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我朋友六点多去餐厅吃饭的时候跟他拼桌,他说他是过来自杀的,我和我朋友还开解了他好一阵呢。”
平头男大学生也点头,“没错,他不是来看极光的。”
羊排骨女孩愣了下,抿着唇不再说话了。
梁南希问那俩男大学生,“他还跟你们说了什么吗?”
平头男大学生:“我们劝了他一阵,他说他只是一时间想不开,打算等今天晚上的时候和我们一起出去看极光。”
前台突然开口,“大概七点多的时候,我上楼去送椅子垫回来,好像看见了一个高个子的男生出门去了,穿着件纯黑色的棉服,也不知道是不是302的那个人。”
找不到302的那个背包客,事情暂时陷入了僵局里。
梁南希转换了思路,拿着小蜜蜂的话筒高声问:“在23点50分到零点20分左右,有没有人曾经见过那个叫萱萱的穿着红色棉服的小女孩?或者,有没有人看见,什么人从221房间里出来过?”
大家交头接耳,没有人说话。
导游一看急了,忙催促道:“大家仔细想一想啊,那是炸弹,又不是皮球,大家就算是为了自己的命,也得尽快把凶手找出来啊!”
前台也急得锅台上的蚂蚁似的,附和道:“没错,大家好好想一想。”
时间一分一秒地流逝,梁南希心急如焚。
突然,之前在大巴车上和梁南希坐在一起的打扮朋克,头发荧光绿色的女孩看向旁边抱着小男孩的女人,敏锐地问,“他刚刚是不是说他见过那个小女孩!”
这话一出,梁南希忙过去抱着小男孩的年轻女人面前,“真的看见了吗?”
“我听见这小孩刚跟他妈说,小女孩跑了,”荧光绿女孩皱着眉头说道。
抱着小男孩的女人剜了荧光绿女孩一眼,似乎是嫌她话多,“我不是他妈,我是他小姑。”
面对众人投射来的目光,德华小姑有些尴尬,她怀里的小男孩正在暴力破拆一个七彩魔方,德华小姑不得不问怀里的小男孩,“优优,你之前看见那个穿红色衣服的妹妹了吗?”
优优朝德华小姑脸上吐了一口口水,摇头晃脑地说,“没看见。”
梁南希让德华小姑把小男孩放下来,她蹲下身,拿走小男孩手里的魔方,握住他的手腕,问,“你告诉阿姨,你到底见没见过那个穿红色衣服的妹妹?”
梁南希的手用了些力,小男孩怎么都挣不脱,他开始抬腿踢梁南希,往梁南希脸上吐痰,梁南希也不顾上挡,着急道:“你如果不说,就别想离开这里。”
小男孩哇得一声哭了出来,德华小姑一看有些受不了,扯着嗓子朝梁南希吼道:“他只是个小孩子,你干嘛这么吓唬他!”
梁南希冷静地看向德华小姑,“他不说,抓不到凶手,咱们都得死在这,你如果不想死,就给我闭嘴!”
德华小姑也是个欺软怕硬的主,她见梁南希的态度突然变得强硬起来,蔫着头不敢说话了。
“告诉阿姨,你见没见过那个小女孩?”梁南希再次问小男孩道。
小男孩哭着说,“我,我在外面玩皮球,她往前面走,我喊她,她不搭理我,她一直前走,然后就进去了。”
梁南希接着问,“进去了之后呢,你看见她或者别人出来了吗?”
小男孩头摇地拨浪鼓似的,“没有,小姑把我喊进去了,我没看见。”
大家本以为已经马上就要接近真相了,可没想到,还是空欢喜一场,这会儿离向博年发疯,已经过去了34分钟。
现在时间是凌晨2:04分,人正是犯困的时候。
大巴车司机和厨师对视一眼,两人按照之前商量的,大步朝着向博年所在的休息区走了过去,他们不相信会有人随身携带炸药,也觉得向博年不过是自己一个人,怀里还抱着个死去的小女孩,如果他俩可以制服这个虚张声势的疯男人,大家就都能去睡个好觉了。
钢琴家依旧坐在一楼大厅的钢琴前,不知疲倦地弹奏着美国恐怖电影《死寂》的配乐。
“家人们,点点赞,快看,有两个人朝着那个男人走过去了,”地中海拿着连接着充电宝的手机,将镜头对准大巴车司机和厨师的背影,他捂着嘴打了个哈欠,“现在已经是凌晨两点多了,我们还没找到那个凶手,我猜,这两个人应该是不相信那人的包里是炸弹,过去试探的,大家觉得包里是真炸弹的在直播间扣1,觉得是假炸弹的扣2,谨慎发言,注意不要说违禁词,要是被管理员把直播封了,大家就没法看了,点点赞家人们,点点关注,点赞越多,主播更有直播的动力。”
“感谢我大海是归岸大哥送来的嘉年华,感谢洋葱小姐姐的跑车,感谢七港的柚子送的嘉年华,大家太热情了,送的礼物都刷屏了,我就不挨个念了,谢谢各位大哥大姐,漂亮妹妹弟弟,谢谢。”
这会儿,直播间里已经有十多万人了,地中海咧着嘴边看留言边回答。
“对,没错,大安山景区半山腰的豪庆酒店。”
他挪了下镜头,朝着门口照过去,“可以看到吗,玻璃门外面全是雪,堆得比我个头都高,现在还在下雪呢。”
“主播172.3,肯定超过一米七了。”地中海强调道。
司机警惕地看着向博年,“你那包里真的是炸弹吗?”
向博年侧脸看了他一眼,没说话,摁下了手里的遥控装置。
随着轰的一声巨响,左边的楼梯口火光冲天,楼梯瞬间就被向博年之前安装在那里的一小部分炸药给炸塌了,一瞬间,粉尘大雾似的在一楼大厅里弥漫开来。
“救命,你们能不能派人过来啊,这里爆炸了,”好几个人杂七杂八地打着110的电话。
但得到的都是统一回复,现在酒店外面暴风雪肆虐,山路被堵,直升机起飞条件不足,无法提供支援。
司机和厨师被吓了回来,尤其是司机快步走到刚刚从地上站起身,头发里都是楼梯碎渣的梁南希身边,“你,想想办法,我不想死在这,我媳妇儿子都还在等着我回家呢。”
小男孩和德华姑姑,以及旅游团里一个年级较小的女高中生被吓得哇哇大哭。
梁南希望向不远处的向博年,转身举着小蜜蜂的话筒对所有人说,“不要再去挑衅他,他之前就是一个研制炸药的国企里的工程师,大家目前唯一能活下去的办法就是找到凶手。”
从地上爬起来的地中海,举着手机说,“直播间里有人说,认得那个人,说他叫向博年,就是专门研究炸药的,女朋友十年前出车祸死了,身边就养着一个女儿相依为命,大家千万不要再去招惹他了,这种人不要命的。”
关于萱萱死掉这件事,梁南希突然又想到了一 处古怪的地方,在他们找到萱萱的尸体之前,那个穿粉色汉服的年轻女孩曾经说平头男大学生性骚扰她,他们吵起来的时机有些微妙。
梁南希朝那个穿着粉色汉服的年轻女孩走过去,问她,“刚刚你为什么说别人碰你了?”
粉色汉服女孩下意识地看向站在梁南希身后不远处穿着格子衫棉服戴着毛线帽的年轻男人,那人示意般朝她点了下头,因而她咬死了这件事,坚持道:“刚刚那个男孩就是故意摸我胸来着,我没有污蔑他,我说的是事实。”
平头男大学生听见她说的这话,忍不了了,血气方刚道:“我没碰你,我要是碰着你了,我出门就被车撞死。”
粉色汉服女孩瞥了他一眼,阴阳怪气道:“谁知道你还能不能活着离开这里,这会儿发誓一点用都没有,你刚才摸没摸我的胸,你比我更清楚!”
黄毛男大学生为朋友出头道:“你说他摸你了,你有证据吗,我还说我看见他没摸你呢。”
“你们就仗着人多,欺负我一个小女孩,真是没天理了,你,你们耍流氓还理直气壮,”粉色汉服女孩生气地叫道,“等出去这里,我跟你们没完。”
梁南希其实并没有看到平头男大学生和粉色汉服女孩是否发生过具体的肢体接触,在两方各执一词的前提下,她不好妄下结论,因而这个线索也只能不了了之。
那梁南希现在只能挨个盘问,每个人在23点50分到零点20分左右,都在哪,在做什么。
首先是前台小姐姐。
她说:“十一点多快凌晨的时候,我一直在一楼整理今天的入住表格和打扫卫生,直到你们下楼来跟我说那个小女孩不见了,我才拿着房卡跟着你们上楼去了。”
梁南希:“有人看见,或者有人跟你在一起吗?”
女医生举手,“我看见了,那会儿我正坐在一楼休息区看书,我瞧见她一直在忙电脑上的事。”
前台和女医生互为证明,“没错,我也看见她了。”
27个人里,暂时排除了2个人,还剩下25个人。
梁南希加快速度,继续问将军肚导游,“导游,这个时间段你在哪?在干什么?”
导游:“我在房间里跟旅行社沟通外面下大雪的事,然后挨个敲门通知你们看极光这个行程取消的事。”
现在监控毁掉了,只能寻找人证。
“有人给你证明吗?”梁南希问。
导游顿了顿,喉结微动,“没有,但是我手机记录上,有我和旅行社的电话。”
梁南希:“我能看看你的手机吗?”
导游没有丝毫犹豫地拒绝了,“不行。”
梁南希审视着他的表情,问,“为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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