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Chapter 12

Chapter 12

一缕阳光不偏不倚地打在南宫北的睫毛上,阴影下的瞳孔从清澈变得深不可测。柳浪垂眸一笑,手指偏移到窗户的方向:

“北哥,今天是个艳阳天噢,想不想出去走一走?”

南宫北的视线仍倔强地定在柳浪的脸上,想从上面看到些许情绪的波动,想得到埋在心里已久的答案。

“北哥!出去走一走吗?”柳浪又问了一遍。

南宫北先煽动了两下睫毛,一种名为失望的情绪一闪而过。

但他是什么人,在这个不完美世界,身经百战二十多年的他,怎么可能轻易放弃。

他抬起身体,脸不小心擦过柳浪的脸颊,感受到火辣的温度,随着柳浪的手指,望向窗户外的热烈光线,喉结上下蠕动:

“小浪,我若出门,眼睛只会定在你的脸上,你不介意的话。”

“我不介意。”柳浪摇摆着双手,她深吸了一口气,走向衣柜,拿出一件长披风,给南宫北披上。

南宫北也不甘示弱,取出一件大号围巾,长臂一伸,将柳浪裹了个严严实实,一把搂在臂膀里,往外走:“看风景去!”

庄琪琪一眼就看见南宫北和柳浪的浪漫身姿,咧着嘴招呼道:“北哥,小浪,你们要出去啊?”

“出去走走。”南宫北长腿一跨,搂着柳浪往门外走。

庄琪琪眼含热泪,扯了扯万安安的袖子,哽咽道:“安安,北哥终于有盼头了。”

“可不是嘛,但我总觉得怪怪的。”

“当然怪啦!毕竟我们从没想过,有一天北哥也会喜欢一个人。”

万安安点了点头,“可能是吧。”

南宫北领着柳浪沿着左边一条完全对称的鹅卵石小径,绕到了房子的另一侧,卧室的窗户外边,也是骂他的女佣逃跑的地界。

南宫北心里不太舒服,指着窗户下边说,“你来的前一天,有个女佣站在这里,对我破口大骂。”

声音好委屈,像是要哭了。

柳浪赶紧上前,轻拍着南宫北的背:“北哥,我帮你骂回去!”

她佯装跺脚,踩着几棵无辜的草,小嘴啪嗒啪嗒说了起来:“都怪你啦!害得北哥觉没睡好,还气得他跑到雪山上去,冻得直打哆嗦,连话都说不好,从来没那么狼狈——”

南宫北听着不对劲,伸手一拦。

“小浪,等等!如果不是因为她骂了我,我也不会气得上山,然后——碰到你啊!”南宫北如醍醐灌顶一般,瞬间想通了这件事,还抱着柳浪在原地转起圈圈。

“——小浪!我应该谢谢她!我立刻把她召回来!”说着,他放下了柳浪,打开耳机下发了命令。

柳浪跟着笑了起来:“北哥真逗!哈哈哈哈!”

解决了这件事,南宫北心情畅快,拉着柳浪走到西边的花园里,远处传来孩子们的哄闹声,他眼皮一跳,有一种不好的预感。

果然,一道明亮的嗓音直冲云霄。

“——师父!”

随后是一群孩子的跑步声。

南宫北背过身去,就听到越来越近,气喘吁吁的一声:“师父,你和师娘来散步啊?”

南宫北倏地转过身,“你说什么?”

“我说你们来散步啊?”

“前几个字。”南宫北的眼睛瞪得老大。

“你和师娘——”

南宫北和柳浪对视一眼,知道这孩子误会了,但柳浪倒没什么特殊反应,倒是南宫北急着解释,“别乱说话,小浪不是师娘。”

“你们睡在一个房间。”

小糊涂指着敞开的大窗户,里面可以看见两张床:“只是你们分床睡嘛,我爸妈也分床,因为我爸爸打呼噜声音太大,这很正常,师父,你别不好意思。”

“我又不打呼噜!”南宫北有点不确定,转向柳浪,“是吗?”

柳浪憋着笑,摇了摇头。

南宫北发现自己好像被小糊涂绕进去了,又问:“你怎么在这里?”

“天气这么好啊,我跟小伙伴们一起踢球。”小糊涂指着身后不远处,勾肩搭背看热闹的孩子。

“那你快去玩吧。”南宫北挥了挥手。

小糊涂不动作,仰头说:“师父,我最近没考好,心情不太好呢!”

“你看起来,一点儿也不像心情不好。”

“嘿嘿,但一见到你就好了。”小糊涂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又邀请道:“师父,一起踢球?”

“我不会踢。”南宫北生硬地回答。

“啊这——”小糊涂有点尴尬,又挠了挠头,仿佛不会踢球的是他。

柳浪上前解围:“你师父忙得很,哪有时间踢球?小糊涂,你去踢吧,小伙伴等你呢!”

“好吧,想我了就给我打电话噢。”小糊涂一边倒退着跑,一边做了个打电话的姿势。

“你有他的电话?”

南宫北摇了摇头:“没有。”

柳浪笑了起来,她伸手挡在额前,望着小糊涂带球往前跑,大风灌进他脏兮兮的白色毛衣背心里,像是一面扬起的帆布。

“小浪。”

柳浪仰起头望着南宫北,南宫北却不再说话。

阳光下,南宫北的眼珠霎时间变成了琥珀色,柳浪发自内心地惊叹道:“北哥,你知道吗?”

“什么?”南宫北垂下头,跟他对视。

“你真好看,阳光下的你更好看,笑起来的你更更更好看!”

“啊这——”南宫北说起了小糊涂的口头禅,他害羞地垂下头,呢喃道:“小浪,你比我要好看。”

“商业互吹,哈哈哈哈。”

柳浪沿着栅栏往前走,笑得前仰后伏。

南宫北跟在她的身后,看起了风景。说好出来后只看她的,但他的目光还是移向了触目可及的绿色草坪,这块并不是天然草坪,是老头子特意为他铺设的。

老头子怎么样了呢?好些时候没过来看他了。

这边的南宫沉开着车,带着许多名贵的补品,爬上了雪山,也找到了枯树林,可却怎么也找不到人家。

山上这么大,他还差点迷路了,无功而返。

南宫北听到汇报,疑惑更甚,但他还是暂时选择把疑惑埋在心里。

夜晚,南宫北和柳浪坐在地毯上看月亮,聊着天。

南宫北跟她讲了很多小时候的事情,柳浪很认真地听着,还时不时发出惊叹,当然也带着一丝丝怜悯。

“你呢?你小时候怎么过的?”南宫北轻声问。

柳浪头靠在南宫北的肩膀上,望着皎白的月亮,低笑了几声:“我的童年可就精彩极了……”

等了很久,南宫北也没等来后面的话,他侧下脸,下巴轻轻碰到了柳浪的头顶,一阵香味袭来。

她睡着了。

南宫北笑了笑,将柳浪打横抱了起来,轻轻地放到床上,盖好被子。他蹲跪在床边,盯着柳浪的脸看了好久,刚想起身,发现腿麻了……

麻了……

偏偏这个时刻,柳浪睁开了眼。

…………

四目相对。

“北哥,你做什么?”

“我、我——”

“我打呼噜?”柳浪倏地坐起身,摸了摸自己的俏脸,难以置信地问。

南宫北将她冰凉的手拉在手心,暖了暖,嗫嚅了半天才说:“没有。是我,我想看你,我舍不得睡着,想多看看你的样子。最近我经常这么做,你会介意……我这样吗?”

柳浪目光柔和甜美,手任由他握着,不说介意,也不说不介意。

僵持了一会,南宫北认输地松开手,将柳浪按进被子,把床帘放下来,隔着帘子说:“小浪,晚安。”

第二天,临近中午的时候,南宫北在画扳指设计图,听到外面很喧闹,刚想发脾气,下一秒就压抑住了怒火,侧耳听了一会。

原来是老头子来了!

他站起身,拿起眼罩挂在耳朵上,想了想,还是扯了下来挂在了脖子上,系上披风的腰带,才打开工作室的门,一眼就看到老头子亲切慰问工作人员的画面。

“吃得够不够啊?”

“穿得暖不暖啊?”

“工资还够花吗?”

一副老慈善家的腔调。

南宫沉站在慈善家身后,像一座坚如磐石的铁山。要说忠诚,他当然忠于老头子更多。

“够够够,全都够。”庄琪琪和万安安的嘴都快要咧到耳根子了,老头子“热情”得令人害怕。

但说的也是实话。

这两位助理工资一直是十万一个月,柳浪的合同上签的则是十六万一个月,怎么可能不够?

一个小时前,他们刚收到工资到账的短信,还准备问南宫沉,怎么这个月又加了工资,变成十二万。

这里所有支出和收入都是南宫沉在打理,除了珠宝定价方面,南宫北会根据珠宝价值给出建议价格。

南宫北一边往展厅走,一边张望,没看到柳浪,可能去卧室了。

“吃饭了吗?”

好生硬的四个字,若是外人听了,一定会这么感叹,这可是跟你爸爸说话啊!但这已经是南宫北对爸爸能说出最关切的话了。

南宫峻岭喜上眉梢,双手背在身后:“吃了。你忙完了?”

“差不多吧。”南宫北将一只手伸过去,南宫峻岭高兴地把手搭在他的手臂上,往工作室走去。

刚走到走廊口,他又改变了主意:“去你卧室看看?”

“什么?为什么去卧室?”

南宫北有一些慌张,柳浪说不定在打扫卫生,他望向南宫沉,肯定是他跟老头子说了些什么,但南宫沉摇了摇头,替自己辩解。

“看看你睡觉的地方,有什么需要添置的。”南宫峻岭松开南宫北的手,径直大步往卧室走去。

南宫北步伐紊乱地跟到了门口,伸出手刚要敲门,门直接从他的指尖溜走了。

——门开了,被南宫峻岭推开的!

南宫北深吸了一口气,不敢睁眼去看。

三秒钟后,他听到耳边传来一声叹息:“还是没什么变化啊,冷冷清清!”

南宫北倏地睁开眼,卧室居然变回了以前的样子,这他妈的——

南宫北又想骂人了!

是谁把柳浪的床搬走了,还有柳浪亲自设计的可爱的两个五斗柜,还有十六盆绿植,谁这么大胆子?!

看见南宫北的脸色铁青,南宫沉立刻垂头说:“老爷,我还是带您去客房休息一下。”

言外之意是,您这一进去又得把卧室搞脏了。快看呀!您的宝贝儿子又准备发脾气了!

南宫峻岭立刻意会到了,反正儿子也看了,也没什么其他事,干脆说:“小北,你吃饭吧,我回去了。”

南宫北疑惑地把老头子送到了门口,挥着手说:“您慢点走。”

“去吧。”南宫峻岭关上了车窗玻璃。

南宫北往回走,经过展厅,对着万安安吼道:“是谁干的?!”

“什么?”万安安不明所以。

南宫北指着走廊尽头。

万安安和庄琪琪同时探头去看。

此时,南宫北的卧室门大开着,但房间内的景象却让南宫北的瞳孔如地震一般,地动山摇起来。

“不——!这不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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