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第六章

一番鏖战下来,秋果顺利打跑了三个小宫女,捍卫了自己的床铺,但却也遭到了负责管教小宫女们的管教姑姑的惩罚:凡打架的小宫女,每人二十手板!挨打的秋果忍着没有哭,牢牢记住了在宫里打架会挨手板的规矩!

第二天天还没亮,小宫女们就被管事姑姑命人叫起来,开始教导规矩,动辄就被打手板、头顶水碗罚站、罚不许吃饭等等。秋果受了头天晚上的教训,一举一动都跟着姑姑们教导的学,很少挨罚,还算轻松。

学了十来天规矩后,姑姑开始教导小宫女们宫规礼仪、穿着打扮、识字算数等。秋果对于这些学得都很快,短短三个月就通过了管事姑姑的考核,可以正式上岗了。

不过,因为秋果没有钱贿赂姑姑,也不会能言善辩的讨好姑姑,就被分配到了低级宫苑——撷芳宫。撷芳宫虽不是冷宫也差不太多,因为它是被宫中上位者遗忘的地方。

被皇帝宠幸过的宫女是不能出宫的,但有很多或偶然或被主子推出来固宠等原因,被宠幸过但是却没被册封的宫女,就会被安排到撷芳宫,偶尔也会有一些低等宫妃被安排在这里。其在宫中地位,从撷芳宫内的管事姑姑,不过是姑姑里品级最低的庶六品就可见一斑!

因此在撷芳宫,并不如其他地方那样等级分明。毕竟,在这里,地位最高的嫔妃也不过是正十九品舞涓而已,还不如管事姑姑地位高呢!因而,在这里,大家都会相互照顾,以便能够把日子过下去。

但是,秋果来的时间,却不是很凑巧:自从靖修亲王谋反的消息传来后,陛下就病倒了,如今已经一年有余,反反复复一直不见好!宫里早就传遍了,陛下怕是要不行了。毕竟,他都已经八十多岁了,身体早不像年轻人那样强健!

可是,对于撷芳宫里的人来说,这却不是一件好事!因为按照规矩,一但陛下过世,宫里的嫔妃只有四条路:一成为太后、太妃、太嫔、太姬依旧在宫里享受荣华富贵;二代表陛下所有的妃嫔,在道观、寺庙里为陛下祈福;三去陵寝为陛下守灵;四给陛下殉葬!

她们若是有门路,也不会被发配至撷芳宫!因而,第一条路就别想了,第二条路也不是她们能接触到的,也就第三条路还能想想。毕竟,能活的好好的,谁也不想死!

所以,撷芳宫里的气氛很凝固,谁也没有那个闲心搭理分配过来的秋果。最后,秋果就被撷芳宫里的公公给领回去了。

撷芳宫里的太监并不多,也就七个,都是没有品级的粗使内侍,专干那些粗活累活的!公公把秋果领回去,也没有别的意思,就是想让秋果给他们缝缝补补,做点热乎饭而已。本来他们有自己相熟的宫女,但现在撷芳宫里的女人,谁还顾得上理会他们呀。

秋果对此没什么意见,只要不出力,其他的轻巧活儿都还好。而且饭也用不着她做,每天都有专门的公公给送过来,她只要在他们忙过头,错过饭点时,给他们热热就行。于是,她便安安稳稳的呆在了撷芳宫。

但仅仅半个月,陛下就驾崩了!之后没过三天,就有大太监带了一大帮太监,把撷芳宫里的所有曾被陛下宠幸过、有位份的女人带走,敢反抗的一律当场勒死!秋果被公公们护在屋里,捂着耳朵,大气不敢喘的等到人都走光了,才敢放下手,出屋吃饭。

陛下驾崩第七天,管事姑姑便来把撷芳宫里剩下的宫女们,召集到了一起,挨个把名字记录下来交给了来查看的大宫女。

陛下驾崩第九天,新皇登基,年号顺平,封赏前朝后宫、大赦天下。

同一天,撷芳宫里的人,被打散重新分配!

秋果作为撷芳宫仅有的五岁小宫女,便在这个冬天,被分到了另一个低级宫苑——纳韵宫。虽然同为低级宫苑,但纳韵宫比之撷芳宫,还是要强不少的!至少,在这里居住的,都是皇帝的正经嫔妃。

因着先皇寿长,熬死了大部分儿子甚至是孙子,所以,新皇是先皇元配嫡后所出嫡长子即先皇太子的嫡长子,也就是皇太孙。就这,新皇也已经四十有六!

因此,新皇的后宫人数并不少,但也不知道为什么,新皇的子嗣却并不多。所以,凡有子嗣者,最低都是庶十六品的小主,居住在中级宫苑里。而潜邸里那些没有子嗣又无家世的婢妾们,就都分到了低级宫苑里,纳韵宫便是其中一座。

纳韵宫主要居住的,都是正儿八经民间大选出身、被先皇及其妃嫔赐给新皇的宫妃,名份从庶十九品到正十八品不等。最小的十九,最大的已经四十五岁了,早就没了争宠的心思,是以纳韵宫的整体气氛还算平和。

因着秋果没有品级,不够资格近身服侍嫔妃,所以并没有被分配给某个人,而是归于纳韵宫的管事姑姑名下,作为整个纳韵宫的粗使宫女。因其年龄,也没人指使她做什么重活儿,多是听命于那些近身服侍的姐姐们,替她们跑腿儿而已。

就这么跑了整整一年,管事姑姑才点了头儿,带了纳韵宫其他够资历升级的小宫女们,到尚宫局参与考核。通过者方可正式拥有品级,成为庶十品的打杂宫女,步入女官之列。

秋果没有辜负自己一年的辛劳,成功通过了考核成为庶十品的打杂宫女。此后,想要再次晋升,就要每年来尚宫局参与考核,庶六品及其之下,都可以通过考核晋升,只是不同品级的考核要求不一样而已。

这一年,秋果六岁。

六岁的秋果,不再是跑腿小宫女,开始有了正经工作:与纳韵宫二十多个庶十品的打杂宫女们一起,打扫整个纳韵宫!PS:不包括嫔妃住处哦。

有了工作的秋果很高兴,因为这样再有人让她跑腿儿,她就可以以工作为由拒绝了。而且,有了品级后,那月例包括衣食住在内,方方面面的也不是粗使宫女可比的!她又怎么会不高兴?

因此,她有点时间,便会复习管教姑姑所教授的内容。这些可都是十品内所要考核的内容,提前熟练了,到考核的时候,才不会翻车不是?专心学习的秋果,就连新进宫的几位妃嫔们的八卦,都没有时间听。

到了第二年,秋果按时去参加尚宫局考核,并顺利通过,成为从十品宫女。这次衣食住没什么多大改变,但却成为了纳韵宫中扫洒宫女的小管事,手下负责五个小宫女,专门负责纳韵宫东边公众区域的扫洒。

这可是一个好差事!年仅七岁,就有了五个手下,这可让秋果高兴坏了,哪怕待遇并没有太大提升,她也很开心,并且学习劲头更足了。

当秋果八岁的时候,虽然正式通过了正十品考核,但在只差一步可以摆脱扫洒这份工作,换一份更加轻松的工作时,她却开始沉寂。

因为,她在尚宫局,偷听到有人说,最近几日陛下频频吐血,疑似身患重病、时日无多!如果,她是说如果,如果陛下真的时日无多,那等等到陛下驾崩,三年前在撷芳宫内的乱像就会在纳韵宫中重演!到时,她真的还可以置身事外么?

因为有了心事,哪怕她再怎么表现如常,也与先前不一样!因为梦想升职的她,竟然拒绝调入妃嫔身边!需知,调到某个妃嫔身边后,工作内容虽然一样,但工作量却是会大大减少的!拒绝调换工作的秋果,又怎会不引人注意?

但很快,陛下重病的消息便在宫中传开了!就连正在筹办的小选,也停办了。自然,除了秋果的五个手下,再也没有其他人,有心思关心她的异常是为什么。

但,五个手下中,两人连续数年都没通过从十品的考核,早没了上进的心思,只求安稳度日,又怎么会敢打听上司的事儿?三人是刚刚考上来的庶十品,跟脚都没站稳,就更不敢管秋果的事儿了。所以,她先前的异样,就这么被所有人忽略了。

八岁的秋果,被心中的担忧日夜折磨着,她日夜偷听其他人的谈话,纵然因此知道了很多宫中秘密,却也没能探听到有关于她们这些宫苑宫女的处置。

直到那天,皇帝驾崩的消息传来,秋果再也支撑不住,病倒了!值得庆幸的是,她在病中避开了大太监来带走所有嫔妃的一幕,却也因此被管事姑姑暗地里评价为不堪大用!

不知道这件事的秋果,在新皇登基后,新的小主入住纳韵宫时,知道自己这些人没受牵连的秋果,病情迅速痊愈!但是,在新皇的妃嫔入住后,她却发现,自己高兴早了!

新皇,虽是先皇嫡子,却非原配所出。先皇未登基时,曾先后娶了三任太孙妃!有嫡女三个、嫡子两个,而新皇并非嫡长子,而是嫡幼子!一个任性、昏庸的亲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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夹缝中生存
连载中净雅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