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子俩四目相对,一时无言。
片刻后萧靖再次开口,“爹,我得问问她。”
淳王扶额,“覃昱上辈子抢了你的身份,还害了你,只是因为他是你媳妇亲哥,为了你媳妇你愿意放过他?是这个意思吗?”
萧靖沉默了一小会儿,还是“嗯”了声。
淳王开始头疼,想起他那个口口声声“他们不是卿卿的血脉,以后我让靖哥儿继位”的皇帝亲哥,只能说不愧是父子俩,真半斤八两。
但摊上这样的亲哥这样的儿子他又能怎么样呢?
当然是……他叹了口气,“那你还不赶紧去问她!”
萧靖马上起身,甩开大长腿往外走。
这边姜典则刚换完衣裳,一转头萧靖已然出现在门口。她顿感好奇,“这么快就回来了?”
萧靖上前拉住她的手腕,小心翼翼地问,“你哥他……老婆你有什么安排?”
姜典则一听就知道是怎么回事儿,“当然是没安排。走,咱们一起去跟父王说,一次当面说清楚。”
淳王正发愁一个两个都是情种,往后处处掣肘,就听当值的亲卫来报,世子与世子妃来了。
他抬眼打量,不得不承认,每次看小夫妻并肩而立他都觉得这是天造地设的一对儿,估计他哥也这么想。
落座上茶,等心腹再次退了个干净,姜典则最先打开话匣子,“我劝过我哥,他一意孤行,果然良言难劝该死的鬼。”她当着淳王的面儿攥住萧靖的手,“你对他不用客气。在我心里谁都比不过你。”
萧靖眼睛又亮了,同时因为激动而眼尾微红,只是碍于淳王他终究没有亲过去,言语上也比较收敛,“嗯,我知道了老婆。”
姜典则觉得淳王这辈子没少吃明道帝与林贵妃的狗粮,再多吃点她俩的问题也不大,于是她伸出双臂抱住萧靖,“当着父王亲亲属实过分,但抱抱应该可以?”
萧靖想都不想先抱回去,才瞄了淳王一眼,“嗯!”
淳王看着抱作一团的儿子儿媳妇,幽幽叹息一声,心中喜忧参半:忧的是儿子真跟亲哥一样,是个纯粹的情种,昏起头来许是不知天地为何物,但话又说回来,这俩眼光倒都很不错,二人的心上人似乎又都没得说。林贵妃为了他哥命都可以不要;儿媳妇又是个手底下有真功夫的……
算了算了,往后看看再说。
想到这里,淳王自觉悬着的心放下来一半。
话说淳王心里具体想什么,姜典则看不出来,但“能怎么办只能继续宠着”淳王倒是写脸上了。
她左手从萧靖肩膀划下,停到腰际而后轻轻拍了拍。
无需言语,萧靖懂她的意思,恋恋不舍地松开手,“小昀你有话要跟爹说?”
“跟父王和你说。”姜典则将“覃昱面见舒衡之归来肩头有伤”前因后果简述了一遍,“舒衡之显而易见也知道点什么。婚前她在世子这儿吃了大亏,就算是为了保命也要跟四皇子联手,说不得把许家也拉进来。牵扯来牵扯去,许家暂且不说,四皇子很快也要知道世子的身世,到时候为了皇位他应该狠得下心找上许家……许家狼子野心如何,在许家鼎力相助下登基也是许家的傀儡又如何,横竖皇位到手了,再说他父皇能渐渐摆脱甚至反制许家,他为什么不能呢。”
淳王听完二字点评,“在理。所以你想……”
“将计就计,一网打尽。”姜典则坦诚道,“不瞒父王,前世旧事我多少也记得一些。陛下四位皇子没一个善茬儿,是那种‘如果我不能做皇帝,那天下那萧家如何与我何干’的狠人,背刺陛下都不带犹豫的。”
淳王是真的“旁观者清”,四个皇子都是他一路看大的,什么德性他能不知道?
“他们确实做得出来。他们四个最后怎么样了?”
姜典则迎着萧靖的星星眼轻咳一声,“都让世子宰了。”
虽然是意料之中的结局,淳王还是忍不住大笑,“这一世你想让他们四个早点死?而且……”他话锋一转,“也别死在小靖手里?”
“是,兄弟相残又不是什么好名声。”
“你有什么好主意?”
姜典则面朝淳王,但眼睛看的是身边的萧靖,“让三皇子娶高家女,四皇子配舒衡之,再给他俩分别搭个许家女为侧妃,等覃昱冒领身份,把舒衡之那个堂妹许给他,也不用给他指侧妃,然后咱们可以看上好一阵子的乐子。”她说到这里又笑了笑,“陛下白捡个儿子,与挚爱林贵妃了却人生最大遗憾,怎么能不表示下诚意。”
这是逼许家内斗的阳谋,萧靖立即应下,“我去和陛下说。咱俩新婚第二日本就要入宫拜见。”
淳王也觉得不错,“就这么办,宜早不宜迟。”
三人其实都明白,如果明道帝没有认回萧靖,做不来给三四两位皇子再指许家女这种事:明道帝确实不太在乎四个儿子死活,但他也不会特地害他们。
第二天上午,萧靖和姜典则准时进宫。
在乾清宫里,萧靖向明道帝提完要求,又略坐了会儿便和姜典则离开……他还要和姜典则一起回门。
覃府书房,覃父自觉女儿嫁入淳王府,他可以顺理成章找淳王世子讨要好处,话里话外要么是晋升要么就是寻个肥缺,浅薄无礼又急功近利的模样看得覃昱眼皮子直跳。
萧靖对覃父的观感也很差,再听覃父反复厚着脸皮开口要官,他心说干脆打发得远远的,眼不见心不烦。回到淳王府,他问过老婆姜典则得到肯定后,伏案奋笔疾书,写了张条子让心腹送去吏部:明年就让覃父王西南做通判去。
又过了三天,婚假结束萧靖和淳王一起早早起来,去太和殿上早朝。
下朝后明道帝接连下发明旨,正式为三皇子与四皇子指婚。
许慧妃与三皇子母子接到圣旨,都有种吞苍蝇的感觉:高姑娘她娘萧宜七七都没过。
然而再不甘心再不满意,也只能按规矩准备婚事,因为亲家母萧宜固然自尽于宗人府大牢,但高阁老依然是高阁老,再加上那位出身许家嫡支的侧妃……母子俩感觉陛下待她们不算差。
另一边的陈德妃和四皇子却是喜出望外。
舒衡之其实是母子俩最满意的四皇子妃人选,无奈之前舒衡之一直无意,明道帝又不爱强人所难尤其是不为难年轻姑娘,这次真是破了例了。
四皇子思来想去,只觉得是他那封密折的效用:他告发了那位禁军副统领,而指点他收集人证物证写就那封密折的又是表妹舒衡之,可见一饮一啄莫非前定。
至于一同指过来的许家女,母子俩并不在意,一个出身旁支的搭头无需花费太多心思。
很快,母子俩也知道了三皇子那边的情况。
面子折了一半但里子仍在的高家女做正妃,许家嫡支贵女为侧妃……四皇子忽地笑了,“这是父皇的考验?”顿了顿他又道,“母妃,儿子一会儿就往舒家走一趟。”
陈德妃连忙道:“你是该去。听说你表妹属意覃家子?想要榜下捉婿?”
“哪里只有表妹想,分明是舒家想要个寒门才子女婿……可惜他们这次是身不由己。儿子此去便是要好生安抚一番,毕竟不是所有高门世家都乐意搏一回从龙之功。”
想起表妹之前的些许神异之处,四皇子更是心痒难耐。
周六周日依旧上班……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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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 真皇子1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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