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扉紧闭,但关不住从缝隙中倾泻而出的春意。
一把小刀,在鹤苍手里玩得花样百出。
姬寻欢香汗淋漓地瘫.软在案上,鹤苍却连呼吸都不曾乱一下。
姬寻欢张口骂他是混蛋。
但发出的声音绵软沙哑,气势全无。
鹤苍挑眉,反问他:“还不满意?”
不等姬寻欢回答,他又拿起短刀喃喃自语。
“看样子,不像不满意的样子啊。”
姬寻欢咬紧牙关,不愿面对自己刚才的反应。
他为了放倒鹤苍,特意带来效果最猛的药。
被药效折磨地要死要活的人却成自己。
他丑态尽出。
像个春夜里求.欢的母兽。
鹤苍却端坐在案前,衣服都没有凌乱。
姬寻欢:“这不公平。”
鹤苍回看他,姬寻欢说:“你连衣服都不脱。”
鹤苍挑眉,挺直背脊道:“我什么都没做,为何要脱衣。”
姬寻欢只想啐在他脸上。
什么都没做。
那是他一个在这里做了场春.梦?
姬寻欢怒火中烧,摆在他面前的只有“忍”或“不忍”两个选择。
忍,他就要继续看鹤苍装君子。
不忍,他就要重回李翊府上,做个毫无自由可言的金丝雀。
这样的日子毫无盼头。
姬寻欢是不太喜欢鹤苍。
但对比李翊那种表里不一的狗,鹤苍还勉强能入眼。
姬寻欢更发现鹤苍似乎是故意忍耐。
他明明早就有了反应,却从头到尾都不肯动一下。
姬寻欢无法下定论,但和无时无刻不想睡他的李翊相比,鹤苍远胜他许多。
从见到鹤苍的那刻开始,姬寻欢就反复在心里进行权衡利弊。
李翊也好,鹤苍也好。
姬寻欢只想选一个对自己更有利的。
过去最为厌恶的怪异双性身体,也成了能够利用的手段。
这不,鹤苍就缴械投降了。
如果不是被鹤苍发现了那处,鹤苍未必会留在房里和姬寻欢深入交谈。
男人,都是屁.股决定脑袋的蠢货。
姬寻欢没有忘记自己此番前来的目的。
他冷眼看着鹤苍撩起衣摆,拽起一角擦拭刀柄。
血混着水被衣料悉数吸收,在衣角上留下暧.昧的痕迹。
姬寻欢蹙眉。
真脏,果然是粗人。
鹤苍扭头看他,说:“国舅大人前面的第一次,在下就拿走了。”
姬寻欢想笑他是个蠢货,又不是见血就是处子落红。
但又被漆叁用铃铛破身的事情气了一次。
一个二个,看上去都正襟危坐。
实际上闻到肉味,立刻就变成流着口水的狗。
都贱,都该死!
姬寻欢垂眸,手指紧紧揪住身下的白纱。
鹤苍轻笑,俯身在姬寻欢红如樱桃的嘴上亲了亲。
他戏谑道:“来爬床的是你,这会生气的也是你,国舅大人可真是难伺候。”
不等姬寻欢做出反应,鹤苍立刻站起身来,一番整理后,他又是进门前刚正不阿的铁血将军。
余韵褪去,姬寻欢身下一阵阵地疼,越发看鹤苍这模样不满意。
鹤苍吃干抹净就要走,姬寻欢抄起案上酒壶向他砸去。
鹤苍稳稳接住酒壶,闲情惬意地仰头喝了两口。
鹤苍抹了抹嘴唇,“好酒。”
姬寻欢咬牙,“混蛋!”
彻头彻尾的混蛋!
鹤苍勾起一侧嘴角,大步走回来。
他又高又大,像只傲睨草原的成年狮王。
姬寻欢没好气地问:“干嘛。”
连平时说话的拿腔拿调都没了。
鹤苍偷笑,抬起姬寻欢的下巴问:“你还想不想和我走了?”
“将军……”
又变成柔情似水的声音。
鹤苍食指蹭了蹭姬寻欢的嘴唇,似乎在回忆这两片薄樱似的柔软有多甜美。
姬寻欢听他主动提起此事,心里以为十拿九稳。
但鹤苍既没有继续说,也没有吻他,而是干脆地站起身,丢下一句“等着吧”,大摇大摆地离开了。
鹤苍听着身后传来摔砸的声响,愉悦地出了门。
*
李翊进屋时,地上一片狼藉。
只要能被破坏的地方,都承受过姬寻欢的怒气。
他越过破碎瓷片,踩过被撕开的经书,还有各种物件残骸,才来到姬寻欢身边。
姬寻欢伏在床榻上,肩膀随着哭泣一颤一颤。
李翊心里作痛,上前拉住姬寻欢的手。
冰凉的。
姬寻欢梨花带雨地抬头看他。
眼里的委屈恐惧让李翊更为怜惜。
要不是因为他,姬寻欢就还是他府上娇养的小鸟。
“辛苦你了。”李翊轻声说,“鹤将军松了口,说会斟酌一段时间。”
姬寻欢抽泣着,李翊的话顿了顿。
即便心疼,他也得以皇位为先。
李翊:“但是他想要你去他府上一段时间……”
啜泣声戛然而止。
李翊不忍看姬寻欢不敢置信的目光,侧过头说:
“你且去几日,等到时机成熟,我再把你接回来。”
他不愿意看姬寻欢的脸,低垂的目光却看到那裙摆上的点点猩红。
面对着**裸地痕迹,李翊呼吸一滞。
如果不是他无能,何必需要姬寻欢献.身于鹤苍。
李翊紧握姬寻欢的手,许诺道:“你为我做的,我都会记得,今后你要什么,我都会给你。”
姬寻欢眼眶泛红,似西子捧心般楚楚可怜。
他问李翊:“无论何物都给吗?”
李翊忙不迭地答“是”。
“那我想要你的命,你也给吗?”
姬寻欢说这话的时候,一双桃花似的眼里还噙着泪。
李翊哄他:“别说气话,我知道你委屈了。”
姬寻欢是委屈,但说得不是气话。
他是当真想要李翊死。
李翊这种人,就算现在口口声声说什么都给,他日也还是会为了利益把他拱手送人。
可论有己无人,姬寻欢比他更狠。
姬寻欢只想让自己过上高人一等的日子,而李翊想要得太多。
李翊要万人之上,要名垂千古,还要娇妻美妾。
人心不足蛇吞象。
姬寻欢等着李翊自己被自己欲.望害死的那一天。
李翊不知身边美人是如何惦记着自己早死,心里还惦念着今后必定把姬寻欢从鹤苍那里要回来。
李翊过去只睡童子身。
哪怕送上来的书童只睡了一次,他也不屑要第二次。
但姬寻欢这等美人,可遇不可求。
即便是送给别人亵.玩,李翊也不愿松手。
就连鹤苍这种从不近女色的铁面木头也被姬寻欢一次勾住,更显得姬寻欢是个不可多得的尤物。
鹤苍愿意放人最好,若是不愿就只能施加非常手段……
李翊早已想好对策,当下姬寻欢伤心之际,正好做个顺水推舟的恩情,让姬寻欢记下自己温柔可靠的一面。
李翊揽住姬寻欢的肩,语气亲昵地说:“别哭,我答应你的定会做到。”
姬寻欢不说话是因为不想理他。
但李翊拍拍手,门外进来的人让他不得不张嘴。
一阵拖地铁链从地面上碰撞拖行的沉闷声音之后,姬寻欢见到那张他快要忘记的脸。
那张有些木讷,但双眼又格外明亮的脸,被折磨地只剩灰败。
玖身上的伤情触目惊心,浑身看不到一处好的地方。
李翊自知和当初答应的“只进去做做样子”不同,提前和姬寻欢说:
“他在里面吃了点苦头。”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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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 (十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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