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章 扭伤

马声很是凄厉,兰婳正要去寻那声音的来源,

转身一看,一人一马正快速像她奔驰而来,马背上的人分明是男子,却着一身粉色衣袍,看上去很是打眼,

朝她大喊道,“快闪开!”

她当即反应过来那马奔跑的速度极快,像是失控了一般,可她不会驭马,而御马太监也被这一幕吓到了,愣在原地。

直到那赤兔马逼近后,兰婳看清马背上坐着的正是贤王,身下的紫驿马许是感受到了危险,转动了身体牵动了御马太监手中的马绳,御马太监忙牵着紫驿马向旁边走。

来福在身后也看出不对劲来,忙跑上前来。

可赤兔马的速度实在太快,从她们身边擦肩而过,刮过一阵凌厉的风,紫驿马被吓得连连后退。

兰婳本就因马极速调转方向而坐不稳,这下紫驿马被惊到,她一个不留神直接从马背上翻滚下来。

“美人您没事吧!”来福急忙跑到她身边,呼喊着,“快来人啊!”

等到茯苓与槐夏、半夏从帷幕台处赶来,兰婳方才昏昏道,“我没事我没事……不过扭了下脚。”

幸亏这紫驿马体型不大,摔下来又有草皮垫着,方才一时被震懵了,现在缓过神来便听到几人急切的说话声。

“您这手都擦破皮了……,”茯苓一眼看到她的手背上红肿了一片。

“主子从马上摔下来滚了好几下,衣服都破了,怎么可能没事,您别吓奴婢!”槐夏道。

“奴婢看看主子摔到哪里了?”半夏说完就要去看她扭伤的脚踝,被她一把拦住了。

半夏顺着她向后看的视线望去,见到一个男子正向这边走来,当即便收回要脱鞋袜的手。

贤王一脸焦急地走来,手里不停拿帕子擦拭着手上的鲜血,一面自言自语道,“不知死活的小畜生……”,

一面换上温和的笑容对兰婳关心道,“你没事吧,本王这就命人去传太医。”

兰婳艰难地让茯苓几人搀扶着站起来,拍拭干净衣裙上的灰,随后道,“谢过贤王殿下好意,不必了。”

“你这样可怎么行,是我不小心误伤小姐,本就是应当的。”

“有人会替我诊治,”她淡淡道。

来福走近道,“见过贤王殿下,奴才是乾清宫的,兰美人的伤奴才请了太医来诊治,殿下也一并让太医看看吧,太后那边定会担心的。”

闻言,贤王面上流过一丝惊诧的表情,眼神中带着遗憾。

竟是她……也是,这御苑可不是一般人能来的,他早该想到的。

兰婳并不惊讶于贤王没有认出她,今日她的装扮与那日宴会上的截然不同,一身简装干净清爽,与华贵艳丽的装扮相比自然有差别。

贤王心道自己竟没看出来,若说先前见到的她是秀丽无双,现在的她就是玉质出尘,一身素色衣裙更有清韵如雪的气质。

“贤王殿下,我先回宫了,”

兰婳强撑着微微蹲身行了个礼,让人搀扶着离开,俨然不知衣裙下的脚踝肿成什么样了,只感叹她运气不好。

哎!出师不利啊,这下别说游山玩水了,走路都成问题。

来福心里一万个心如死灰,好不容易贴身近侍兰美人,第一桩差事就让主子受了伤,回去定没有好果子给他吃,偏偏罪魁祸首还是贤王,这让他找谁说理去,太后吗?那他定是不想活了,这口气只能囫囵个自己咽下,可把他呛个半死。

乾清宫内,段熠面色阴沉如水,骇人的目光盯得老太医面浮虚汗。

江老太医是太医院院判,行医四十余载,面对这个比自己孙子年纪还小的段熠却胆战心惊,看过兰婳的伤势之后才将将松下一口气,不过是些皮肉伤,至于如此严肃吗。

他拱手道,“回陛下,美人伤到了筋骨,需要静养,不宜大幅走动,再每日涂抹药油即可。”

段熠冷冷道,“知道了,你下去吧。”

江老太医赶忙提起药箱灰溜溜离开这压抑的地方。

“那畜生呢?”

“回陛下,在御苑的马厩里。”来福强装冷静道。

“命人去——”

“陛下,今日这事是意外!”兰婳打断了他还未说完的话。

段熠闻言看了她一眼,随后吩咐道,“命人好好调教,再者,今日侍奉的御马太监护住不利,罚俸三月,其余的人……”

来福越听心就越往上提,陛下连马都不放过,罚完其他人,就是自己了。

这时李忠突然开口道,“小兔崽子,美人幸亏是伤得不严重,否则我非要好好教训你不可,还不赶紧请罪。”

说完,来福麻溜地双膝跪地,嘴里忐忑道,“奴才办事不利,没能护好美人,幸而美人无大碍,不然奴才只能以死谢罪了。”

兰婳道,“你快起来,这不干你的事,是我自己……”

“你是该死——”段熠冷声吐出这么一句,顿时殿内诸人皆屏住呼吸,不敢有所动作。

兰婳深深看了段熠一眼,几月前他也是这般三言两语就要定人生死。

“不过看在兰美人的份上,这次小惩大戒,罚你半年俸禄,你可认罚?”

来福感激得五体投地,“谢陛下!”,又满眼感激地看向兰婳。

兰婳还震惊于段熠的话中,思来想去,来福好歹跟在段熠身边很久了,他应当也是不想重罚,只好用她来当借口。

茯苓拿着去取来药油禀告道,“陛下,奴婢取来药油了,还请您移步,奴婢好给美人上药。”

“拿来,”段熠大手一挥,茯苓只好将药油递至段熠手中,“你们都出去。”

闻言,兰婳躲在衣裙下的脚向内瑟缩,李忠他们也就算了,让茯苓出去干什么。

“陛下,我自己来吧,”见段熠是真要亲自动手,兰婳面上显而易见的不淡定起来。

段熠充耳不闻,不动声色地拔开药罐,一手掀开她的衣裙,失去了衣料遮盖的脚仿佛如同暴露在数九寒天中,可当那手掌触及这片寒冷时,炽热的暖意很快就将冷意吞噬。

兰婳木木地定在那里,脚仿佛失去了力气。

段熠游刃有余地倒出药油,敷在脚踝处,粗粝的触感下是柔软的动作。

他一面重复着揉拭的动作,一面冷声道,“你给他们求情,怎么不给自己求情?”说完,报复性地加重了力道。

兰婳倒抽一股冷气,不解道,“受伤的是我,陛下为何要罚我?”

“金罗人擅驭马,贵族女子皆会学骑射,你却连马都不会骑,莫不是在骗朕,这难道不是欺君之罪?”

“我……我真的不会骑马,没骗您。”兰婳想起小时候的记忆,不想将这痛苦的回忆再度说出来。

段熠看着她真挚的眼神,心中已有了答案,他最擅揣度人心,任何在他面前只需一眼,便可知他说的话是真是假。

而这双眼中不掺杂丝毫的欺骗。

他想她大概是个例外吧,学习骑射幸苦,学习过程中难免受伤,汝南王应当是极为疼爱这个女儿,才不愿让她学习骑射。

“好,朕信你,可你不是小日子来了吗?为何今日便去了御苑,朕可知道,你们女子信期间不宜剧烈运动,这你又怎么解释?”

段熠说着,手中的力度又加重几分,打圈将药油揉拭进皮肤中。

兰婳望着自己那肿得如同萝卜的脚踝在段熠手中来回揉搓,心中一凉,方才那轻柔的力道让她险些忘了,他们这位皇帝,是个报复心极重的人。

她来月信是借口,实则那天刚好是最后一日,不过是赌他不会拉下面子真要去查看真假,可自己转头就忘,

好巧不巧这时候提出许她到御苑游玩,莫不是他在试探她?

她皱着眉看向替她揉脚如同在报复的男人,眼神中有痛意亦有疑惑。

段熠专心致志地抚触着她的脚踝,又倒下几滴药油,似是猜到她在想什么,戏谑道,

“你不用怀疑朕,朕本来只是想要你小日子过去后,去御苑骑马的,可谁知你今日便去了。”

兰婳撒谎道,“我不会骑马,马跑动不起来,也算不上剧烈运动,所以才没当回事,陛下总不许别人不会骑马吧。”

段熠被她拙劣的回答气笑,竟还反过来赖他,

“当然不会,朕下回亲自教你。”

“不要!”兰婳条件反射地拒绝道,她不像再经历马背上颠簸不绝,而后摔下来的心惊胆战的滋味了。

“为何?难道朕不配教你?”段熠瞬间变了脸色,一双凌厉的目光仿佛要将人看穿。

“我那是不敢,而且学会了也没有什么用,陛下您日理万机,何必要花费功夫在我身上,到时候还学不会……”她委婉道,主要是皇宫这四面是墙的地方,她上哪里骑马去?

“朕就愿意在你身上花时间,还是你不相信朕教不会你,”

兰婳这下彻底没话说了,不知道段熠今天葫芦里卖的什么药,怎的如此古怪。

“你放心,不是有句常话说‘没有不好的学生,只有不好的老师’,等你伤好了,朕就教你。”

等她伤好了且等月余去了,到时候段熠估计都忘了,既如此,先附和着。

段熠见她应下了,面上退去唬人多寒意,转而温和笑道,

“好了,淤血已经揉开,你就待在床上好生休息,伤好之前不要四处走动。”

兰婳这才惊觉脚踝处已不像之前那样的红肿青紫,虽仍旧肿得老大,可冰凉凉的辣意麻痹了痛觉,不至于先前那样难受。

原来是趁着与她说话时,转移她的注意力,将淤血揉开,她才没感到很难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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