民间传说中,路遇恶鬼,可以污言秽语,吐唾沫赶走它们。
“呸!”杜子啐了一口,将脑子里所有能想起的脏话全骂了一遍,并且对孟兰进行了鬼身攻击。对于这个将游魂困在这里,并想将自己变成一个没脑子的鬼魂的家伙,杜子提不起一丝一毫的同情心。
“裹脚都掰不直的可怜女人,哪有资格给别人起名字?”
“有闲拿小脚闹凶,不如用裹脚布裹一裹你的脑袋。”
“呸呸呸!”
一口唾沫吐散面前红雾。
杜子快走几步,世界一片清明。
她又来到了刚才的花园里。
杜子低头看胸前的山鬼花钱,上面离卦的位置,裂了一条缝。
看来,山鬼花钱为她挡下了孟兰的攻击。
“张一淮呢?”
杜子回身,想找到方才过来的裂缝,却发现除了身边更灰暗的花草树木,什么都没有。
“张一淮?!”
“张一淮。”
杜子轻声喊道。
没有人回应。
……
血色世界里,无边无际的雾气中影影绰绰的鬼影。
它们又哭又笑,声音刺耳。
“……”
脚底是一张张破碎的脸,那些脸皮肤皲裂,有的号啕大哭,有的嬉皮笑脸,还有的恐慌惊惧。
张一淮知道,这些是阴灵的幻境,也是它曾经经历过的一切。或许这就是老头说的主人,孟兰。
她想用负面情绪摧毁进入幻境的一切。
孟兰憎恨男人,并且奴役男人。
不知道她对男人的恨意来自何处,难道是古代受情伤被抛弃的怨妇?看着不像。
听杜子说,她搞了个享乐自梳女的组织。
把女人的魂留下享乐,把身材好的男人留下奴役。
哈,如此看来,杜子暂时没什么危险。
而自己嘛…
张一淮轻笑一声,踩上一张脸皮,发出“嘎吱”一声。底层渗出红的发黑的血,染在他的鞋上。
“还挺软的。”
他默默的想着。
思绪未落,雾气里冲出一个个黑影,它们有头无脸,跌跌撞撞的跑出来,争先恐后的捡地上的脸皮。
暗黑的鬼影贴上破碎的脸皮,它们终于获得了视野。
张一淮站在其中,歪头观察。
被取了脸皮的阴灵,以此被“主人”役使。
做鬼还要打工,真是吃得苦中苦,就有吃不完的苦啊。
鬼影得了碎脸皮,见面前还有一个异类。
大家的脸皮都破碎不堪,更有甚者脸上还有一个鞋印,沾满干涸的血迹。反观张一淮,面容清秀,肤色白皙。
众鬼心有不甘,挥着利爪袭来,誓要撕下张一淮的脸皮。
张一淮闪身躲开。
脚底粘稠的血液限制了他的速度,让他退的很勉强。
鬼影越来越多,将他团团围住,刚开始还能应付,越往后越难脱身。
这帮鬼影伤害不强,但毕竟是阴物,一抓一打间阴伤袭人,会作用到他真正的身体上。
“……”
他摸了摸口袋,替身纸人还剩一只。
正犹豫间,背后一只鬼爪袭来,在他脸上划过一丝血痕。
“……”
张一淮罕见的变了脸色。
他心底火起,手持短剑回身一扎,将背后鬼影扎了个对穿,鬼影腹部一个大洞,肠肚直流,却还是顶着一张破碎的脸,努力的伸手去抓张一淮的脸。
它的眼中充满渴望。
张一淮一脚将它踢出去。
他单手掐诀,虚空出现一个小火花。
张一淮迟疑了一瞬,将小纸人扔进火里。
见他不动,一群鬼影蜂拥而上,将他彻底包住。
“咚!咚!”
两声爆炸。
鬼影中一片血肉横飞,伴随着红色的粉末铺天盖地。血腥味,焦肉味弥漫开来,众多鬼影身上沾着朱砂粉末。
那只替身纸人里藏了一层朱砂。
朱砂乃至阳之物,阴物碰之,绝杀。
鬼影们痛苦的嘶吼,化为白烟,消失不见。
血色世界的雾气淡了几分。
张一淮从角落站起身来。
他拍了拍衣服,摸摸脸。他自诩为一个情绪稳定的人,泰山崩于前也能面不改色。但刚才,却因为脸被划破一点暴怒起来,看来这里阴怨之气浓烈,带来的负面情绪对人有极大干扰。
鬼影们战力并不强。
张一淮却为了灭它们而将替身朱砂纸人用掉,虽然剿灭了它们,自己也丢了一个大杀器。
他懊恼起来。
“……”
不能受干扰,不能受干扰。
张一淮心底默念清静经,这才将心底的暴怒烦躁压下不少。
不知道杜子怎么样了。
显而易见,此地主人想将她的魂魄留下当爪牙,所以会想尽一切手段去让她忘掉名字。
成爪牙的鬼怪会渐渐忘掉名字,只记得生前的痛苦折磨,它们会在这些折磨中日复一日的强大。
当务之急是离开这里,与杜子会合,张一淮加快脚步。腕上的彩色带子逐渐褪色,如果消失前还没能带她离开,只怕她就要魂飞魄散。
张一淮刚静下的心又乱起来。
他一边走,一边看。
地面的脸皮与鬼影一起消失不见。
取而代之的是湿滑的石头地,脚底的血还没干,他走过的路,留下一个一个血鞋印。
流水声由远及近。
血色的雾气散尽,鬼影脸皮也都不在,幻境的景色清晰起来。
无尽的小路,潺潺的流水。
一条清澈的小溪横亘在他面前。
张一淮眯眼看了半天,也没看出什么问题,他来到溪边,踩进去,将脚底的粘稠血液冲洗干净。
溪水清澈,能照人影。
只是隐隐间,似乎有黑气泛滥。
张一淮俯身,假意洗手。
溪水波动起来,在映照他脸的区域扭转,形成一个个聚汇在一起的漩涡。
怎么个个都盯着我这张脸呢?!
张一淮假装没看到,却精神紧绷,准备处理水中的怪物。
水底的东西完全不打算偷袭。
它在水中汇聚,逐渐站起来。
尖细的嘴巴,乖巧中带着一丝阴险的圆眼睛,屁股后面圆长的尾巴,尾巴摇摇摆摆间,竟有九条。
一只水做的九尾狐从水底浮出。
看到张一淮,它露出惊喜的眼神。
如同老友重逢,九尾狐的尾巴都摇起来。
“怎么是你?!”张一淮心头巨颤,有些破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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