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楹环顾四周，绿树荫蔽，没有人，也没有监控。
她眼睫微垂，漫不经心地想:是个打架的好地方。
就在她思绪飘忽的瞬间，一只修长而骨节分明的手勾着校服外套，递到了她面前。
楚楹眸光微滞，一时没反应过来。
见楚楹迟迟没有动作，商耀蹙起眉，声音染上了些不耐：“你到底要不要？”
楚楹依旧茫然，下意识问道：“我要……你的校服外套干嘛？”
不是打架吗？
商耀怔了一下，似是想到了什么，语气生硬道：“校服是干净的，我没穿过。”
楚楹：？
难道校霸是把她当成废品回收站了？
商耀提着校服外套的手微微收紧，低头瞥了一眼楚楹身后，不耐地“啧”了声，轻扯嘴角，自嘲道：“第一次多管闲事，居然还被嫌弃了。”
楚楹顺着他的目光低头一看——
她裤子什么时候沾上血了？！
下一秒，腹部新一阵撕裂般的疼痛提醒了她。
她来例假了。
楚楹的经期一向不规律，所以第一时间没有反应过来。
那两个冰淇淋没有引发她的胃病，而是加重了痛经。
楚楹脸颊微烫，她快速转动着脑子，努力回忆刚才有没有人看见她带血的裤子。
还好，她的校服短袖偏长，能将裤子上的血迹遮个大半。之前在篮球场时，她又是正对着那些男生站的，他们应该没有注意到。
只有在篮球场一角斜对着她站的商耀发现了。
楚楹缓缓冒起一个惊人的想法：刚才商耀让她走在前面，也是为了帮她挡住弄脏的裤子吧？
她使劲晃了下脑袋，被自己的想法吓到了。
这真的是那个把同学打骨折、令全校闻风丧胆的商耀吗？
一瞬间，楚楹觉得这个世界大概是癫了。
她满脸难以置信，脱口而出：“你是商耀的哥哥还是弟弟？”
商耀：……
他努力心平气和，咬牙道：“我没有哥哥，也没有弟弟。”
然后手一松，外套落在楚楹怀里。
楚楹抱着外套，迟疑了片刻，然后系在了腰间。
“你……为什么要帮我？”楚楹抬头，不解地看着商耀。
商耀错开视线，目光投向远处，声音低闷：“因为从前有个人发生了和你一样的情况，但没有人帮她。那天，她被一群人围着嘲笑了。”
后来，这件事成为了他妹妹一辈子的阴影。
“什么？”楚楹没听清。
“不关你的事，我想帮就帮了。”回过神的商耀拧起眉，对着楚楹狠狠道。
“哦。”楚楹没有被凶到，她认认真真地说：“那还是谢谢你了。”
谢谢校霸一时兴起，帮了她大忙。
但楚楹又不禁想，有没有可能是其他人把商耀传得太离谱，其实他人不怎么坏呢？
商耀飞快地瞥了一眼楚楹系在腰间的外套，转过头，语气淡淡：“走吧。”
楚楹跟着商耀走了几步，才忽然意识到什么，疑惑道：“啊？”。
“你和陈凛之间的事不是还没解决吗？”商耀双手插在口袋里，自然得仿佛只是随口一提。
楚楹愣了一下，随即反应过来。
陈凛就是那个差点用篮球砸到她并且没道歉的男生。
“他砸了我，我也砸了回去，勉强算是扯平了吧。”楚楹伸了个懒腰，被阳光晒得眯起了眼。
反正陈凛也摔得不轻。这让她心中怒气消了大半。
“扯平？”商耀嘴角轻勾，带着淡淡嘲讽。
他脚步不停，继续向篮球场走去。
楚楹无奈，只能跟上。
篮球场那边，陈凛等人见楚楹毫发无损地跟着商耀回来了，顿时傻了眼。
他们不约而同地转头，看见彼此眼睛里相同的想法：这女生的命就这么大吗？
其中，陈凛的目光往下移，注意到楚楹腰间多了一件外套。
他隐约想起，商耀离开时似乎随手拿了件外套。
没等陈凛继续往下想，商耀命令般的声音就冷冷响起：“你打球砸了人，道歉吧。”
陈凛瞬间心酸，明明被砸的人是他啊。
但抬头触及到商耀那充满威胁性的目光，陈凛顿时怂了，只能不情不愿转向楚楹，低声嘟囔道：“对，对不起。”
商耀的手不轻不重地按上陈凛的肩，手下用力，声音调侃：“你就不会大点声吗？”
陈凛疼得冷汗直冒，连连点头。
商耀这才缓缓松了手。
陈凛终于神色正经起来，对着楚楹老老实实道：“对不起！”
楚楹没注意到两人之间的暗流涌动，听见道歉后淡淡点了下头，算是接受。
*
换上卫生巾并吃完止痛药后，楚楹依旧有些恍惚，她单手撑着脑袋，目光涣散地盯着面前的习题。
头顶老旧的风扇呼啦呼啦地吹，将她的思绪搅得更乱，
她忍不住伸手拉了拉同桌宋诗年，低声问道：“你认识商耀吗？”
正在摆弄明星小卡的宋诗年头也不抬，一边欣赏自担的颜值，一边随口回答：“哦，打架进局子那个人。”
楚楹咬着唇，犹犹豫豫地问：“你觉得他这个人怎么样？”
“典型的不良少年。”宋诗年客观评价。
楚楹朝宋诗年凑近了些，“那你觉得他会主动帮助别人吗，比如，帮人讨公道？”
“哈？帮人讨公道？商耀？怎么可能？！”宋诗年不自觉提高了音量，又是觉得荒唐又是觉得好笑。
她连自担小卡也不欣赏了，转过头来戳了一下楚楹的脑袋，调侃道：“你是不是言情小说看多了，男主是校霸的那种？”
楚楹：……
她深吸了一口气，往椅背上一靠，双臂枕在脑后，仰头看着天花板，两眼无神地自言自语：“那我今天大概是撞见鬼了。”
宋诗年笑了一声，正想追问楚楹怎么回事，余光中却瞥见有人正朝她们走来。
与此同时，一股尤利加的气息轻盈地飘进鼻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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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Chapter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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