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敢动,浑身僵直。
他也不动,还好不动!
男子只转头,看向正堂里面——龄玉也看过去,发现府里除了他们外,蒋家的两位长辈,以及新郎都在里头。
他们有的坐在凳子上面对着自己,有的背对着自己,站在长辈跟前。
如此一来,这柱子后的人,便像是这场婚事的唯一宾客。
“快进去.......快进去!”他忽然催促起来,神色激动。
龄玉后退半步。
正堂里的蒋家长辈也看着她,催促着她。
所有人都在等,等这位命定的新娘进去!
婚姻成者众,葬埋不知几。龄玉就想,这婚娶之事,真有那么重要吗?
她心中不平,站在院子里一把丢下红盖头,“我不嫁!我死也不会嫁,你们不能....不能把我和他分开!”
这话本来出自龄玉,但不知怎的,说着说着,好像代入郑月仙,以她的口吻说出来。
郑月仙,《双仙红月亭》那个失去情郎的女子。
“谁准你自作主张的?!”龄玉甫一说话,便有一人倏忽出现。
是那躲在柱子后的男子。
他攥住新娘的手腕,拖着她向前——
“放开!”龄玉挣扎。
“给我过去,郑月仙!”男子怒斥一声,要命的,他刚说完龄玉就发现自己不能控制自己的身体了,甚至依着他的意思步步向前。走进正堂,跪在地上,手里出现一杯茶——
这是要开始拜堂了。
正堂里,主位上,两个蒋家长辈是纸人。
婚姻既是大事,也好像是儿戏。
两位新人拜过天地、拜过父母,身一转,夫妻对拜。
不行,不行!龄玉极力挣扎,心想自己绝对不会再荒谬的成一次亲,脸上大颗汗珠落下——她的身体要她弯下腰去,要她的双手作出行礼的姿势,甚至嘴巴不能出声,不能顽抗!
不远处穿着嫁衣的男子盯着她——这人到底是什么身份?为什么会迫切要自己成婚?
龄玉现在是郑月仙,男子方才也是这么称呼她的,这么说他不知道郑月仙里面换了个芯。
如此想要她完婚,对方是蒋府的人?
现在该怎么逃出去?!
这时,对面传来一个男声:“姑娘,你也是莫名其妙出现在这儿的?我.....我和你一样,也是被逼的,不想要完成这桩婚事。”
如此惊变,龄玉不可思议地抬头——
只见说话的人居然是新郎官,那位蒋家公子。
“你是谁?”龄玉语气不稳地问。
“我是宫里的一个侍卫,没想要在这儿被定下婚姻大事,也绝对不会接受.......姑娘,你相信我,待会我会看准时机,带你离开。”
“你要怎么做?来不及了......”龄玉面色痛苦。
她眼见着自己一点点弯下腰,就要礼成——
新郎居然不同于她,是能够动的。转身向前一迈步,不知为何的把桌上一杯茶水泼向龄玉,而后往地上一摔!这声音在荒芜天地间突兀极了,龄玉一愣,陡然间发现自己能动了,接着被他一把拽住,冲出正堂!
这婚礼被搅黄了吗?
龄玉不敢去想。
也不敢去看那个穿嫁衣的男子还在不在了,和新郎逃到府外,四下张望,大雾弥漫!
试问在这阴森可怖的地府,他们能去哪?
男扮女装的纸人还在外面,轿子也在。
仿佛是异变发生,唢呐声响起——
雾色像活过来般向他们拢来。
龄玉想也不想,拔腿跑进雾中。
“你要去哪?”侍卫一呆,急跟上来。
“不知道,但没有退路了,身后就是那个蒋府,我绝对不要再进去拜什么堂了。”龄玉头也不回,看向前方。
空旷极了,虽有大雾,但却没有一个人,好像对他们来说,哪里都是路,哪里都不是路。
侍卫同样苦恼,可在这时,忽然听到一个声音:“往左边走,一直往前。”
是谁在说话?
再熟悉不过了——侍卫想:钦天监!
怎么会听到大人的声音,他在这儿吗?侍卫本能地望向四周,不,不可能,大人定是用了别的法子来联系自己,他早就猜到自己会出事了,他提醒过自己!
说起来,自从那日张孚陵告诉自己尽量别碰水后,侍卫就没喝过一滴水,也没沐浴更衣。
他不知道这日子什么时候才是头,甚至在那天以后,天气炎热,太阳光猛烈。
侍卫汗流浃背、口干舌燥,打算再去一次紫微殿。
却不曾想才走到殿门口——便有一个端茶的宫女走出来,真是不长眼睛,就摔一跤,手中茶水泼向侍卫——
他都来不及说什么,神思一乱——回过神来时便出现在这儿,甚至莫名其妙地穿了件娶妻时才会用上的衣裳。
侍卫十分惊恐,但也和龄玉一样无法控制自己的身体,木偶似的站在府里,好容易盼来自己的新娘子——
在新娘子走进来那一刻,他才重新拿到身体的主动权。
侍卫到底在宫里混了几年,练的一副看人的好本领——
身一转,只看一眼新娘子,便知道对方也是被迫来到此地,心不甘情不愿的。
两人逃出府邸。
“我们往左边走。”侍卫说。
“你知道路了?”龄玉毫不犹豫地过去,相信他。
“是的,我是钦天监的侍卫,大人刚刚——”
“不要向她提起我!”话到一半,便被张孚陵厉声打断。
侍卫见到瞥见自己身边的女子脚步一慢,神色慌了。
“他....他在这儿?”
龄玉原先那些的镇定、愤怒和害怕统统不见了——唉,她现在心里全是不知所措,连同要逃出去的心也消失不见。 本章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第1页/共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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