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五早上,舒佳问翟静,“于主任和李钦周是不是不一样?”
“你看出来了?不错啊佳佳,看人的眼光有进步。”
她新买了棕色牛皮背包,宽松校服衬出一股轻奢感,她靠近舒佳悄声说:“李钦周小时候被于奶奶收养过。”
“啊?”舒佳惊诧,瞪圆眼。
“吓到了吧。你没见过于奶奶,人可好了。当初李钦周没地方去,就住在她家。”
“那他妈妈呢?”舒佳问。
“谁啊?”
“李钦周的妈妈,她在哪?”他总该和他妈妈住在一起。
“没见过。”
怎么会没见过呢?
舒佳攥紧手。
翟静:“佳佳,你有空吗?月考完放假,班长说要组织春游,咱们一起去呗。”
舒佳没听见她说什么,胡乱点头,“好。”
“那就这么说定了”
放学回家,舒佳洗了手,唐晚不让她干重活,但洗菜择菜这种小事她很熟练。
青菜放进锅里,滋啦一声响,舒佳问:“妈妈,李钦周的事你知道多少呀?”
唐晚动作一顿,望向舒佳的眼睛。
那双眼睛明亮澄澈,小鹿一样,和小时候没差多少。
一双黑葡萄似的眼睛,长了两个小牙,“呀呀”的流口水。
现在,她出落得亭亭玉立,向自己打听一个男孩的事。
唐晚心里说不出什么感觉,煮的汤骨碌碌冒泡,白雾蒸腾,热气熏得眼皮泛起潮。
舒佳问:“他妈妈不是和于老师结婚了,怎么大家都不知道?”
“他俩没领证。”唐晚说。
当时的小地方,跟了就是跟了,结婚证很多后来才补。
唐晚:“李钦周的妈妈从广西那边过来,带个五岁的孩子,说是老于的大学同学,无依无靠又带个孩子,来投奔他。”
“你于奶奶是个热心肠,让她住自己家,李绵不同意,只让孩子留下,自己出去干活。”
李绵,李钦周妈妈的名字。
广西的女人眉眼很漂亮,温柔遣眷情意绵绵,她安置好李钦周,没了牵绊。
舒佳依稀记得,当初外婆提起过,她的老朋友收养了一个孩子。
后来,于奶奶发现李绵总是早上从于正清家里出来,她给于正清买的新房子,推门进去,备考教师的儿子呼呼大睡,餐桌上两菜一汤。
老人家想了一早上,把钱全部取出来,说:“娶了人家吧。”
“妈,你说什么呢?”
“我都看见了。”
“看见什么了?”
于正清想狡辩,老太太生了气,害着老脸说了出来。
于正清哑了火,抽了一下午烟,黄昏时说:“等考试过去,过去了再说。”
这事算是定下了,但没公开,于正清说不想影响考试。
唐晚道:“李绵聪明能干,不常回家,倒是经常寄钱回来,你于奶奶人好,对这娘俩也是真心的,第二年,你于叔的考试过了。”
“李绵连夜从外面回来,买了条大鲤鱼庆祝,结果失足掉进河里淹死了。”
“……什么?”
像戛然而止的电影,**后只剩错误的空白。
舒佳愕然。
“那天下大雨,李绵上了一天工,没看清路。”
人捞上来的时候送到医院,肚子鼓起来,看着有四五个月了,一尸两命。
“那……”舒佳好久才找回自己的声音,“那李钦周呢?”
“他当时才七八岁,李绵没了,于奶奶收养他,那孩子从小脾气就倔,生了一场病,病好了不会说话了,去了很多医院看了很多年才好。”
那门没公开的婚事,谁也不知道。
甚至不记得李绵这个人。
后面的事舒佳都知道了。
于奶奶过世时,外婆特地回了一趟穗仙,李钦周现在住的地方就是老人之前的房子。
舒佳眼眶泛红。
唐晚叹口气,“也是个可怜孩子。”
春雨忽至,空气变潮。
好不容易等来一个晴天,高一组织全体师生春游。
早上收拾好东西集合出发,地点在隔壁县城的光头山。
山里湿寒,唐晚特地给舒佳拿了件防风外套,外套偏大,她半张脸埋在立起的衣领中,歪头在车上补觉。
这两天睡不好,总是头痛。
车上同学叽叽喳喳,老师们开始发补充体力的牛奶面包。
翟静戳戳舒佳,少女迷迷糊糊。
翟静:“看人。”
她这才抬头。
车门打开,春风裹挟寒气吹进来,舒佳坐在第一排角落里,看着李钦周上车。
天已经亮了,少年穿一身黑,眼皮半拢,没睡醒,看着有点凶。
她想到昨晚的事,不忍心再看,别过头。
李钦周坐到最后一排,几个男生带着红色爆炸头,咬着口哨吹,兴奋的打着节拍。
翟静翻个白眼,“切。”
几个男生看见李钦周过来更兴奋了,“钦哥今天可以啊,帅!”
“等会儿什么安排,听说山里有摩托艇,芜~”
“冲冲冲!”
少年靠在车座,带上帽子,座位间的空隙几乎放不下他的长腿。
是个人都不敢惹现在的李钦周,偏偏王跃恒人傻胆子大,凑过来,“钦哥,嗨起来啊!”
“滚。”
王跃恒:“……”
李钦周恹恹,“困。”
他侧头,和舒佳一样的姿势闭上眼睡觉。
起得太早,车厢睡倒一片,快到地方老师才叫醒大家交代事项。
舒佳到了目的地才醒。
倒是没怎么晕车,精神也好了不少,前面,带教老师再三强调,“跟着队伍走,千万别自己活动,所有项目学校都有安排,现在,大家跟着我下车!”
翟静左一个包右一个包,到了旅社累瘫到在床上。
舒佳洗把脸从卫生间出来,“静静,你怎么带这么多东西。” 本章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第1页/共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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