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第 5 章

也不知是自己想得太投入还是怎么滴,抬眼之间望见芋沅正死死的盯着他。

难不成他没控制好表情,暴露本性了?

不应该啊。

【姑娘这般看着我作甚】宋居肆故作悠闲之态【可是脸上有什么东西,看得如此认真仔细,莫不是喜欢在下的皮相?】

芋沅【……】

给你个白眼慢慢体会。

脸皮这么厚你妈知道吗。

好好好,脸皮厚得似比城墙。见芋沅不搭理,他只好悻悻的说【唉,姑娘还是自行回去吧,不必太顾在下生死,来日若是还能相见,在下必然……】

【日后也不必再见】

【…… ……】

宋居肆一副跳梁小丑的表情动作一僵愣在了原地。直至那道身形优渥,姿态偏偏的身影消失,他才骤然回神。

宽阔的手掌扶着额头,颤动的身体一上一下,叫他憋着笑意忍得实在难受。怎么走得那般潇洒并无情,真是……

真是想紧紧的攥在手里占为己有。

他天性如此,只要是自己看重的,那必须归他所有,他得不到,就算毁掉也在所不惜,但没有如果,因为此人。

他要定了。

夏季白天总会比夜晚的时间长,临近入夜,不远处高耸入云的苍天大树上跳下一人。他身背巨剑,同时手里还握着把细剑,落地的一瞬他扔出细剑,不过眨眼的功夫又被宋居肆丢回手中【你先回去,孤有样东西得亲自带走才放心】

不错,那东西就是芋沅本圆。

【殿下所要何物,属下可替您取之】

宋居肆不语,只斜眼看过去,眼神之空洞,让他如入深渊,通体生寒,周思域忙拱手作缉行礼【殿下多保重】

宋居肆【此事断不可让母妃知晓,父皇和大皇兄那边若有任何异常发信号,待孤了结自会回去,母妃问起便答孤与沈缪岭在一起,她自不会多问】

【沈小姐若是此时入宫觐见,到时皇后娘娘定会知晓其中缘由,少不了会与殿下您争吵】犹豫再三后周思域还是选择说出了口,毕竟太子才是他的主子,他们又自小一起相伴长大,这位太子爷的脾性他了如指掌。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什么该做什么又不该做,耳朵听能进之音,眼看能视之物,口言能出之语,做好自己分内之事,不多管闲事,也少管。

宋居肆的手段他是知道的,即没有那就让它变为有就行了。

只听宋居肆咧着嘴不紧不慢的说【那就让她入不了宫】

中了风寒、发个高热、起个急疹,甚至缺个胳膊少只腿都可以,不管是其中的哪一种,只要能达到目的,不论是谁,他有的是法子和手段。

生于皇家,很多事情都会变得身不由己。很小的时候他也曾是个心思单顿,闲来无事做点喜欢的事,但深宫之中最怕的就是没有心思,经过太多磋磨和巨变之后他也不再单纯,有的只是心机,阴谋和诡计,每走一步就要想着下一步,无时无刻都在谋划和算计,因而他时常带笑,为的就是不让人看出他真实的内心是脆弱的,不堪一击的。

【属下明白】

【还有就是,你此次回去令人将孤行宫的偏殿收拾出来,不然带回去了没地放可不行】想了想他又觉不妥【罢了,不必了,带回去与孤同住一处吧】

这样也好,看得见摸不着他可不接受。

好不容易拐回去的,再跑了怎么办。

这是他绝不允许的。

也不可能发生。

两人谈话间远处草丛窸窸窣窣作响,有人过来了。

周思域耳朵极其敏锐,很快做出反应,两指间的飞刀已经蓄势待发【殿下】

【住手,是孤的猎物回来了】

宋居肆闻声仰身躺下,闭上眼睛轻声道【赶紧退下,勿让他发觉,吓跑了孤可是会很伤心的】

【?】周思域收起飞刀神色颇茫然。

什么?

一个字一个字他能听得懂,连在一起怎么就变了个意思,他如何也理解不了其中含义。

这人还是太子吗。

知道他们太子殿下整天表面不成调,可也从未对某样事物表现得偏执和占有,还有就是适才说的那些话震惊他一万年。

同住?还同榻??

太子不是洁癖吗。

还是很严重的那种。

怎么毛病还带双标的,只针对不待见的人和事的嘛。

就,还挺无语的。

【喂,你不是说会有人来接你吗,人呢?】芋沅蹲下提着灯照着宋居肆的脸问。

回到小屋之后,他这儿捣鼓几下,哪儿捣鼓几下,心却始终静不下来。

可恶,今日就不该出这个门。

最后他还是在夜幕降临之时提着灯笼折返回去了。在这里生存了许久他是知道夜晚林间的野兽最是猖狂,加上昼夜温差本就大,万一人要死了,他大概会自责一辈子。

他就想摆个烂,怎么就这么难啊。

宋居肆抬手置于眼前挡住灯笼发出的微弱亮光,仍闭着眼,他语气闲适【不是与姑娘道明在下宋居肆,怎的直呼在下喂呢,着实叫人心寒啊】

芋沅【……】

他就不该来。

这人就嘴欠,死了一了百了。

【在下的心都碎了一地,姑娘当心些,别踩着了,不然一会儿在下可就拾不起来了】

【姑娘如此心善,还特意折返寻找在下,这般心意叫在下如何才能偿还】

【唯有以身相许方显诚意,不知姑娘意下如何?】

芋沅【!】

宋居肆突然起身正对着直视芋沅,昏暗之下,视线不明他不见宋居肆此刻眼底的**和偏执,只被他那突如其来的动作吓得颠倒在地。

【圆圆】芋沅说。

【姑娘说什么?】

芋沅抿了下唇,垂下眼又道【你明知我是男的,不要叫我姑娘,我叫圆圆】

【圆圆,圆圆……圆圆】

宋居肆一遍一遍的重复着,好似什么美妙事物令他沉迷其中,无法自拔。

月色朦胧,眼前人却清晰可见。及腰的长发随意搭在身后,几溜碎发零散地挂在肩头,眉眼清冷,面如青瓷洁白无瑕,五官分明剔透,嘴唇一点薄粉,谈吐间颗颗分明的牙齿盈润光泽。他一身粉调长衫,腰间湛蓝色腰封点缀,显得他内里的倔强却带点柔弱的美感。

【你还想在这当虫蚊的自助血包多久,再不走,天都要亮了】暗夜里看不清他的神情,只见他朝宋居肆伸出一只手【走吧,该回家了】

他可不想再待在这供血了,贫血了谁负责,他吗。他自己都还浑身是血的招虫吸呢,想着他还十分嫌弃的后退了几步。

风一吹还好冷的说,漏出的皮肤都起了鸡皮,芋沅吸吸鼻子,又拢了拢衣襟。

【不走吗?】

【走走走,怎么不走,只是……】宋居肆故弄玄虚道。

【只是什么?】

宋居肆歪起一边嘴角,语气悠悠然【只是我这腿适才被圆圆你重重摔折,如今不得动弹】边说着还斜眼注意芋沅的反应如何【可能需要劳烦圆圆搀扶一二】

芋沅【……】

怎么办,有一种冲动,想要打死他。

空气登时死一般的沉寂。

芋沅沉默片刻才弓身去扶他。

不是他太上道,只是抵不过对方脸皮太过厚实,撕开不戳不破。比又比不过叫他还能如何,只好破釜沉舟顺着走了。

隔日,芋沅简给他的伤口做了简单的处理,午后伤口就突发炎症,人也被他弄得半死不活,好在宋居肆命硬自己挺了过来。

待宋居肆的伤势有所好转,芋沅也没让他闲着,什么脏活累活都扔给他,要是哪一点不如他意了,直接给他后脑勺板栗伺候。

日复一日,很快就有消息传到了宫里。

碧华宫内烛火摇曳,即使在白日里也不曾熄灭,只因裴后患有视弱,见不得黑。满室围屏罗帐,裴后歪靠在纱帘之后的漆制木雕镂空躺椅上闭目养神。

【太子还未回宫吗,都几日了】裴夙倾睁眼低声道。

自那人皮画后,太子靠着人皮画里支离破碎的信息已经销声匿迹好几日,只周思域前些个来告知肆儿与缪岭出游,叫她不必挂念,可昨日宋昭帝突召众大臣进宫,于今日早朝后下旨在皇宫建了个学肆,招收皇室及朝臣适龄子弟着逐日办理手续入宫参选。

宋昭帝此举,明眼人都能看出是在为不日梁国新帝的第四子梁安王入宋做准备。年前两国交战,梁国兵败许下附属十余座邑城,百亩天地,以其四子梁安王送往宋国为质。再来广招有能者也利于替太子选拔近臣铺路,好日后培养势力,另一方面太子已近及冠,是时候物色太子妃人选,如此一举多得之法,倒也像是宋昭帝的手法。

不过即是于她肆儿有益,那旁的再有威胁也无伤大雅,只是这太子妃人选。

必须是缪岭。

侍立一旁的椿眉站出弓身作礼【回娘娘,殿下现下还未回宫,可许奴婢派人寻一寻】

【去吧,叫肆儿回宫后到本宫一趟,本宫有事与他商量】

【是】

舂眉垂首应是便踏出行宫而去。

人才前脚刚走,裴后的贴身大宫女柳铝后脚便疾步凑过去耳语【娘娘,裴相殿外求见】

想必是为学肆参选人选而来。

裴后闻言又闭上眼继续闭目养神,语气淡然【不见,就说本宫睡下来】

柳铝【是】

这裴相乃皇后亲兄,也是当朝右相。两人素来关系不亲和,只因裴慎为了巩固自己在朝中势力挟持她入宫为妃,家中又对其偏心至极自然不会顾忌她的感受,自入宫后宋昭帝对她宠爱有加,在生下孩子后更是荣登皇后职位,其子也自然而然封为太子,但这么多圣宠并未施及裴家。

原因很简单她不乐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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连载中南娇娇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