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迹’本人已经消失不见,就算他还在,估计也不会告诉自己。
言可放弃思考,打算直接尝试。
他打开门,瞬间,两个纸人同时转头盯着他。
“我要上.....如厕。”
两个纸人让开,言可得以出了房屋,但他每走一步,身后的两个纸人也跟着走一步。
他测量了一下自己与池塘的距离,相差足足有五百米,估计以他现在这副弱鸡身体,跑到一半就被抓回来了。
强跑不行.....那就智跑好了。
言可捏着鼻子站在茅坑旁边,仰头望向小窗,他眼神坚定,然后伸手。
没摸到窗槛。
身高,原来是硬伤。
言可伤心了一会儿后,不信邪地又试了好几次,其中好几次差点跳进茅坑里,结果还真让他成功了,爬出了茅屋。
他像只幼猫,跌跌撞撞地躲开路上的纸人,跑回了自己院子,小心地藏在竹林里等待时机。
不过比时机先到的,是他这副身体名义上的父母来了。
两人没有在第一时间走进院子,而是在院外商量什么,而恰好言可所待的地方正好能听清他们说的所有话。
母亲:“他的这一人格最近犯病过于严重了,或许我们当初是错的,就应该让他死在出生的那一刻,这样后面就不会有让他嫁人冲喜这种破事了。”
父亲:“那都是他自己的选择,别怨自己。”
“实在不行将他锁起来,将他养成一个废人,或是打断双腿........”
“诶呀呀,好残忍呢~”
突如其来的声音吓得言可差点惊叫。
他皱眉,下意识看了一眼周围,没看到有纸人靠近,言可这才松了一口气。
“看什么呢?”‘江迹’凭空出现,对着言可眨了眨眼睛。
他出现的太过于突然,言可原本放下的心也瞬间提起,不过幸亏‘江迹’眼疾手快地捂住了言可的嘴,这才没让言可出声。
言可掀了掀眼皮,挣脱开他的手,小声问,“你突然出现,是要蹲坑?”
“.......”‘江迹’回怼回去,“跟你一起蹲坑,与有容焉呢~”
在二人拌嘴期间,父亲和母亲已经走近了院子内,院里的纸人跟两人说明了情况,不过刚说完,守在茅房那边的两个纸人便急急忙忙地飘回来了。
跪下,禀报道,“不好了,老爷夫人,少爷他又跑了。”
言可缩了缩头,将自己藏得更深了,现在不是冒头的好时机,不过倒是可以趁着这个机会去跳湖。
但可惜,父亲和母亲预判了他的预判,当即下令道,“再多抽调一倍纸人看守池水,剩下的纸人去找少爷。”
院内很快忙碌起来,纸人将池子围地水泄不通,言可只能眼巴巴地看着。
“我可以帮你~”旁边戏谑的声音传来。
言可转头望向‘江迹’,狐疑地问他,“我不是在帮你吗?”
不然他何必要跳水?
‘江迹’愣了一下,又毫不留情开大嘲讽道,“这不是看你太傻了,帮你减少难度吗?”
言可往外瞄了一眼,纸人围成一个圈,完全没有任何机会跳进去,就算跳进去,他也需要时间将自己淹死。
“要是真想帮我,不如将你为何执意要跳湖告诉我。”
‘江迹’伸手取下不小心飘到言可头上的竹叶,然后顺手插在言可耳边,换来言可恼怒的一声‘干什么’。
他笑了笑,漂亮的凤眼弯起,眼尾那点红也跟着上抹,与魅惑人的狐妖简直无甚区别,“这么想知道啊?”
言可皱了皱眉,“能不能说人话。”
狐妖‘江迹’盘腿坐了下来,单手支在腿上,歪头盯着他,“也没什么不能说的,你要想听我可以告诉你。”
“不过,有个条件。”
“.......那我不听了。”
‘江迹’伸手拉着言可的手腕,将人轻轻一带,枯黄的竹叶弄出些响声,顿时吸引了部分纸人的注意力。
言可瞪了他一眼,却没敢再说话。
‘江迹’则不然,他从竹叶中扒拉出一块石子,然后朝着水塘那边扔去。
咚一声。
石子没落到水中,倒是变了一只猫出来,还是只幼猫,落地时叫了一声‘喵~’。
‘江迹’一系列动作下来,言可差点以为他们竹林里还真有猫。
看到那只纸猫后,纸人的注意力果然又被吸引了,它们驱赶纸猫,将其赶出池塘的地界外。
言可松了口气,侧目不善地盯着‘江迹’。
在言可的目光下,‘江迹’丝毫不受影响,慢悠悠地开口,“知道我是什么时候变成触手怪的吗?”
说起这个,言可可就不困了,他当即安分下来,双眼都是亮的。
“在我小时候。”
言可惊讶,“这么早?”
“嗯。”‘江迹’盯着那片池塘,眼睛逐渐变得无神,“那时候我四岁,被人推下池塘,等我醒来的时候已经过去了一天,我的脚、手、身体全都变成触手,我发现我也能在水下呼吸了,但当我爬上岸的时候触手又变成了人类的手脚。”
“这都没什么,奇怪的是,当时我落水的时候有个婢女看见了,但是事后我问她的时候她却说是我自己跳下去的。”
‘江迹’把玩着手中的竹叶,继续道,“知道我和江迹为什么长得一样吗?”
言可想了想回答道,“人格?”
“也不是很蠢嘛~”‘江迹’侧头看了他一眼,言可不想跟他计较,继续听着,“你与我成阴亲的前一天,一直藏在我身体里的第二人格江迹出来了,他将我镇压,用幼时的那场化身成为怪物的水困住,以此他便成了光明正大的江迹——也是你的江大人。”
"所以你想要离开这里,要靠再一次溺水?"言可有点想不明白,“可是溺水不是你成为怪物的关键吗?它为什么会成为出去的钥匙?按照剧本,难道不应该是救下幼时落水的你?”
‘江迹’盯着了他两秒,然后噗呲笑了出来,笑得眼泪都出来了,最后归结于一句评价,“你真有趣~”
言可思索的表情顿时跨了下来:“...........”
他不可置信地问,“你在骗我?”
“你还真信啦?”
言可:“..........”
果然,就不该跟这个疯子说话。
言可最后选择自己行动,根据他刚刚观察的地形,他可以爬到院外的那颗枣树上,站在枣树上跳下去。
但他没有跳水的本领,所以落水时势必会造成很大的水花,动静会很大,那些会第一时间被吸引过来。
可眼下情形也实在没有其他办法。
行动前,言可盯着‘江迹’,“你没有骗我吧?”
‘江迹’回以一个似笑非笑的笑容。
眼下没有其他破局的办法,言可小心地离开竹林,跑到了院子外,然后左脚一蹬,右脚一迈,爬上了枣树。
‘江迹’就在他旁边看着,一副看好戏的模样。
爬上树后,言可的视野变宽,他小心趴在树干上,像只毛毛虫一样缓慢前行。
他目测着距离,然后——
扑通!
水花四溅,惊扰了全部纸人。
所有纸人如同下饺子一般,往水里跟着跳。
言可的预测是对的,从树上跳下来,起码还能在水里多待会儿,他也正好测量了池塘的深度。
比想象中的还要深,一直到纸人来拉他前,他都还在往下沉。
言可任由着身体往下落,眼前的光晕乱晃,那些纸人跳下来后变成了游蛇一般,在水中迅速游走,然后缠住他,带着不可反抗的力道将人带上岸。
“咳咳......”言可喘着气。
第一次跳水.....失败。
父亲和母亲急匆匆地赶来,纸人压着不准他乱动,‘江迹’站在旁边瞧着言可的可怜模样,微不可查地蹙起眉。
接下来会发生什么,‘江迹’再清楚不过,他明明最期待的就是这一幕——
长长的木板被两个纸人拿在手中,高高举起,父亲训斥嚎叫,母亲掩面哭泣却不阻止,被纸人按在地上的言可惊慌失措、不可置信地回头看他。
可为什么他高兴不起来?
算了,游戏结束。
第三日了。
‘江迹’走回自己的身体,言可感觉到一阵撕扯感,在木板落下的那一瞬间,他与‘江迹’的视角对调。
‘江迹’承受了逃跑失败的惩罚,一如既往,脸上没有任何表情,像是习惯了这一切,只有在言可视线落下来时他才扯出一个笑,装出自己很轻松的模样。
苦肉计?是这样吗?
言可面无表情地走到‘江迹’面前,蹲下。
然后慢条斯理地伸手,掐住对方的脖子,就如同两人刚见面时那样。
‘江迹’笑意更盛。
言可的手逐渐收紧,二人争锋相对,无声的硝烟弥漫。
呼吸渐弱,快要喘不上来气时,言可又松开手,就如同当初‘江迹’那般。
然后言可取出蜡烛,咬破自己的手指,取出一点蜡,一并送入‘江迹’口中。
‘江迹’被压制地,只能任由言可将血和蜡喂进来,津液顺着他的脖子流下,双眼燃烧着无边怒火,只能眼睁睁地看着言可动作。
确定‘江迹’吃下后,言可才收回手,‘江迹’甚至来不及关心哪儿来的现实之物,咬牙切齿地问,“你故意的?”
言可学着‘江迹’之前的样子,模样很欠,“啊呀~你在说什么?我不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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