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自同喃喃道:“怎么会……”
哈哈,所以他们现在果然是在做梦吧,就是在做梦吧?!
方凌霄举手讪讪道:“但你们不觉得,他们确实长得有些相像吗?”
她只是多年前见过姜璟一眼,刻板印象还没刻进心里,反而更能发现不对。
被方凌霄这么一说,厅外群雄才发现,这父女二人两张脸上颇多相似之处,再多看看——只能说果然老话说的没错,女肖父儿肖母,他们父女俩这鼻子,这嘴,几乎一模一样。
……原本还觉得这是因为世间美人总有相似之处,原来是因为他们是父女……
温卿礼看着姜璟叹道:“眼为心之窗啊。”
姜璟那双眼睛沉静而平和,漆黑双眸被长长的睫毛笼罩,只有神伤时才看得到她弱不禁风的一面,其余时候只会觉得有种凛然不可侵犯的贵气,有世家大小姐的风范。
但宿小山的眼中只有不羁和力量,神秘与自由是这个男人的底色,哪怕他用刀,哪怕他穿中原的衣服,别人看到他也会笃定这是个南疆人。
纪自同:“……”
他忍不住扫向旁边尚未分出高下的二人,没忍住说道:“那长孙庄主岂不是想杀姜姑娘全家?”
席飞昭:“……”
温卿礼额角抽动:“……”
小师弟,快住嘴吧,求你了。
纪自同非但没住嘴,反而还指着姜、谢二人惊诧道:“蝴蝶??”
温卿礼闻声望去,就见那一处好似有星光化成的蝴蝶在飞舞。
那些尾翼拖着长长光点的蝴蝶,正围绕在昏迷中的姜璟身边飞舞,轻盈而从容,它们每动一下,星星点点的光就落在姜璟身上。于是她的面容越发平和而宁静,瑰丽到极致的容貌增添一丝神性,好似山中神女。
现在是最要紧的时候,夏侯庆不敢擅动,一边给她把脉,一边骂道:“身体又不好,还中毒,还不止中一种毒,这小孩儿跟你们俩真是遭了瘟了。你们俩要是养不好就趁早把小孩送走!!”
刚松了口气的两人:“……”
夏侯庆又从身上掏出瓶瓶罐罐,又开始配药。
“现在可是关键时候啊,你们俩可千万别出岔子!”
夏侯庆一句话刚落下,平静的厅中就传来恐怖的破空声!
温卿礼惊道:“小心!”
他这两个字还没说完,宿小山骤然回首,眉心一阵刺痛,只见那东西已来到他面门!
他刚想一个铁板桥向后倒避过锋芒,徒然意识到不对劲,这一招的目标不是他,而是他身后的姜璟!
恐怖的内力倾泻,宿小山伸手,已将来袭之物攥进手中,右手被割得鲜血淋漓。
一道积蓄已久的剑芒随后而至!
抱着姜璟的谢无拘抬手剑至,堪堪接过这毒辣一招,当即被对方磅礴内力所激,胸口隐隐作痛,一口逆血当场就要喷出,被他强行忍住。
他们不能退,对方却无所谓。
他“噔噔噔”朝后几步泄去余力,一抖手中剑,无声中再次袭来。
刚从武当师兄弟口中了解事情真相的夏仪当即骂道:“不要脸的老东西,我呸,别离山庄历代积累下来的好名声到你这儿就被败了个精光!”
场中群雄见他一个先天高手搞了这么一出偷袭,也纷纷大骂,他们的嘴力又岂是两个小孩子能比得上的,一时场上满是污言秽语,长孙川面色越发铁青,听到不堪处脉上蛊虫跳将起来,不过须臾那位诨号“铁金刚”的丹田上就破了个洞,血流不止,迅速没了声息。
夏仪被吓地面色发白,死撑着站在原地不动。席飞昭注意到后眉头紧皱,踏了一步护在二女身前。
众人满脸悲愤,恨恨地看着他,嘴里倒是不敢再骂,心里早就八辈祖宗的骂了个痛快。只偌大一个地方只剩下两个先天打斗的声音。
谢无拘勉强拦下一招,宿小山见姜璟无恙,这才松了口气,当即大怒,他冷笑一声,骂道:“不要脸的老畜生!!过了今天老子我就把你的真正面目揭露给全天下人!!”
长孙川一言不发,宿小山含怒之下,出手更重一分,他顾不得再思索,见眼前刀气劈砍而来,翻腕提剑,强行挡住,两者相交之时,赶紧运气沛然内力输入剑中,想要强行将他拉进内力比拼。
宿小山不吃他这一招算计,也不顾那径直朝他肩头而去的长剑,去势不减,刀尖朝前一递,所有外溢的刀气一瞬间收拢,束起洪流般的恐怖威势,迎着对方面门径直拍了过去!
这是要以命换命了!
特么你女儿都能活了你要拼什么命啊!
你不要命,我可还要啊!
长孙川心里破口大骂,只能强行收剑,胸口一阵烦闷,这是因为他以特殊手段晋升先天,内力还无法如臂使指,强行收招遭了反噬。
宿小山得理不饶人,一招更比一招刁钻,一招更比一招恐怖,待到最后剑气直如大潮,几成铺天盖地之势。
长孙川这才知道一个真正的先天使出全力是什么样子的,但此时已经来不及了,他的视线之中好像看到恐怖的银色大潮朝他倾泻而下,潮水声同他的心跳声一样激昂。
不过一瞬,断臂连同一把剑,一起飞出三丈外,剑尖斜斜没入地下。
长孙川的鲜血喷洒一地,他瞪大眼睛,缓缓倒地。
胜负已分,宿小山甚至没能擦干净溅在他脸上的血,脚步一转,匆匆来到姜璟身边:“她没事吧?”
盒中,原本萎靡不振的金蚕正在迅速蜕变。
金色的光芒从它身上蔓延,连接到躺在地上无知无觉的姜璟身上。
于是姜璟身上也闪着微微金光。
夏侯庆现在的状态非常不好,额头上沁出无数汗水,背后已经湿了一片,他的手开始颤抖,在怀中掏个东西都好几次失手。
哪怕是这样,他都要冷嗤一声,说道:“你死了她都不会死!”
宿小山:“……”
不过很快,夏侯庆就无暇再搭理他了,他即将完成所有的准备。他脸上的表情因此显得快意而兴奋。
夏仪敏锐察觉出这种兴奋,她和坐中其余人不同,别人或许碍于宿小山身上战后威压而讷讷不敢言,她不一样,拥有极其娴熟的和先天相处的技巧,因此开口问道:“这是快要成功了吗?”
夏侯庆摇了摇手上玉瓶,瓶中传来一阵馨香,得意说道:“哼哼,早在十几年前,我就嫌南疆金蚕蛊药引的药方简陋,那副方子根本没有发挥出金蚕蛊的威力,因此我一直在修改药方,今天方才大成!”
宿小山:“??”
等等!
但已经来不及了,夏侯庆一说完,他就倾斜瓶口,迫不及待将水一样的药液倒在盒中金蚕身上。
金蚕碰到液体的那一瞬间,隐隐的金色光芒骤然变亮,它飞快地将所有的液体吞噬殆尽,随后开始吐出金色的丝围住自己。
见到金蚕开始吐丝,宿小山松了口气,夏侯庆也总算松了口气,从怀里掏了一块乱七八糟的帕子在额头上抹了抹,他的额头顿时好似开了染坊。
谢无拘嘴角微微抽搐,转过头去全当没看见,问道:“前辈,这是好了吗?为什么她还没有醒来?”
夏侯庆粗暴的将瓶瓶罐罐和乱七八糟的帕子一拢:“金蚕结茧,只要等它破茧而出,小姑娘这一劫就算熬过去了,很快的。”
“金蚕化蝶后她就有了个百毒不侵,百重辟易的体质了。”
此番虽有波折,却有了个意想不到的好结局,宿小山和谢无拘紧绷的精神放松下来。他们两个放松,群雄旋即松了口气。
刚刚沉郁的气氛真的太可怕了,感觉这两个人随时都要暴起杀人,他们刚刚连话都不敢说,屁都不敢放了。
席飞昭总算得知了全部前因后果,听说自家两个师侄都没有中蛊,心中松了口气的同时猜测道:“蛊虫恐怕被下在你们日常寝居之处,难怪长孙川要多留你们一日。”
温卿礼和纪自同赞同地点头。
谢无拘随口道:“蛊虫应该被下在酒中或是杯中,我们几个既没沾酒也没用这里的杯子,自然无事。”
温纪二人一想也是。
他们感念于姜璟掀开了“江湖女子失踪案的序幕”,怕她一个管家女子,在江湖人的酒宴上不自在,于是给姜璟带了其他饮品和其余饮具。
结果恰恰只是因为这点小事,他们反倒没有中招,当着是一饮一啄,自有天定。
席飞昭笑道:“幸好长孙川已伏诛,他为蛊首,他一死,蛊虫就全死了,到时候再请醉长生老前辈开一副打虫药就好。”
周围“淅索”的讨论声顿时消失,人群里有人小声问道:“蛊首死了蛊虫就会死?”
席飞昭点头说道:“是。”
他心想:这些年有宿小山约束,南疆人确实很少出来,以至于连这种常识性的事大家都知道得少了。
接着就听人颤抖着说:“可是……那虫子还在啊。”
不仅在,它还仍旧孜孜不倦地啃噬着丹田里的内力。
就好像蚕在啃食桑叶。
席飞昭笑道:“怎么可能……”
旋即,他面色骤变,回头看到长孙川尸体上依旧活着的玉色蛊虫,立刻反应过来,爆喝道:“谢无拘!!”
当是时,一把剑好似从九天飞来,以强无敌的姿态径直刺向躺在谢无拘腿上的姜璟!
而与此同时,群雄中有两人瞪大了眼睛,悄无声息软倒在地,玉色蛊虫毒龙一样,悄然扑向姜璟咽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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