兽灵会是废土上唯一一座新时代修建起来的建筑，古典建筑风格，有着明显的宗教痕迹。
他们信奉弱肉强食，认为兽灵赐予他们力量就是为了用统治废土，因此极度排外，导致废土与外界格格不入，以至于无论是思想层面还是社会层面都远远落后于外界。
这里就像是被遗落的土地，兽系异能者自以为是这片土地的统治者，殊不知外界对他们抱有更为排斥的态度，认为他们是野蛮人，眼界狭窄，空有蛮力。
这种相互排斥正好促进了兽灵会的发展，让各个占地为王的营地有了一个互相联系的枢纽，谁要是不信仰兽灵，则必然会遭到各营地的讨伐。
瑞格是个彻头彻尾的无神论者，但为了营地的安稳，他必须以信徒自居。
正值黄昏，兽灵神庙外聚集了许多人，看上去都是各营地派来参加审判会的代表。沈江淼带着防风沙用的帽子，低着头，悄悄钻进人群。
告示栏上贴着一个男人的照片。
喻春，前曙光城兽医，异能[鹿]，担任长老服侍多年，上礼拜被指控在长老饭菜中下毒，险些导致长老死亡，证据确凿，两日后行刑。
围观群众都十分愤慨，指着照片上的男人大骂，各自发挥出最侮辱性的脏话，把人全家老小都骂了一通。
“行刑？不是审判吗？”沈江淼低声问。
小狼女推了推墨镜，嗤笑道：“审判和行刑同时进行，毕竟他也算是内部重要人物，既然已经证据确凿，兽灵会不过是例行公告，将会在审判席上宣读犯罪者的罪名以告知兽灵，然后直接行刑。”
按照兽灵会的说法，长老乃是兽灵在人间的代言人，而喻春则相当于是在服侍兽灵。要杀神明的贴身仆人，当然要告知神明知道。
人群中有人道：“听说这件事是温克斯发现的，要不是他，长老说不定已经死了，他上了年纪，那天突然闭了眼睛，大家都会认为他是老死的，谁能想要居然是有人想要谋害他。”
“温克斯？”
小狼女张了张嘴，正要解释。
“唉！狼姐来了！快给我大姐让路！”人群里有个瘦高个突然喊道，推开众人就向他们跑过来。
小狼女嗤了一声，“烦死了，我都这么低调了，怎么还能让人认出来？”
沈江淼看着她一身的高腰紧身衣，纹着花臂的两只手插在裤兜里，本就高挑的个子还穿着高跟鞋，怎么看也不觉得是想低调。
他后退一步，拉开身位，打算默默退出人群。
小狼女一把拽下他头上的帽子，勾住他的肩大声道：“老沈，这位是我在外面认的小弟！”
瘦高个惊呼一声，在他身上扫视一通，“他就是猎杀了废土巨熊的那个人？！”
这话一出，他俩立刻就被团团围住。
“卧槽！让我看看！”
“看起来也不怎么样嘛！说不定其实我也能杀一只巨熊？”
“喂兄弟，把你的能力亮出来给大家伙儿瞧瞧呗！”
沈江淼在心里暗骂了几句，“动静闹这么大，你生怕大家不认识我？”
小狼女勾住他的肩，贴耳笑道：“得了吧老沈，在场谁不想认识你？你以为你跑得掉？”
被一群人围着跟看猴似的打量了半天，沈江淼实在不擅长社交，已经又开始头疼了。
幸好这时候兽灵会的使徒过来，吸引了众人的目光。
“晚间祈祷即将开始，请各位入内。”
此刻天色已晚，头顶传来厚重幽远的钟声，人群在会堂当中聚集。
面前的兽灵神像由一整块巨石雕刻而成，足足有十米来高，身上分布百兽特征，月光透过屋顶天窗向下倾洒，仿佛为其披上一层白纱，形象巍峨，让人望而生畏。
可不管雕像如何，有着具体形象的神明总会失去一些神秘感，一切不可名状之物才更加令人畏惧。
伴随着钟声，人群逐渐安静下来，默默于心中祈祷。
等到钟声暂停，小门处，一位穿着毛领长袍的长者推着轮椅走了进来，轮椅上坐着一个形容枯槁的白发老人，露出的皮肤如同薄纸。
年轻使徒低喝：“长老到——！”
“装神弄鬼，还扯什么神明？”拂鸢的幻影出现在兽灵神像的头顶。
他睥睨地看向会堂内的信众，带着些讥讽的口吻道：“你们人类真是愚蠢，不如拜我。”
沈江淼看向长老，心想他大概寿命将至，就算没有所谓的下毒事件，怕是也活不了多久。
恐怕兽灵会需要考虑的问题并非是杀一个服侍泄愤，而是谁来接任这个老头的位置。
“他身侧那位是副长老。”小狼女压低声音，“不出意外的话，他会是下一任长老。可问题是，根据我得到的消息，他和鬣犬营地走得很近。如果他继承，对我们会很不利。”
“何止是很近。”瘦高个凑过来，“前段时间他亲自去过一趟鬣犬营地，之后带着温克斯一起回来，温克斯在这里住了没几天，紧接着就告发了服侍下毒一事，你说巧不巧？”
“难不成，温克斯参与了这件事？”小狼女低头思索道。
野狼与鬣犬不睦已久，两家发生过无数次冲突，最严重的一次，小狼女的母亲死在了那次冲突当中。
之后两家的关系越发恶劣，不过有兽灵会从中调解，同时瑞格也为了营地安稳，没有再与鬣犬发生大的摩擦。
而如今的鬣犬首领温克斯，听说他是大冲突之后才加入营地的，当上首领也不过几年时间，外面说他是个粗鲁暴躁的莽夫，带着手底下的人在废土上到处惹是生非，已经吞并了几个小营地。
说不定哪天，两家就会再起冲突。
“那是什么？”有人道。
人群的目光齐刷刷落在长老的手上。
长老颤颤巍巍拿出一个丝绒盒子，好几次都没能打开，副长老想去帮忙，却被他无声地拒绝。
盒子打开后，里面放着一根红色绶带。
“兽灵会的荣誉绶带？”瘦高个吃惊道：“听说只有对兽灵会有着众大贡献的人才能获得这个绶带，难不成是给温克斯的？可温克斯今天也没来啊。”
长老抬起枯枝一般的手臂，冲着人群中招手。
“他在叫谁？”瘦高个疑惑地自语。
人群渐渐散开，沈江淼下意识跟着人群挪动，可小狼女却突然将他扣在原地。
“？”
“是给你的。”小狼女低声道。
给自己的？沈江淼正感到不解，却看到长老朝自己招手，一双灰蒙蒙的眼睛里透出一股肯定。
副长老蹙眉道：“长老，这荣誉绶带不可以轻易给出去。”
兽灵会长老仿佛没有听到他的话，在发觉沈江淼没有朝他靠近的意思，他张了张嘴，嘶哑的嗓子里只能发出凌乱的声音，继而他不知哪里来的力气，推开身侧副长老，自己转动着轮椅朝人群中靠近。
“看起来，他们关系出了问题。”小狼女推了他一把，“老沈，别犹豫了，再不去可就不给长老面子了。”
事情的走向脱离了原本的轨迹，他并不希望在人群中太过惹眼。可如今，不管是别人也好，眼前这个老头子也好，都不肯给他这个机会。
看样子，这次前来兽灵会，是瑞格和狼女故意要把他往坑里推。
这风头，他今天不出也得出。
“长老。”沈江淼半跪下去，低头亲吻兽灵长老的手背。
拂鸢微眯着眼睛，流露出些许的不满。
“长老，这位沈先生出自野狼营地，前不久猎杀了一只巨熊。”副长老走到他们跟前，微笑道：“如果没出错的话，沈先生应该来自临渊城，二十八岁才觉醒异能，竟然就有如此大的能力，可谓是大器晚成。”
副长老朝人群中看了一眼。
长老忽然紧握住他的手，神情变得异常激动，那双灰暗的眼睛尽力想从他的脸上看出些什么来，苍白的嘴唇止不住地打着哆嗦。
很快，长老似乎想起什么来，颤抖着将荣誉绶带往他手里塞。
“长老！您这是什么意思！”
一个带着防护镜的小个子男人从人群中蹿出来，他长了一副贼眉鼠眼的模样，嘴角诡异地裂到脸颊两侧，露出尖锐锋利的牙齿。
“我们首领救了你的命，你不给他颁发绶带，凭什么要给这个来路不明的人！”
小狼女冷哼道：“老鼠，你没听到副长老说吗？他是我们野狼的人，怎么到你嘴里就成了来路不明？”
“我说狼女，虽然你们野狼这几年一直走下坡路，为了挽尊随便找了个人出来，你说他猎杀了巨熊，证据呢！”
老鼠四肢纤细，皮包骨头，个子矮小，扛着一把比他自己还重的大砍刀，给人一种奸诈狠戾的感觉，只觉得丑陋。
他站出来后，立刻有两个小弟紧跟其后，站在他身边为他壮势。
狼女单手抱胸，明显表现出对他们的轻蔑来，“虚张声势，干什么？想打架？以为老子怕你？”
“整个废土上有几个人敢和你打呢？”老鼠狡黠地笑起来，“老子说东你说西，既然真的猎杀了一只废土巨熊，为什么不给大家证明一下。”
他眼神狠戾地看向沈江淼，“哥们儿，你为什么不说话？让一个女人替你出头，这就是你猎杀巨熊的资本？”
然而此时此刻，沈江淼根本没有心思去关心外界发生了什么。
他只知道长老在他的手心写下了一个字。
笔划紊乱，手指颤抖，但他还是感受出了那个字。
“淼？”拂鸢一只脚踩在兽灵神像上，顿时警觉起来，“哥哥，你得杀了他，他知道你是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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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养成系老攻竟是最强反派》
沈辞十五岁的时候在街边捡到一个小孩儿，把人当亲弟弟抚养长大，供他考上了全星际最好的学校。
可是入学第一天，校车失事，弟弟死了。
骆宴五岁的时候被赶出孤儿院，险些死在寒冷的冬夜里，幸好被一个长相漂亮的哥哥收养，他发誓长大后要好好报答哥哥。
可是十五岁的时候，一个陌生男人找到他，说沈南把他卖了，还拿出了哥哥亲手签下的契约。
哥哥不要他了。
十年后，为了调查弟弟的死因，沈辞前往首星，途中被捕。
入狱后，他被人折磨地只剩下一口气，奄奄一息之际，帝国最年轻的指挥官来到监狱，身姿挺拔，气势逼人。
男人用鞭子抬起他的下巴，温热的手指拨开他额前的碎发。
“求我。”
沈辞冷笑道：“做梦。”
骆宴眉头微蹙，强大信息素的威压让在场所有人都感到腿软，唯有面前这只Beta，依旧清冷孤傲。
他发誓要折断沈辞的脊梁。
可是后来，却是他弯下脊梁，哭着求沈辞回来。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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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 第 20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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