又犯起头疼。

“乖一点,你让我不舒服了。”他道。

拂鸢犹豫了几秒,眼中的暴戾慢慢褪去,将触手尽数收回,罕见地没有继续聒噪下去。

谢裁擦干电脑上的粘液,不敢露出一点不满,“兽灵会称他在长老的饭菜里下慢性毒药,意图谋杀,还说在喻春的房间里找到了证据。如果真的有证据的话,那就难办了。”

“有办法见他一面吗?”沈江淼问。

“他现在被关在忏悔室,直接去见他的话有点困难,因为审判会的事情,兽灵会里已经聚集了各营地来的代表了,人多眼杂,不好行动。”

“好,我今晚去见他。”

谢裁僵硬地抽了抽嘴角,“有没有办法你都要去,那你他妈问个毛线啊?”

黄昏降临,火烧云灿烂壮丽,像是一把大火点燃了整片天空,废土在这样的景色下越发显得苍凉。

沈江淼下了车,阳光拉长了他的影子,他揉着酸痛的后颈,慢悠悠地道:“放心,这种事情,我很擅长。”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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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 第 19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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