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两天大家的状态都不好呢。一沓记录被仍在桌上,斋藤泡了杯茶。
倒也不急,精神上的锻炼没有这么简单。
松原监督要比三船监督更……接地气吧。因为他就是运动员出身,所以清楚小选手们需要什么。因此,他的运动心理学教程在选手的训练中也占了重要的一部分。网球是高度商业化的运动,对于准职业,不是每个人都雇得起精神教练或者心理咨询师的,而且在个人比赛中也不可能做心理辅导。
基于以上的实际情况,一名网球运动员应当学会了解和把握自己的心理——从最平凡的生活开始。这是每天精神训练晚课的意义之一。
专心于每天的训练学习,青训营的球员们渐渐淡忘了出国的一军。幸村这里,倒是有获得第一手消息的渠道——天海前辈。
“今天输了。”天海不开心,“看球的太吵了,老是干扰,裁判也故意不理,真的可恶。韩国人就喜欢搞场下小动作。”
“前辈辛苦了啊。”幸村安慰道。
“还行,才第一天,我和优君一胜一败,明天双打,我觉得中岛他俩可以。后天我估计会让平等院和江川出场。暴力发球轰死他丫的。”
“哈哈哈。”幸村忍不住发笑,“是个好主意。韩国的选手也是擅长跑动吗?”
“对。就那样。这里吃的也不大行。有点想念之前去中国比赛……”
两天后,天海又给幸村打了个长途电话,言简意赅,“3-1赢了,回家。”
当一军风尘仆仆地回来,就和留下的众人一起,注意到了看台上方的挑染青年。
“终于来了。”江川冷哼。
“是池君。”难波江眼神一定,燃起了斗志。
没错,这个人准职业都认识,他就是今年使难波江与全国青少年网球大赛单打两连冠失之交臂的,横空出世的天才——池爽儿。
不过说是横空出世,不如说他两三年前在国内就没有对手了,转学美国后便在国内销声匿迹。
“相信在场的许多人都认识这位选手,不过我还是介绍一下。”松原道,“池爽儿,今年全国青少年男子网球单打优胜,5项U17全国级别男子网球单打赛事‘大满贯’。”
“我们充分相信池选手的实力,因此我宣布,他自动成为一军的成员。”
此话一出,有人惊诧,更多的是不服气。
“凭什么!”
“有那么强吗?”
“谁啊他是,凭什么他能一来就成为一军。”
松原没有理会台下的抗议,用看热闹的眼神瞅了眼池爽儿,喊道:“以上!”
至于池本人,对此无感,也准备跑掉自己训练了。可是有人绝不会放过他。
“喂,来比一场吧。”平等院早已拿着拍堵在必经之路上。
看到比自己嚣张许多的平等院,池耸耸肩,“行啊。”
作为两年前上过网球杂志的人,池爽儿在所有人心里都有名字,问题是在这儿的人,谁没上过周刊或者月刊呢?也只有在今年的赛场上看到池的人,才会对他的实力有几分知情。
幸村更偏向池的胜利,因为这个人已经在今年的全日青证明过自己了,无论完胜还是险胜。难波江就是他最亮眼的垫脚石。
球场上摆开阵势,平等院对池说:“这么多人看着,为了不影响下午的训练,一盘定胜负怎么样?”
“当然可以。”池显得很随和,一点也不符合平等院眼中“强者霸道”的形象。
然而第一颗发球就将平等院刚描摹出的形象击碎了。
“好快!”场边不少人惊呼。这是一个瞄准T点的平击球,170 的时速,平等院还没来得及引拍。
他终于正视起这个像顶着黄色“鸟窝”的不拘一格的对手。
池扭了一圈脖子,似乎还没热身开,然后继续第二发。
“和刚刚的球速差不多。”幸村眼神锐利,“有侧旋。”正因为侧旋,平等院击球时没中甜点,所以控球出界了。
第三个发球让平等院接到了,但池早有设想地上网制胜。
“看起来…很轻松的样子。”丸井感慨,“他对面竟然是平等院吗?”感觉平等院忽然变菜了。
平等院引以为豪的任何暴力正手球在池眼前似乎都成了普通平凡的一击,他游刃有余地面对平等院所有进攻。
“大概又经过怎样的特训了吧。”在观赛的难波江自言自语,“数据又要更新了。”
“比赛结束,池爽儿[6-0]胜!”裁判大声宣布,台下则鸦雀无声。
“意料之中的事。”难波江评价。在全日青决赛前,他就看到了池的威胁,几乎场场不落地收集信息,结果决赛还是落败。平等院在毫不了解的情况下,撞一头血实在正常。
这场比赛带给大家的震撼,比任何人战胜平等院都大。若是隔壁的职业选手来,大家还会觉得那是因为年龄,因为经验,但池向大家展示了什么叫同一个年龄阶层的吊打,什么叫远超同龄人的实力,他甚至比平等院小两岁。
没等大家回神,越前就越过了平等院,“池桑,我能挑战你吗?”
“嗯——”池歪一歪头,“行吧。”
比起至少打得酣畅的平等院,越前则憋屈许多,他的特点让几乎所有头脑值点满的对手都采取了同一个应对策略。于是比赛结束得更快。
眼看着越前草草离场,手冢镜片一闪,第三个出言挑战。
“好吧。”池擦了擦脸上的汗,咧嘴笑,“正好,活动开了。”
在观众的视角里,如果说对平等院像切白菜,那对手冢就像在切松软的豆腐,池是全方位的无懈可击,而手冢却能轻而易举地被击破。
“比赛结束,池爽儿[6-0]胜。”裁判平古无波地宣布。
“手冢……”真田的眼里满是震惊。那个手冢,曾将他零封,让他一败再败,在初中几乎无人能敌,跟幸村五五开的强者,被只大一岁的人零封了。
“池桑。”幸村与肃然的手冢交错,踏上塑胶球场。
“又来一个。”池向外拉扯湿了一块的短袖衣领,“来吧。”
平等院的败北足以让其他高中生缄默,而初生牛犊不怕虎的初中生们倒是挑完一个还有一个。
但是没关系,并不吃力。
为什么无论平等院或手冢,看起来都那么轻易地输了呢?池的最大优势就是快,反应快,并且没有多余的动作和步伐,看起来灵活飘逸,所以无论攻击哪个方向都有充分的时间判断和处理;其次是敏锐的洞察力,在彼此都一无所知的情况下,他观察平等院并做出策略的时间要比平等院快得多。还有一点容易被忽略的就是,池失误率少,控球精准。
在以上的判断下,幸村恰好有能克制他的武器。
池的发球局是他的主场,很难找到突破点。幸村现在的一发速度也能达到时速170,但硬要更快就无法稳定,对池威胁不大。因此他发球后往往会进入多拍,在这个阶段,在无法掌握节奏的情况下,池也无法占优势。
有点意思。池发现了幸村的特点,面露惊奇。
他的预判有时候会和幸村的实际球路截然相反,当无法在第一时间跑向落点,反而需要身体转向的时候,池便立即判断自己错过时机,因此放弃来保持体力。这让幸村拿下一局,不过成功引起池的兴趣之后,等待幸村的是更大的压迫感。
当受迫的时候,打出这种迷惑性击球的难度成倍上升。所以,池加强了更多技战术的利用,时而上网时而进攻左右边角,他的击球质量很高,往往深至底线,逼幸村退到底线后一两米处回球,使自己有更多的判断和反应时间。
至此,池爽儿的全部实力才真正展现出来,足以跻身全球的职业级水准。
“比赛结束,池爽儿[6-1]胜!”
幸村不得不叹服,但他也找到了方向。如果以前的想法是一年后能俯视平等院,那么他现在觉得在相同的年龄,也应该达到这样的水准不是吗?
车轮战四场,只落了一局。大家看池的眼神逐渐从佩服变得麻木,这家伙是被网球之神亲吻过吧?
安静了数秒后,竟还有人站出来挑战,是真田。
幸村和手冢都轻而易举地败了,他呢?也许很多人都在费解,明明根本赢不了,为什么还要上去?其实真田心中的求胜心也微乎其微,他还是站在了这里,心里的某些思绪呼之欲出。他想求证的有很多……
“比赛开始。”裁判无聊的神态让真田的心又下沉几分,所有人都好整以暇地观看着,这是他胜率无限接近零的比赛。这是…他从未有过的感觉,哪怕面对幸村。
一个只比他大一岁的青年,轻松地击出让他焦头烂额的回球,是速度吗?是线路吗?还是旋转?都有,对手如指臂使地使用着。
“一局终,池[1-0]。”
“一局终,池[2-0]。”
“一局终,池[3-0]。”
真田垂下的手捻着拍柄,一言不发地回到场边,他扫了一眼看台,一副副熟悉或陌生的面孔,都在谈论着什么。
恍惚间,真田想起只逊于幸村的小学期间,他最以为自己了不起的时候,一个陌生人突然冲进他最得意的领域,用实际告诉他——你不值一提。
不是这样的,不是这样的,他想要证明自己仍然是强大的,他只比幸村要弱一些。他迫切地想雪耻来挽回自己的地位。
他想起网球部里,记忆中练习赛不停输给他的前辈们的神情,像画册一样在他脑海里翻阅,郁闷、不乐、不甘。他想起有人说佐佐木是市级优胜,加藤也是,他们在部里泯然众人。
原来一个人从常胜变成总被轻视的弱者,是这样的心情吗?真田无法抑制地回想那些已经退部的前辈。他们在他的印象里似乎总是沉默的。真田听到自己说——“前辈要更加地努力才行!”
一股巨大的海浪,仿佛要把他的心脏给撑破。那一瞬间,真田觉得自己喘不过气来。
“怎么回事啊,真田?”迹部挑眉,“连正常的水准都没有。”
“…是池桑的压迫感过于强了。”幸村这样解释,并不是核心答案——真田分心得厉害。
他了解,真田,其实是“耻感”很强的一个人。他对失败的羞耻心特别强烈,因此,也极容易耿耿于怀。
如今,这种最多三回合丢分的“虐菜局”,也降临到了真田身上。他…能接受吗?
日本有几个池爽儿?这个世界有几个池爽儿?仿佛跳出了狭隘的井,视野豁然开朗,真田坚毅的心却在悲鸣,渐渐碎裂。
让自己站在这里,直面了绝对层次压制的职业级对手,在这个全国的集训中心,他已不再是重要角色。他也,泯然众人了。
“比赛结束,池爽儿[6-0]获胜。”
真田线的情节做了调整,从一个人的过去和未来剖析他。我在对自己说不要局限于原著的一些“烂账”。这些烂账我打算在番外翻。正文中的真田,慢慢和解。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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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4章 第 94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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