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素华、李丽华、熊馨珠等这次没乘车出游的知妹和珍珍来看伤员。大家先在女病房坐一会,有的又到隔壁病房看笑虎和章路。
秋霞、李丽华坐在笑虎床边的小板凳上。笑虎肚皮缝了针,动不得,吃饭都要喂。
此时来了好几个女生,尤其是秋霞和李丽华还同坐在自己身旁,笑虎觉这一刻儿自己真是艳福不浅,心口发热,目想心游,真个是左拥赵姬,右抱华阳。
花枪轮值当看护,坐在门口,这群知妹中孟昭玉、刘菁菁是他的相好。他既要不冷落孟、刘二人,又要把重点放在秋霞、李丽华身上,嘴说得累,眼珠子滚来滚去累,心思转动也很累,他可是乐在其中。
他在与秋霞、李丽华搭话时,发现了笑虎被子下面的身体发生的变化,很兴奋。
这其实就在秋霞、李丽华的眼皮旁边,她俩又不是没出过阁的,会不懂?没有看见?脸上一点羞涩的表情都没有,嗨!
另一张床上,章路一条腿用石膏包着,不能动弹,对来看望的女生露出凄凉的笑容。他被子黑黢黢的,有些小黑点在活动,通常不易发现。
珍珍:“哟,虱子!”伸手去掐,越掐还越多。
她一掀被子,章路本能地一按,按在伤腿上,“哎哟”叫起来,痛得浑身打哆嗦。
大家忙扶他躺好,说:“啥呀,不准看?”
白素华撩开被子,闭目合鼻忍受过臭哄哄的那一刻,定睛看时,石膏上成堆的虱子,爬着滚着,汗衣、内裤上也全是芝麻点点。肉麻极了,忍住才没有叫出声来。
别人见她如此表情,再慌张也要上来看一眼,有的连忙后退,有的惊叫道:“哎呀,章路,你……”都不知咋办才好,手捉不解决问题。
小鱼去拿了门后的扫帚,先在走廊上拍几下灰,进来在石膏上扫虱子。章路红着脸,闭着眼睛不动。
白素华说:“章路,没得啥子,你不要不好意思。”从他身上扯下被子,拿出去抖虱子。
笑虎见了虽兔死狐悲同病相怜,仍免不了歪着嘴笑:“嘿嘿,嗤嗤,叽叽叽……”
隔壁病房的小鱼来看了说他:“都这个样子,还笑!”
秋霞问花枪:“他有没有虱子?”
花枪说:“你各人检查嘛!”
她便对笑虎说:“我看看你的被子。”笑虎立刻把被子按着。
秋霞说:“你放开!你就算没有虱子,被子也该洗了,我们拆了给你洗!”
硬要把被子撩开,李丽华也伸只手过来。笑虎脸胀红了,按不住,突然叫声:“我要屙尿!”
秋霞、李丽华连忙撒手,低头笑着出去,别的知妹也都出去了。
花枪伸脚去掏他床脚的瓷盆。
外面忽听花枪尖叫:“哎呀……呸呸,呸……你龟儿——呸呸!”
大家站着没动,有的莫名其妙,有的猜到几分,都抿嘴咧嘴互相看着笑。
九妹、青豆在隔壁房间,听了出来。因花枪还在“呸呸”地嚷着,九妹也没有管这几个知妹为何不进去,就冲了进去,青豆随其后。
却是花枪接尿时将笑虎被子一撩,见他□□高翘着,非同一般,要戳穿天花板的样子。
“龟儿烧魁!大烧魁!”
花枪笑着用手去拨弄,温嘟嘟一泡尿水冲在脸上。
九妹进来时花枪揩了脸,在朝痰盂吐口水。
花枪虽是“自讨”,笑虎因他照看了自己这么久倒也有些遗憾之感,而将幸灾乐祸的笑声推迟了点儿。
现在他“哈哈哈、哈咦、哈咦”的笑声已涌向喉咙口了,见九妹进来慌忙拉被子,一动疼得要命,瘫了,还叫得怪声怪气。九妹一眼看见他那里。
九妹顿“轰”地一声天塌陷了似的,埋头一个转身,没把跟在后面青豆的鼻子碰塌。
小青一手捂着鼻子、一手与她互相搂着,都差点摔倒。
过道这群站着没动的知妹都忍俊不禁,有的干脆笑弯了腰。有的拉着问九妹:“嘻,你这副样子,究竟啥子事嘛?”
“看见了啥子?”想逗着她说。
九妹脸红筋胀,头脑中一团浆糊,跺脚说:“呸呸!我没有看见啥子事,你们自己进去看嘛!”
跑到隔壁房间去了。黄心华、钱秀英后来说她进来之后就对着张空床一顿乱打,然后趴在床上,问她啥事始终未说。
青豆恨当时没有人来问她,不好对人说“我没有看见”,心想别人一定都以为我跟九妹一样,看见男的那个了,我怎么办哪?我就一直背黑锅呀?过后有段时间她想起就气得要哭。
幸好有个她什么话都可以说的鱼儿,鱼儿不会劝,找大姐、二姐来劝她。终于二姐一句什么笑话,逗她追着二姐打,至此她才基本上把这件事丢开了。
这里刚闹完,就听人说街上在刷大标语。
白素华、李丽华、花枪便出去看。看到刷标语的,提在手上的桶儿和刷子上一路滴着石灰,叫道:“你们知青坏得很,无恶不作!”
李丽华道:“知青也不是个个都坏,啥子事,你说我听看?”
对方道:“前几天,我们太平场东方大叔给队上卖牛,钱接过来就遭偷了。百多两百块钱,拿啥子赔?他急得跳河,被拉住了。回去又是上吊,又是喝农药,都被两个儿子抢救过来了,才没有死成!”
路人也都一脸怒气,说道:“别个不偷,偏偏偷到东方大叔身上去了!”
“太平场几辈子没有出过这种事情,肯定是知哥偷的!”
白素华向路人打听,始知东方大叔是个受伤解甲归田的老人,在家乡做好事、主持公道,深得人心。所以事情才闹得这么大。
有路人道:“几个知匪今天已经抓到了,正在游街!”
花枪眼珠子一转,就晓得是浪子、小和尚、狗娃子被抓了,问:“呃呃,你们游街、刷标语,到底想咋办?”
“不咋办,就是要造声势!”
“要把知匪引出来!”
“引蛇出洞!”
“哈哈!哈哈哈!”
回去的路上白素华问花枪:“你咋晓得游街的是浪子、狗娃子、小和尚?”
“这几天多数人都不见了,我看见的就只有这几个,豆腐跟我两个负责在医院守,他们三个负责生活,现在只有找豆腐。”
豆腐白天在旅馆睡觉,刚才起来。听了便叫花枪马上拦车回农场叫人。白素华道:“你就晓得搬兵,打!”
豆腐苦笑道:“另一方面,还要马上去太平乡了解情况,只有我去。”
白素华立刻道:“你不要去!”
豆腐从白素华的表情说话首先体会到的是她在关心自己,他感动地看着白素华,说:“我晓得危险,可能连我都抓起来,但是非要先摸清情况不可!”
白素华手指头戳向他额头说:“你呀……”
李丽华抿嘴笑一下说:“大姐,你们两个好生商量。”出去带上了门。
白素华便挨近一步,他俩互相都听见了呼吸和心跳。她道:“唉,你本身又不偷又不抢,你咋要卷在中间嘛?你咋不学人家长江!”
豆腐无可奈何摊开手:“咋办,已经卷进来了嘛!”
白素华瞅着他尴尬的表情,咬咬嘴皮儿,问:“你真的要去?”
“素华……以后说以后的话,现在我周家宝为朋友,必须两肋插刀!”
“那我陪你去!”
“素华!”豆腐声音要哭,手还摊开着。白素华缓慢移向他胸前,把头搁在他肩上。
她感觉他全身在抖,而她好平静哪。后来他手终于搁在她背上了,但始终不敢抱住她。她也乐意他像这样,觉得他还像张白纸。他如果急煎煎亲嘴和摸来摸去的话她过了会很担心。
外面李丽华在和人说话。豆腐听了说:“狗娃子!”白素华立刻转身开了门。
狗娃子戴顶破草帽,白褂子皱七皱八,脸上刻满沧桑,仍旧目光灼灼。狗娃子道:“豆哥,你会剃头!”
“会呀,但是这里没有工具……你啥子事?”
豆腐正要扯他的草帽,已被背后的李丽华揭下来了。啊呀,半边马桶盖,看着叫人笑破肚皮!可非常时刻,哪里笑得出来。狗娃子一下蹦进房间。
豆腐道:“说!你咋的?”
李丽华道:“肯定是太平乡的农民……”
狗娃子着急道:“豆哥,你先去找把剃刀!”
白素华道:“你别慌,关起门我们又不笑你!你先说遇到的情况。”
梦远书城已将原网页转码以便移动设备浏览
本站仅提供资源搜索服务,不存放任何实质内容。如有侵权内容请联系搜狗,源资源删除后本站的链接将自动失效。
推荐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