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说，我是从培养皿里，蹦出来的？”方守仁大惊。
“不是培养皿，你是在密封的培养环境，由人工培育的。”萧泽虽然看不见，但他仍对着方守仁的方向皱了皱眉头。
魏林任务期间，姜宁和萧泽进行了地毯式搜索。除了万念琛的若干反人类实验，他们还发现萧君一项根本没有公布的实验。
——所谓萧君带领的团队改善了Omega胚胎培养技术，并将其成功率提升到了百分之四十一说，根本就是过时的。
此后还有一个实验，虽然在萧君的一个千纸鹤上记录了开头，但因为那时她已接近离职，之后这项实验再没有记录。
萧泽没有放过这个有头无尾的实验。
黑进人口所的电子记录后，他们发现，萧君离开后，实验负责人仍然是萧君，且没有任何其他人员记录。而且实验的数据很奇怪，被加密过，解码后仍然是一串串意义不明的数据。
萧泽对比系统中所有的数据，并发现，这很可能是体外胚胎培养实验的延续。
一共四十个样本，都“出生”于8074年12月3日。
“所有人的职业编码，都在第一星系的军部。”萧泽说。
“都看我干嘛？”大家的目光都聚焦到了方守仁身上，她有些不舒服，“我肯定是Omega生的啊。”
“上尉，”荀远难得地开了口，“您知道，您有多少姐妹兄弟吗？”
方守仁一时语塞：“呃……挺多的？二、三十？三、四十？”
以十位单位的数字就这么一个一个往外蹦，魏林的神色越来越震惊：“这是人能办到的？方家家主，不是只有过两任Omega配偶吗？”
闻言，方守仁一阵沉默，突如其来的念头让她有些发懵。
荀远轻轻开口：“两个Omega办起来，确实有些困难了点。”
方守仁露出了理解的眼神，魏林也是。
“什么意思？”萧泽问。
“方上尉，确实是那次实验的成果。”荀远说。
方守仁瞪大了眼睛。虽然基本符合猜测，但她确实从来没有往这方面想过，她忍不住说：“可是我的母亲……”
“别担心，你是她亲生的。只不过，是通过这个。”他打开了自己的终端，展示了一个充满小型不透明圆柱的实验室。魏林一下觉得眼熟，但又想不起来是在哪里见过。
冲击一个接着一个，但至少自己是亲生的这件事，让方守仁心里好受了些。
察觉到方守仁的一点失望，荀远拍了拍她的肩膀，道：“你大概是方志宇最贵的一个孩子了。这个实验就是他一手投资的。”
“那既然成功率这么高，为什么万念琛没发表这个成果呢？”萧泽很不理解。
荀远有点难看地笑了一下：“没有发表，不代表他没有应用。”
魏林立刻明白了，他和秦佳秋交换了一个眼神，两人都从对方眼里看到了无奈。
萧泽还是懵懵的：“什么意思？”
“他收的是成功率百分之四十的价钱，”荀远说道，顿了顿，魏林接上，“用的是成功率百分百的技术呗。”
荀远微微点头：“对，也不全对。还有比成功率百分百的技术更便宜的做法。”
“是什么？”萧泽问。
荀远没有立刻回答。空气一阵凝重。
“你记得，那个底层花园里，他们感谢的是谁的贡献吗？”魏林低声说。
“嗯？我记得。”
“……现在，你明白了吗？”魏林拍了拍萧泽。
时间仿佛静止了几秒，房间里安静的出奇。
“……一定要揭发他。一定要揭发他！”
萧泽攥紧了拳头，他的声音先是很小，接着几乎每个字都饱含着怒意半吼着泄了出来。
愤怒只出现短短一瞬间，可非常强烈，魏林从没见他这么有过这么大的情绪。
萧泽的反应让屋内的众人脸上五味杂陈。
沉默又持续了一阵子，魏林率先拍了拍萧泽，他沉声道：“会的，我们现在就在路上。”
荀远紧跟着加大音量，急得好像有人在催他：“好。”
方守仁也表示赞成，一时间，屋里消极的气氛不那么让人窒息了。
一边，一直安静的秦佳秋突然开口：“阿泽，这个会有些麻烦，你做好准备了吗？”
萧泽“看”了她一眼，没立刻回应。
半晌，他转向荀远声音的方向：“你还知道什么别的吗？”
“我们一起对一下细节吧。”荀远看了一眼秦佳秋，对萧泽点点头。
魏林和方守仁负责检索荀远的终端，而萧泽则完全靠着脑海里的记忆，大概梳理了一下万念琛这些年来的犯罪证据。
秦佳秋并不参与讨论，她在一边静静地听着。
坏事实在实在太多了，都是在绿色的软件里不能说的事情。
起初，萧泽还维持着之前的愤怒，但是列着列着，他从震惊和愤怒渐渐变得麻木了。
圆圆一事根本不是什么个例，据荀远所说，有时实验推进速度缓慢，万念琛便去给各方施压。但伦理委员会及一系列评估程序的存在是有原因的，他只能在符合程序的前提上稍微得到快一些的回复。大多数实验都被否决。
后来，不满足的他便盯上了一些“便宜”的志愿者，让他们签所谓的“自愿”同意书。再后来，他仍不满足，便选择没有任何能力保护自己的最弱势者，比如圆圆。比如贫困需要照顾家庭者，比如需要维持学业者，等等。
方守仁越听越气，开始边骂边捋。萧泽则不住地点头。
魏林看起来倒不怎么生气，他聚精会神地记录着。
……
秦佳秋一直不参与讨论，也没有什么反应。夜深了，她提醒大家结束后，将萧泽摁回了医疗舱。 本章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第1页/共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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