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簇和吴邪跑了过去,沙丘上的沙子在王盟拖动皮筏时整片坍塌了,露出里面的东西。等他们跑到时,已经能辨认,露出的是一辆卡车的斗,里面装满了之前湖底那种危险容器。
三人猛力刨沙,很快刨出一辆腐朽的解放牌卡车。在沙漠中形成的锈斑和在其他地方形成的不同,他们明显能看到,这辆卡车是被碱性的东西腐蚀的,铁皮上很多地方有一层白色的锈灰,一碰就破裂落下。
“东西在沙漠里生锈很慢,按照这个锈蚀程度这卡车在这估计至少有二十年了。”吴邪推测。
“不一定。”黎簇反驳,“我在课堂上学过,沙漠里昼夜温差大,黄昏的时候还会有水蒸气,这些都会加速物体腐蚀速度,何况这里附近还有水源。我们在海子里看到的那个容器估计就是这里掉进水里,然后被海子带到我们之前休息的绿洲去的。”
“想不到你还是个好学生。”吴邪惊讶。
“你想不到的事情多着呢!”黎簇愤愤,虽然他老是闯祸被请家长,但他文化课都有认真学,他还要和明非一起高考呢。
王盟发现了盲点,指着烂成棉絮的轮胎轮胎道:“不对啊老板,这是橡胶轮胎,只能在路上开,都被晒化了。”
“也就是说,这儿曾经有条路?在沙子下面?”黎簇看着满眼的白沙,猜测这里可能曾经有个基地什么的被埋了,不知道沙子呈白色是不是因为吞噬了太多尸骨。
……
想也知道不可能。
吴邪招呼他们继续挖,看能不能发现什么有用的东西,可是才挖了几下,沙子里突然就露出了一张干瘪人脸。然后沙子陷落,人脸四周的沙子全部塌了下去,一具完全风干的骸骨露了出来。
“我活的还不算久,但还真是什么都见了啊……”路明非壮着胆子拽了拽面前这具?张?片尸体,他本以为这是一个人的遗骸,仔细一看发现是薄薄一层,又误以为是人皮。现在凑近了仔细观察,他才发觉这好像……是张“蛇蜕”?
刚刚,牛顿突然想起他老人家的权威,路明非一下跌落到了水里。等他慌忙上浮,那个小魔鬼已经不见了,而他也很明显不在原地了。
“这是哪里啊?”路明非喃喃,他现在处在某种建筑的内部,眼前是个丁字路口,身后他爬上来的地方似乎是个蓄水池,里面的水不知道存了多久,黑黢黢的让路明非有点泛恶心。
“这好像是现代建筑?”路明非自言自语来给自己打气,通道是弧顶结构,所有墙壁都是水泥漆上了黑色沥青,每隔一段还会又“某某某区、第几甬道”这样的白色大字漆在墙上。
他尚在纠结往哪走,眼角余光就瞥见道人影,彳亍一下还是选择上前查看,结果就发现了那张“蛇蜕”。
成年男子的轮廓,但有鳞片和透明角质膜,糊在墙上扣都扣不下来。
“这到底是什么鬼地方!”不用看,路明非也知道自己全身的汗毛肯定都竖起来,他刚想在凑近点找找线索,突然反应过来了——
——这里没有灯,为什么他看得见?
路明非低头看看依旧被他攥在掌心的布玫瑰——现在已经坨得像个烧麦了——思考一瞬,狠心甩了自己一巴掌。
“啪!”“嗷!……梦里也会疼的吗?”因为预估错误,他抽自己的力气大了点,打得自己一个踉跄,手臂下意识撑上了最近的墙壁。
墙壁翻转,露出往下的断口,路明非一个倒栽葱,摔进了排水道里。
事后路明非再回想,也只能说当时一切发生的都太快了,总感觉上一秒还在目送黎簇远去,下一秒清醒过来他已经在排水道里切身体验虹吸效应了,中间大梦一场,想想总感觉怪不真实的。
其实路明非对于现在的处境有点糟糕的联想,但他拒绝承认。
排水道里堆积着大量骸骨,磷光泛起,倒是比外面还亮些,隐约能看到一些壁画,他稍稍扫了一眼就头痛欲裂,路明非不得不紧闭双眼让自己随波逐流。
从遇到那个小魔鬼以后路明非对时间的感知就开始模糊,他不确定自己在水中漂流了多久,也不觉得窒息难熬,他不去深思其中的异常。他恍惚觉得自己置身胚胎之中,周围是温暖安全的羊水。
其实从进入这个奇怪的建筑起他就始终有种归家一般的安心,不是说周围的环境熟悉——古今割裂的混搭丑死了——而是好像有个亲近人在呼唤他靠近,越来越近。
恍若他乡遇故知。
路明非带着这样温暖又忧郁的感悟被冲到了石滩上,睁眼看到洞顶上垂下的犹如瀑布一样的植物根须,颜色是枯败的黄褐色。他起身观察,发现水流在这里变得平缓,有磷光从水面下透上来,整个洞穴被一种魔幻的绿光充盈着。
路明非站起身踩了踩脚下的软石,猜测底下应该有条暗河。在沙漠里拥有稳定的水源不是件容易的事,这水源附近可能催生过一段古文明。
这样上层不伦不类的建筑风格就解释得通了,原来是老黄瓜刷绿漆。
他想起吴邪等人的真实职业,推测这里应该就是他们的目的地——如果这是现实存在的话——忍不住四下摸索起来,想看看是什么宝贝引得他们大动干戈。
很快,他就发现植物的根须中隐藏着许多浮雕和巨大的雕像,顾虑之前壁画带来的精神污染,路明非没有贸然上前,选择了远远观望。
结果发现里面还有个熟人……
虽然这个熟是单方面的……
“艹,这个故知啊?”路明非是真的被这神奇的展开惊到了,这里为什么会有这位的雕像?镇邪吗?对了这好像是古墓来着。
路明非思索了一下,整了整已经团成一团的手绢,使它勉强恢复了点形状,放在了靠近雕像的枯藤堆上,也算份心意,相信人家不会嫌弃的,复又继续查看。
洞穴不大,只有俩个篮球场左右,中间高四周低,除了他落脚的石滩周围都沉在水下。路明非很快就检查完了,未有所获,只剩……
黎簇从没见过干尸,猝不及防被吓了一跳,好险没叫出来。他看看边上两人,有些稀奇地发现王盟状态没比他好多少,毕竟像吴邪那样面不改色才比较符合他对盗墓贼的印象。
吴邪拉着干尸的领子,把尸体整个提了出来。尸体虽然已经完全脱水,但仍有些重量,坠得吴邪一个趔趄。
黎簇见状忍着恶心上前搭把手,吴邪道:“你看,这是军装,这是个当兵的。当兵的都被困死在这里了,那我们更够呛。”
吴邪把干尸甩到一边,指挥两人:“摸摸口袋里有什么东西。”
“这不人道吧。”王盟还是有点发怵。
黎簇有点纳闷:“你怎么瞅着比我还嫩呢?”
“我就一看店门的,以前这种事儿都轮不到我做。”王盟推推黎簇,“你老练,你请。”
黎簇骂骂咧咧,捏着鼻子去拨弄。
吴邪回车斗里继续翻动,捧出一团团沙子,嘴上还安慰着:“只是臭皮囊而已,别怕,这东西年份大的才危险,这个还不够格呢。”
黎簇心说我不光是怕,还犯恶心,不过这经历回去讲给明非,那该有多牛啊。想到这,他更仔细打量了一下尸体,还真被他找到了个谈资。
“军衔不小,还是个官儿。”黎簇扒拉扒拉碱化到梆硬的军服,数肩膀上的横杠。
“官儿怎么会待在车斗里?你别胡说八道。”王盟不信。
黎簇斜他一眼,不理,继续翘着指头去搓军服口袋,发现一张军官证、一支钢笔和一本小本子。
本子一碰就碎,军官证粘成一块,钢笔拔都拔不开。
黎簇有点泄气,他其实对自己的下场早有预测,只是努力不去想,可这些遗物一件件都在敲击他心里的侥幸。
黎簇还想活着回去,路明非一个人被留在岸上肯定又急又怕,他最讨厌被留下。
接着,黎簇看到了尸体的手腕上戴着块腕表,款式看不出新旧,但是表针居然还在走,而且走得还挺准。
托仕兰那些二代的福,黎簇耳濡目染大概懂点手表,机械表不用提,这尸体总不能死了还天天摇摆;石英表电池不过一两年;寿命长的光波表出现的时间不长,沙子里应该也晒不到光……
黎簇一边小心翼翼把表取下来,一边嘀咕:“这确实还是个小年轻呢,可不能尸变吓我啊。”这表估计挺值钱的。
就在黎簇偷偷把表揣兜里的时候,突然脚下一滑,险些陷进沙地里,不用回头,他都能听见吴邪和王盟的骂声。黎簇一时慌了手脚,就地一趟,危机时只能想起流沙的应对方案。
突然一股大力把他拽了起来,是吴邪。
吴邪转头对愣在原地的王盟吼道:“跑!有东西要出来了!”
对手表了解不多,但实在想不到七十年代有什么表能在黑暗的地下走几十年不停,问了周围玩表的也没个答案。
改动皆私设,ooc算我的锅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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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 第 17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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