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第 6 章

入夜,英国公府众人集聚一堂。

【弦儿,此次学肆竞选,你莫要再似从前那般敷衍了事,若是能进自是再好不过,小娘也是,需多加看管,太过宠溺孩子反及自身才追悔莫及就晚了】

【母亲长居南宁寺久不归府,心里定然还在怪罪于我将沅儿送走】说着芋漕满目愁容【以我看应着宫中学肆选举将沅儿接回与弦儿一并去参考,以免母亲时常写信询问】

至于芋沅的生母乔氏,她在芋沅七岁那年便离开了,此离开非彼离开,只是离开定国公府去了别处,似是远程到了南疆,至今还未归来。只每一年芋沅生辰那日会送来一封信,内容旁人一概不知,只因那信被锁于一匣子中,匣子结构精巧,表面光滑似玉没有一丝缝隙,叫人如何能打得开,也只有自小跟着她长大的芋沅可以破解。

说来乔氏一族虽在中原,其家兄还是当朝左相,但乔氏前身却是上古南疆圣族一脉的贵族。乔氏自然也就懂得制药种蛊,机关解锁更是精通四溢,连着自小跟着长大的芋沅也颇是略有小成。

听着芋漕欲把那小子接回府,袁小娘可不乐意,她放下玉筷神色谄媚【老爷,接回来作甚,莫不是忘了道长之言,若是强行接回府再祸害了旁人】

袁小娘意有所指,眼瞅着芋漕神色不对忙接着说【若是旁的无关紧要之人也便罢了,祸及你我,还有弦儿可如何是好】

【小娘之忧并无道理,只是母亲那边】

【老爷放心,母亲那边妾身自会应付,您只管养护好身体才是妾身所愿】

【你费心了】

【不打紧,都是妾身该做的】

袁小娘歪嘴邪笑,如今魏靖英回了南宁寺,这家中只要芋漕不开口那臭小子就别想回来。她好不容易盼到乔氏离开的好机会进了定国公府,虽为妾室也很是知足,叫只叫那臭小子是乔氏所生,还颇得府上及魏靖英宠爱,芋漕又是怕魏靖英的主儿,魏靖英说一他便不敢说儿,只要那臭小子在府上一日她就不得安生。好在魏靖英信佛,那她便好好利用这一点叫那臭小子赶出府去。

【弦儿喝点莲子老鸭汤,这可是母亲看着炖了三个时辰的,尝尝味道如何?】说着袁小娘捻起汤勺起身盛了一碗递给芋弦。

芋弦接过【多谢母亲】

【老爷患有胃疾,妾身特意叮嘱后厨为您煲了较为清淡的鲫鱼银耳汤,只是耗时实在太久,饭后妾身再给您送过去】

真是万事做得面面俱到。

好一副贤妻良母的伪善嘴脸。

恶心。

但这些芋漕并不清楚,只觉着她知礼有度,贤惠又端庄,府里上上下下更是替他搭理得井井有条。

芋漕欣慰道【嗯,有心了】

袁小娘私心被满足,脸上笑意更浓,提起衣摆坐回了椅子上,神情之娇羞,面露绯红,让人看了似是爱此人爱到了骨子里。

另一边,宋居肆待芋沅睡熟后悄然出门,因为他看到了周思域发的信号。他特意选了个离得较远的位置才朝着一边说【宫中发生是何要事?】

周思域作缉道【梁安王不日入宫,昨日陛下召众臣商议于今日散朝下召在宫中设立学肆,广招皇室宗亲并朝臣之子中论男女,只要适龄且有能者皆可于三日后入宫参选,殿下自是其中,皇后娘娘心急已经派人来寻,望殿下还是早日回宫】

宋居肆冷笑道【父皇这个老狐狸,竟瞎操心些有的没的】

明知宋昭帝深意,但还是忍不住吐槽,谁叫他这父皇都还没问过他本人意愿就擅作主张,太子妃一事上倒是和他母后不谋而合了,实在令人头疼。

不过这也只是顺带,设立学肆最主要的还是安置入宋为质的梁安王。

【你觉着梁安王此人如何】宋居肆突问【为何梁帝选他入宋为质?】

【属下不敢妄言,只知据传梁安王此人性情极其寡淡,自小无情无欲,后于南疆认了个师傅,学得一门手艺,人称“刽子手”,顾名思义他的剔骨缝纫技术超神,见者无不瞠目结舌,胆战心惊】

【而此次入宋为质也是梁安王自荐而来,并无其他因素影响,只是梁安王自荐一日前见了个人】

宋居肆十分感兴趣的追问【什么人?】

【就是梁安王的师傅授意让其入宋,更多消息就再无从查询,梁安王的师傅身份也是查无可查,只知那人腰间挂一黑金红刻字玉牌——南疆圣灵】

【又是南疆,看来这梁安王此次入宋,目的可谓昭然若揭,你接着查,定要将那人查出,我回去会会那梁安王】

周思域点头应是,消失于茫茫黑夜中。

先是人皮图上所描绘的南疆圣物“钥骨”,现在又冒出了个师从南疆的“刽子手”,南疆到底在筹划什么,接连而至种种迹象让他瞬间头皮发麻。

第二日清晨,他依旧是被芋沅的一记板栗给敲醒的【起来,和我去湖边找找柴火,不然再过几日就无柴可用了】

【额——】宋居肆捂着后脑勺抱怨【圆圆当真一点儿都不手下留情啊,我这后脑勺都不知定着多少鼓包了】

芋沅不吃他这一套忙催促【少废话,赶紧的】

宋居肆【好好好,这就来】

他实在是困,昨儿个半夜出去回来又想了许多,直至天明才浅浅睡过去,现在真的眼皮支棱起来都直打架。

等回过神已经到了湖边,芋沅就走在前面,他抬眼看去才发现芋沅今日穿了个女款蓝绿调长衫,墨发全数用暗红色发带高高捆于颅顶,再加上少年原本就面如敷粉,娇小可人,薄唇水嫩盈润,在阳光的照耀下竟也能似一旁的湖水般波光粼粼。

宋居寒轻啧一声,摸了摸后脑勺没出息的红了脸,连着脖颈都是一股热气,汹涌澎湃的拍打着此刻砰砰直跳的心脏。

还说不是个姑娘。

长得似仙女似的,一时竟让他失了神。

【站着做什么,快过来】芋沅笑着朝他勾勾手。

宋居肆【……】

这是什么人间烈狱,他笑怎么好看做什么,害得他心脏都漏了一拍。

他捂着心口,一股无名的情愫正悄无声息的直击胸口。这种感觉很微妙,是他没有感受到过的,登时让他莫名不爽。对于这种不明又未知的情感他很是不喜,因为他惧怕自己有一天会无法控制这种感觉,从而遗失自我,沦落风尘。

越想越细思极恐,宋居肆忙打断神思泉涌,神色肃然【我就在这找,不过去了】

【随你】芋沅表情一顿,敛起笑意蹲下身自顾捡柴。

第一次看见宋居肆神色那般阴冷淡漠,他也着实吓了一跳。平日里只见他嬉皮笑脸,不着调的样子倒忘了人性善变,他往日里的种种保不齐是伪装出来的。刚相处时他就知道这人就是个披着羊皮的狼,心眼子比他还多,一时松懈竟险先暴露出来。

他就当没看见,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硬是搓破了这层窗户纸,麻烦得很。

维持着朋不朋友的关系再好不过。

之后两人都没有再言语,一直保持着沉默各自行事。无意识间两人的位置渐渐靠近,宋居肆伸出手正欲拿起草丛里的树枝,谁想手背突如其来的刺痒感令他身形一怔,呆在了原地。

他静看着,静看着芋沅逶迤在地的衣角轻轻滑过他骨骼分明,宽大有力的手背。

瘙痒感直奔心口,又是那种感觉。

芋沅起身抬脚欲要走去远处的位置再看看,谁知衣摆下边一股巨力死死牵制住他不能动弹,他抬手扯住衣摆上方使出与之相反的力,奈何力不如人,扯不过他。

两人一站一蹲,一高一低。

宋居肆紧紧攥住少年的衣角,只留内心瘙痒难耐,默默承受竟还会有些许回味。

【你在做什么,松开】芋沅打破僵局厉声道。

宋居肆【……】

【叫你松开】

这人怎么回事,耳聋吗。

他不耐烦,干脆跳脚使劲一甩竟将人甩进了湖里。

宋居肆先是这水里扑腾了几下,远看着岸上芋沅神色担忧,慌乱不安,紧蹙着眉像在告诉他自己对少年很是重要。

一时玩弄之一油然而生,他佯装不会水,随意扑腾之下之后便沉入水下静观其变。见他沉了下去,芋沅双腿一软瘫倒在地,这一幕让他回忆起自己落水时在水中无力又窒息的那种感觉,水流穿进肺腑,堵住鼻孔耳蜗,无论你如何反复挣扎也无济于事的脱力无助,每每想起都还是会让他痛苦到耳鸣。

谁来救救他。

谁可以来救救他。

谁能……求求上天救救他。

【滴——】

脑海中那道机械音再次响起【在的亲,0101听到您的召唤,0101可以帮您救此人,但前提条件是您必须得接受系统任何并完成哦亲~】

芋沅目视着前方眼睛暗淡无光【……】

平静且毫无波澜的湖面艰难喘着气,窒息感令他无法正常呼吸,只能张着嘴呼气吐气。

【您再犹豫下去,即便大黄金仙来了也救不了他了亲~】一鼓作气,再而衰,三而竭,0101很会拿捏人心的解说道。

【哈,哈啊,行……】

【好的呢亲~】

嘿嘿,目的达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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连载中南娇娇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