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姑的咳嗽声刚落,沈娆和祁玉嵘便猛地回过神,慌忙分开。沈娆脸颊滚烫,转身快步走向外间,想赶紧向众人交待祖母的病情,转移注意力。
可刚走到大堂中央,迎上众人的目光时,却明显感觉到每道眼神里都带着几分调侃。沈娆后知后觉地转头看向方才相拥的角落,那里虽立着一道屏风,却是盏半透的白纱制成,薄纱挡不住光影,方才两人依偎的身影,早清晰地映在了大堂里,怕是在场的人都看得真切。
瞬间,两人都红透了脸,只觉得无地自容,连耳根都烧得发烫。
大堂里的众人先是强忍着笑意,没过片刻,不知是谁先没忍住笑出了声,紧接着,压抑许久的笑声便此起彼伏地响了起来。之前因老夫人晕倒而紧绷的气氛,总算暂时得到了缓解。
陈氏笑着走上前,拍了拍沈娆的肩膀:“好了好了,都别笑了,让孩子们难堪。”话虽这么说,她眼底的笑意却没消散,“既然老夫人等会儿就醒,咱们也别都堵在这里,留两个人守着就好,其他人先回去等着消息。”
众人纷纷应下,笑着往外走,路过沈娆和祁玉嵘时,还不忘打趣两句,才慢慢散去。
接下来的两个月,杜氏需每隔两日施针一次,才能缓解中风的征兆,配合药物调理,病情才会慢慢好转。听闻杜氏的病症能够得以治愈,众人才稍稍松了口气,看向沈娆的眼神满是感激,若不是她当日求着青姑出手,杜氏此刻怕是凶多吉少。
当日起沈娆便留在国公府,替祁玉嵘照料祖母,从煎药到配合青姑施针,事事都亲力亲为。祁玉嵘则每日往返于国公府与白鹿书院之间,可这样的日子才过了三日,就被沈娆拦了下来,执意劝他回临溪别院居住,不必来回折腾。
她细细算过:祁玉嵘每日卯时就得从国公府出发,才能赶在辰时前到书院;近来编典的事宜繁多,他时常要到酉时末才能散值,待策马赶回府,已是二更天,此时府中众人皆已安歇,唯有沈娆还守在厅堂,点着一盏油灯等他。每次见他归来,一身风尘仆仆,两人匆匆说上两三句话,便得催他去沐浴歇息,毕竟次日天不亮又要早起。
“六郎,你听我的劝好吗?”沈娆拉着他的衣袖,语气温和却态度坚定,“你这样天天奔波实在辛苦,长久下去身子肯定受不住。我每日派人去书院跟你说祖母的病情,你且在别院住着,每月休沐时再归家就好。”
祁玉嵘却摇了摇头,不愿妥协:“郡主别担心,我自小随祖父习武,这点路程不算什么。而且书院其他同僚也都每日归家,别人能行,我为何不行?”他没说出口的是,每日能和沈娆见上一面,哪怕只有片刻,听她说句“今日累不累”,心里也会觉得熨帖,再远的路都不觉得辛苦。
沈娆无奈地摇了摇头,直接戳破他的话:“我都打听清楚了,你的那几个同僚,都在西郊的镇子上赁了房屋,走到白鹿书院不过两刻钟的路程,哪里用得着像你这样,每日往返近两个时辰?”
祁玉嵘见她态度坚决,又想找个借口,便顺口提道:“可是世子也是每日往返候府……他都能坚持,我为何不能?”
“所以你每日都和他结伴而行?”沈娆心里忽然一动,暗自思忖:原来如此,她之前还满心担心祁玉嵘的身子,怕他受累,如今看来,若是他和楚若玄每日策马相伴,两人的感情定然会急速升温,这不正好契合剧情走向?自己方才差点又多管闲事了。
祁玉嵘见她误会,连忙摆手解释:“非也!我都是独自往返,还未与他同行过,不信你问修竹便知……”
沈娆闻言,随即顺着话头道:“这样吧,若是你坚持要每日往返,那就邀世子同行,路上也能有个照应,如此我也放心一些。”她顿了顿,还是忍不住补充,“不过我还是希望你不要日日奔波,太过劳累了。”
祁玉嵘见她退了一步,自己也不愿再让她忧心,便松了口:“那我就五日一返,每月再额外休沐两日归家,郡主以为如何?”
“可。”沈娆立刻点头应下,想了想又叮嘱道,“你回去后也劝劝世子,让他无事便在别院歇息,不要每日奔波候府了,毕竟编典之事要紧,总来回跑也不是办法。”
祁玉嵘知道她是真心为两人着想,便笑着点头:“好,我明日便跟他说。”
自那日后,沈娆每日遣人去白鹿书院传话,告知杜氏的病情变化,而祁玉嵘总会在回话之外,附上一封亲手写的书信。信里尽是些书院里的琐事:编典时与同僚争论某个字的释义、午后在院外槐树下捡到一只受伤的斑鸠、甚至是今日膳食里的酱瓜比昨日咸了些。字里行间满是细碎的烟火气,仿佛将书院的日常画卷,细细铺展在沈娆眼前。
沈娆收到信后,也总会提笔回信。她会写今日的晨光很美、伯母们聊起的京城趣闻、甚至是自己跟着祁银茂练拳时差点摔个趔趄的糗事。一来一往间,两人倒似成了最投契的知心笔友,每日清晨盼着送信人来,傍晚对着信纸琢磨回信,成了彼此心照不宣的期待。
而祁玉嵘五日一返国公府的那天,身旁总会跟着楚若玄。三人又像在临溪别院时那般自在:有时在华阳馆围坐用膳,沈娆会特意让厨房做些楚若玄爱吃的膳食;有时会邀上袁嵩等几位好友,去京城有名的“醉仙楼”聚餐,几人谈诗论画,偶尔还会小酌几杯。
沈娆在国公府的日子也十分规律:每日已时去华胥堂看望杜氏,若当日不用施针,便坐在床边陪杜氏说话,或是跟几位伯母、嫂子围坐闲聊;等后来杜氏身体好些了,几人还会凑在一起打叶子牌,沈娆虽不精通,却总被让着赢些小玩意儿,日子过得清闲又安稳。偶尔她还会跟着祁银茂在后院练拳,沈娆也乐得跟着比划,权当消遣。每日吃过晚膳,她便回到华阳馆,坐在桌前就着灯火,给祁玉嵘写第二日要送去的信,笔尖划过信纸的沙沙声,成了夜晚最温柔的背景音。 本章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第1页/共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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