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艽忍不住敲了下周芸悦的头:“想什么呢!”
“我是说我去请陆公子假扮一下带我们俩去庙里,至于缘由自然是好找的,何至于要全盘托出才能请得动他。”
周芸悦一愣,有些迟疑:“陆公子会愿意帮这个忙吗?”
毕竟在苏呼郡和京中,都不是寺庙最盛行的地方,这两地的人也没什么拜庙的习惯,有机会闲逛或者路过倒是有人会去,但绝不包含周芸悦和秦艽两人,为了去寺庙而找人假扮亲人长辈,怎么说令人生疑。
秦艽点了点头:“陆公子不是那等多管闲事的人,只要能保证我们的安全,陆公子不会不答应这点小事的。”
周芸悦松了口气,如此一来,便放心多了。
翌日,陆商周正好又上门来。
这次却是为了正事。
“八珍馆那边的事情已经弄好了,准备在七日后开业,菜品暂时还是使用的苏呼郡定下的那套,倒是周掌厨说恐怕还要请秦姑娘这边给看看,换一些更适合京中的。”
说完,又解释了一句:“他忙得不可开交,所以我替他跑一趟。倒是秦姑娘你……要是觉得闷的话,不如我带你们去外面逛逛?”
“陆家在城外有一片庄园,不算远,也比较清净。”
这是考虑到了秦艽之前在京中太出名的名声,怕她如今在京中撞见熟人不自在,去陆家的庄园倒是好些,私人的地方,也不会遇到什么别的人,也能透透气散散心,憋在这宅子里,人都要憋坏了。
秦艽倒是不觉得在宅子里憋闷得慌,她一向喜欢清净,其实八珍馆那样人来人往、热热闹闹的环境才是她不喜欢的,但是当初接手八珍馆,为八珍馆奔波忙碌是不得已而为之,八珍馆是她作为秦易畴后人的责任。
不过陆商周的提议正合她意。
秦艽将想去寺庙里的事情和陆商周提了提,“八珍馆离不开周师兄,周师兄太忙了,怕是没有空,周妹妹想去庙里拜拜,我也一起去,就是没人陪我们……”
陆商周一口答应下来,就是多说了几句:“京中这些年不兴寺庙,那些小的没什么可去的,倒是正好去陆家的庄园的道上有一家颇为有名的寺庙,也没什么借住的人……”
这是说一般的寺庙都有借住的人,不过不是什么乱七八糟的人,也不是什么人寺庙都能给借住了,多是一些家境贫寒的读书人,租赁不起京中的院子又付不起客栈的费用,或者不想去吵嚷的小客栈,便会到寺庙里借住。
一边结个善缘,一边省下银钱又落个清净,所以这样的情况屡见不鲜。
香火旺盛之处本来不是周芸悦想去的,但是没办法,形势所迫,她做不了这个主,无论是秦艽还是陆商周都更偏向人来人往的寺庙。
毕竟这是在京城中,权贵子弟遍地都是,指不定运气不好遇上几个纨绔,要是人多的地方反倒稳当一些。
也不是秦艽事事做好最差的预备,这实在是她和陆商周曾常在京中的切实感受,这些个纨绔真的是到处风流!
“这些个纨绔真的是到处风流!”
真是被秦艽和陆商周给预料中了。
周芸悦点完了长明灯,正和秦艽说要走呢,却听到前面不知道为什么闹起来了。陆商周匆匆赶来,和一个小沙弥一起将她们先往后门处带了。
同行的还有另一家人,一个年迈的祖母带了两个小孩子,是对龙凤胎,看起来乖巧极了,被仆人抱在怀里不吵不闹,那话正是那老祖母说的。
周芸悦有些好奇,大着胆子问道:“您老人家知道他们是谁?”
老人家似乎是个热衷唠嗑的性子,见周芸悦兴致勃勃,也十分积极回应。
“别人我是不知,不过这两位倒是知道,一位嘛……那是贵妃娘娘的娘舅孙儿,另一位是老太妃的侄儿,都是溜猫逗狗的主!”
话虽这么说,却没见她有什么惧怕。
“就是个爱耍耍的纨绔,圣上圣明,那些个坏了心肠的可不敢当众打架。”
前面那闹起来了,似乎就是两位身份不低的公子哥从拌嘴升级到斗殴,又因为他们身份贵重,两边仆人都不敢上手拉架,其他人见了也赶紧避开,只是他们打斗的地方好巧不巧,正好在要出门的道上,这才把路给堵了。
秦艽之前在京城也听过他们的鼎鼎大名,整天游手好闲每个正行,但谁叫现在后宫最高的两个女人宠着呢。
老太妃是先皇的四妃之一,先皇的皇后去世后并没有再立后,这位老太妃曾经照拂过被宗室挑选出来的当今,无论是先皇还是当今,对于没有子嗣这回事,被大臣和宗室逼着挑选继任着总是不太愉快的,何况只要没登记,就算被挑选出来了,也是一切皆有可能,所以这种招抚就尤为难得。
只看如今当今扛着压力迟迟不松口就知道他对这样的事有多深的芥蒂,而贵妃娘娘则是为当今孕育过三个皇子,可惜都没能养成,但能生三子已经是后宫中独一份的,并且贵妃出身武将世家,入宫时年龄又小,现在也身子康健,当今一直扛着压力不肯挑选宗室子弟入宫,未尝不是盼着她肚子里再有一个的意思。
这两位也不是什么跋扈的脾气,在宫中处得相当和谐,除了过于恩宠自家的子侄侄孙辈,还真是毫无指摘之处,所以这两人宠着的人,当今自然也宠得很。
这就造成了这两人互相看不顺眼,都是年轻气盛,都是受宠得很,谁又傲得过谁了,过分的不敢做,但拌嘴斗殴那还真是常事,只要没伤到旁人惹出别的事端,最后也不过是被各打一板,也不会偏着谁,所以这两人互相看不顺眼,也只能自己动手比划比划。
老夫人解释了一通,看周芸悦听明白了,便安慰道:“咱们躲开也不是怕他们,主要是这年轻人火气旺盛,一上头了便什么都顾不上了,咱们老的老小的小,又柔柔弱弱的,就算是不小心被碰到了,那也不划算,还不如避开他们。”
说着,老夫人便要告辞了:“瞧你这模样便知道你想去凑热闹,还是跟着你哥哥嫂嫂快些离开吧,听我老人家的话,这种热闹瞎凑不得!老身还约了主持看签了,就不和你们同路了。”
周芸悦一听哥哥嫂嫂这话便知道她误会了,不过也不好解释,倒是秦艽没怎么在意,接了一句:“老人家慢走。”
周芸悦和陆商周也道:“老人家慢走。”
两拨人分道扬镳。
秦艽一行人也没停留,陆商周本就是陪周芸悦和秦艽来的,也没有闲逛的意思,又遇上了这等事,周芸悦和秦艽都打算离开,他也和带路的小沙弥说他们想要直接离寺。
小沙弥带着她们往另一条道上走去,迎面碰上一男一女勾勾缠缠的走了过来。
这等场面,来不及躲开,两拨人撞了个正着,抬眼的一瞬,除了陆商周还有些尴尬打算立刻就走,其余的人都停住了脚步,微微变了变脸色。
那两人正是潞王世子傅景言和秦韵!
秦韵脸色变得最是明显,看见秦艽的一刹那,脱口而出:“你怎么在这里!”
秦艽对于碰上他们两人只是意外,心中的情绪并没有想象中那么起伏,哪怕再次见到潞王世子傅景言,这个造成了她上辈子悲剧的男人,她也没什么太大的波动。
所以对于秦韵的质问,秦艽淡淡笑了笑:“不是你邀请我回京的吗?为什么在这么意外?”
秦韵一哑,下意思的看了眼傅景言,结巴道:“我不是……你……”
“这位公子好人才,只是我见公子十分眼熟,不知可否得知公子姓名?”打断了她的是傅景言。
只是刚刚秦艽一眼先注意到了秦韵的存在,并没有注意力放在傅景言身上,而陆商周觉得一男一女拉拉扯扯必然是有什么事,他特意转过了眼没看他们,倒是周芸悦注意到了傅景言方才突变了一瞬的眼神,不过周芸悦现在脑子也有些迷惑,似乎是在想什么事情,所以都没有出声。
一时之间空气有些安静。
陆商周头一次在这种情况下被别人搭讪,不禁也觉得有些怪异,只是并没有想太多,以为只是潞王世子单纯的想转移一下话题。
是的,潞王世子在京中声名远扬,作为陆家的子弟,陆商周自然是认识潞王世子傅景言,只是刚才没有主动叫破,是因为潞王世子傅景言在京中的名声一向尚好,未曾听过什么桃色传闻,再加上另一个女子是和秦艽有关联的秦韵,他这才第一时间装傻,假装不认识他们。
谁曾想潞王世子根本不在意自己的身份在这种状况下被叫破。
陆商周也只好装傻到底:“在下陆商周,请教公子名号?”
傅景言微微一笑:“名号不敢当,在下傅景言,原来你就是陆家陆商周,在下早有听闻,今日相遇倒是有缘,不如我们移步小酌一番?”
陆商周微微惊讶状:“原来是潞王世子……”
要行礼的举动刚抬起来便被拦下,他不知道这位潞王世子突然想做什么,但是他知道秦艽和周芸悦恐怕和秦韵再继续待下去会很不自在,陆家也没想对这位潞王世子下注。
是以他满脸歉意,有些可惜道:“潞王世子有约我自当应允,只是今日不巧,我还要事在身……”
“无妨!”傅景言满脸笑意,一派温和的模样。
“我同陆公子神交已久,那便改日再约!我多等些时日也是无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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