琢磨了好一会,巫逢仍然没想到有什么好方法,反倒是太阳愈发猛烈,晒得人热汗直流。此时临近正午,阳光直直洒向大地,尤其是,陈丛家大门上方没有任何东西来遮阳。
巫逢无奈叹气,心想这么下去也不是办法,于是抓起木棒举在头顶上悬空,尝试能不能用它来暂时起挡太阳粉作用。
哪成想他刚木棒举高,还没调整好角度,身后响起了一个中年女人尖锐的声音:
“卢二木!你这小兔崽子都大中午了还不回家,啊?!不想吃饭就提前说,老娘还不想煮呢,搞得好像我很乐意伺候你爷仨呢!”
巫逢回头刚好与中年女人视线撞了个正着,表情顿时错愣在原地,不知要怎么以卢二木的口吻答话。
下一秒,巫逢意识毫无预兆又穿回到木门上。
与此同时,卢二木意识同样恢复正常,一抬眼就看见他妈怒气冲冲超这边走来的恐怖画面,身体率先做出反应哆嗦了一下。
就是这一哆嗦,卢二木举着木棒的手直接松开,木棒顿时失去束缚向下自由落体,不偏不倚砸在头的正上方。
“哎呦卧槽!!!”
随着木棒掉在地上滚动几圈,卢二木面露痛苦闭眼,条件反射地缩脑袋,两只手不断揉着被砸到的地方,咧着嘴的同时还不忘飙几句脏话。
“妈的见鬼了这是,究竟谁干的?被老子抓到看老子不******”
然而话还没说完,中年女人上去就又给了卢二木脑袋一拳,之后揪着他耳朵也不管卢二木怎么嚎叫和辱骂,脚步不停往家走:
“说多少遍别讲脏话,一天天就跟着你那废物爹学些没用的东西!有这时间倒不如花在学习上,你看村头放牛人家的那孩子多争气,哪像你次次考倒数!”
卢二木不甘示落,疯狂去抓中年女人的头发:“你个臭娘们别抓着老子耳朵,让其他人看见了老子连往哪搁?!”
中年女人虽然看着面色枯黄,身形瘦弱,却意外有着令同村女人所羡慕的身高。即便是自小吃大鱼大肉、13岁就有一米六的卢二木,在身高方面也要略逊她一筹。
最后卢二木喜提来自亲妈“爱的关怀”。
这把巫逢看得是一愣一愣的,卢二木的每次惨叫,巫逢的眼皮就会不自觉地跟着跳一下。如果不是情况不允许,他都想磕瓜子了。
这就是血脉压制吗?
二人打架的声音逐渐远去,陈丛依旧没有任何要醒来的征兆,头上的血虽然不同之前泉涌般流出了,那愈发苍白的脸色却突显出需要马上处理伤口。
巫逢本打算附在她身上,可不知是每次附身有时间限制,还是他情绪并没有达到标准线,尝试了好几次也没能成功。
好在这时,陈丛手指微动,没多久就赶在出事之前自己先一步醒来。她一手支撑坐起身,大概因为刚醒大脑还没反应过来之前发生了什么,感觉到额头上方的疼痛,下意识抬起一只手就去摸了一下。
强烈的痛觉传来,让陈丛瞬间条件反射缩回手,想起卢二木砸门的事。她眼眸沉了下来,却并没有说话,站起身跌跌撞撞去柜子的抽屉里翻出医药箱,然后熟练地擦干血迹后上药,拿纱布包扎伤口。
除了上药的时候“嘶”了一声,全程再没半点表情变化,平静得让人感到可怕。
做完这些后,陈丛猛然抬头朝门看了一眼。
巫逢:“气氛为什么突然冷下来了,有种不好的预感是怎么回事?”(゜-゜)???
毫无任何防备的条件下,陈丛沉着脸缓步走来,对着狠狠踹一脚。
大门飞快往后撞,然后“哐当”一声,严严实实锁上了。防盗铁链也被这动静打个措手不及,往下坠一段距离后绷直又向上弹。
巫逢:……
小姑娘气势挺好的,要是个头大点,打个卢二木根本不是问题……(°▽°)
转眼间,距离这事发生已经过去了两天。
因为放暑假不用去上学,陈丛照旧待在家里,除非那几个零星的朋友来找,否则基本不出去。陈家的地被陈家夫妇租给了别人,这也给了陈丛不用出门下地干活创造了条件。
而对于陈丛头上缠着的纱布,知情的人怕被卢二木报复,不知情的人以为是父母教育孩子,于是大家都心照不宣谁也没有去主动提起。
至于卢二木,或许因为是挨了中年女人的一顿胖揍,这段时间倒是老实了不少,虽然少不了语言侮辱 ,但没有再发生类似破门的事情。
不过巫逢知道,也仅仅只能平静这几天了。
这个村子有个奇怪的习俗,每逢八月初,各地打工人士都会回到村子,筹办一场篝火晚会。陈家夫妇自然也不例外要回来,在从信里知道父母和哥哥四天后要回来的下一刻,陈丛肉眼可见的慌张起来。
“他们怎么那么快就回来了,平常不都是要再过一个星期吗?”她坐在木制沙发沙发上,一阵风吹过,没抓稳的薄纸随风飘落在地板上,“不行,万一卢二木去跟他们提这件事,他们肯定会同意的,得想个办法把其中一方支走。”
可是用什么办法好呢……
陈丛一边小声嘟嚷,一边略带焦急的抓了抓后脑勺的头发。
这一坐就是一个下午,直到门外响起路过的人的脚步和讨论声,陈丛这才回过神来,太阳即将落下山头,红色的晚霞映得整个村子都变了色。
从巫逢观察到的神态来看,她还是没想出那所谓的办法。
比起陈丛的焦虑,巫逢表现更多的是疑惑。
自从陆陆续续有人提到篝火晚会后,周围人在行为上明显有很大的不对劲,说话的时候语气中似乎添上了几分不细想,就完全听不出的兴奋和……玩味?
就连老人和已开始懂人事的孩子也是如此。
总之,巫逢可以肯定,绝对不是什么他认知里普普通通的晚会。
尤其是门外路过的几个行人的话。
“听说今年的贡品挺丰富啊?”
“那是,保准能让仙人大人满意!哎,希望仙人大人能保佑我们财源滚滚,别再出意外了。”
“放心,这次贡品数量杠杠的——可惜就是有点费钱。”
“老张你就别舍不得那几个钱了,难怪做不了大生意,人家一看你那么护本就全都跑光了,你还留着你本来干啥,啊?”
“说的也是——哎,好羡慕姓陈的那俩口子,老陈早年赚的钱基本没花,都留给那俩口了,看现在,听说他们都跑去国外逍遥去了。”
巫逢转头,发现谈话的都是年龄较大的长者,有几个还是熟悉面孔,他们平日里一路过就会以陈家来提出话题踩一脚,对陈家人恶意能说写在脸上了。
不过,这类人是个别例外,陈家在村里整体名声还是很不错的。
这天过后,不只是路过的行人,就连陈丛也变得奇奇怪怪的。很少出门并且每次出门仅十几分钟的她,竟然连续两天早出晚归看不见人身影!
陈丛每次回来,跟去泡泥潭了一样,浑身上下都是泥巴。得亏她回来的时候基本是深夜,不然这副样子走在路上,要是被人撞见,难保对方不会以为有鬼然后直接晕倒,然后第二天轰动村子造成恐慌。
第三天清晨五点,天刚蒙蒙亮,房子很黑。陈丛蹑手蹑脚的起床来到楼下,略过了灯的开光。
然而她摸黑下楼梯后还没走几步,像是意识到了什么,抓着钥匙的手悄悄握紧,几秒后安静转身,朝着书房走去。
巫逢等了几分钟,没见陈丛走出,不免又困惑起来。但此时此刻,他没力气去进行猜测,大早上被吵醒,困倦感令他想再睡一会儿。
哪知就在他闭眼的下一刻,一个他时常听到的声音想起,顿时睡意全无。
猛地睁开眼转头的下一秒,卢二木的侧脸映入眼帘。为什么说是侧脸呢,因为他现在,正表情不堪入目地在把耳朵贴在门上!
巫逢:……
莫挨老子!
卢二木当然察觉不到门上附着着一个人,就更看不到巫逢那嫌弃的,恨不得把自己洗个百八十遍的表情。
巫逢低头目光炯炯不断擦着手臂,擦着擦着,竟真的感觉到了手臂传来的摩擦感。
他先是怔了一下,之后抬起眼眸,惊觉自己又变成了卢二木。
巫逢接受的出乎意料快,挥了挥左右手,随即闭眼攥紧拳头举到脖子处,内心疯狂吐槽:果然还是变成人的感觉好。
虽然这具身体的主人不是个好人……
这时,巫逢忽然想起陈丛,他凭着对房屋内部结构的了解,围绕着房子走到了书房墙外的那块地,不出意料看见有一个堆放着杂物的置物棚。
这里的杂物虽然很多,但总的来说基本就是些干柴和纸壳箱子,而里面贴着墙的,是一块边长有一米的正方形木板。
加上其他线索,巫逢非常确定这里有个其他人都不知道的通往书房的通道。
主要吧,天在淅淅沥沥下小雨,地上泥土湿漉漉的,陈丛的脚印铁证如山在那摆着呢!
顺着脚印,巫逢从村西边缘,绕到了村东边缘一户人家房子后面,这途中没有遇到任何一个人。不得不说,陈丛在躲避方面能力是真的强。
但越往前走,巫逢越觉得奇怪,如果她到别人房子后面是为了和另一个人——很有可能也是孩子——集合,那两个孩子孤零零跑山上去是要做什么。
巫逢走路时,时不时还能听到猫头鹰的叫声。
时小时大、很有节拍的敲鼓声。
以及,若隐若现的、女人尖锐却欢快的歌声。
山上植被茂密,一颗颗枝繁叶茂的大树遮住光照。灌木丛四处生长,热风吹过,恍惚活人心脏被血淋淋剖下,之后被随意抛弃,久而久之布满了整片山头,心脏却还是在诡异地不停跳动。
山雾一起,便彻底将连绵不绝的山脉笼罩在不见天日的黑暗当中。
这时候再放点阴森的配乐……
算了,葬礼这画面有点太精彩了,巫逢不敢想继续想下去,只好一边脑子里不断回忆穿越前发生的趣事,一边哆嗦着身体跟着脚印继续寻找那俩孩子。
然而走着走着,巫逢倏然脚下踩空,掉进了一个大洞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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