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啊啊,我真的是烦死了!”
泽维德冲幸岢抱怨。
面对眼前这位救命恩人,即使中间隔着代安的误会,但在早已知晓他真性情的幸岢面前,泽维德没有隐藏自己的真实性情,一忍不住就找他吐槽。
而在这个家里,只要杰尔在家,他都会忍不住。
“杰尔真是阴晴不定,难伺候的要死!”
泽维德大喊大叫,好在禁闭室有着最为专业的收音设备,就是他叫破了嗓子,也不会被杰尔听到。
“我才来公爵府一个月不到,带来的伤药都要送没了,可见杰尔是个多麽可怕的老变态!”
“我有的时候真想冲上去邦邦给他两拳!”
说着,泽维德做了一个挥拳的动作。
经过泽维德一天一个小要求的潜移默化,待在禁闭室的幸岢终于能够穿上整洁干净的衣服,坐在新搬进来柔软沙发上,看着泽维德表演了一套军体操。
等泽维德说完,他这才开口。
在多日不缺水的滋润下,声音虽没到初见那安全感满满的沉稳,却也到了正常说话的丝滑:“辛苦你了。”
“我当然辛苦。”泽维德理直气壮:“我甚至在心里给他们排了一个表格,按上一次受惩罚的顺序让他们排队,就为了最大限度给他们恢复的时间!”
昏暗无光的禁闭室,仅靠着那一扇打开的窗户透露光芒,坐在沙发上的高大雌虫,看着面前这个被窗外光束照亮的孩子,为了加大雌虫存活率而绞尽脑汁,逼逼叨叨的抱怨却总是不辞辛苦,一再努力改善家里生态的人,轻轻笑起来。
“辛苦了。”
“哼。”
插科打诨玩闹间,幸岢咳了声。
泽维德止住了话头,拿起桌上他的水杯,递到幸岢唇边。
按照规定,受惩罚关禁闭的雌虫只有一天一餐的时候才能饮水,但规矩是死的人是活的,泽维德身为雄虫,自然有想在哪里喝水就在哪里喝的权利。
这是他专门为幸岢准备的水杯。
手部多次受伤导致近期无法抬起的人,在这一个月里也逐渐习惯了泽维德的照顾,略微低头,借着对方的托扶,喝了口。
泽维德注意到他忽然皱了下眉。
水有问题?
“吐出来。”
幸岢咽了下去,避开泽维德抓来的手,示意没问题。
泽维德沉默。
公爵府里居住的雌虫到底还是太多了,他在这里待了快一个月,也没有将所有人记住。
人多的地方是非就多,也不是所有人都像门口守卫那样,对他偏心幸岢的行为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只是,何必呢?
除了能够上主桌的雌虫们有排班的可能,其他地位底下的雌虫日常更惨,大家都是过得艰难的雌虫,又有什么好在这种血色的环境下,更添苦难的必要呢?
见幸岢为了安抚他还要再喝,泽维德拿开手,走到窗边,开窗就要把里面的水倒掉。
“啊啊啊,我真是讨厌死他了!”
正对着禁闭室的房间下方,郁郁葱葱的树木和花草形成天然屏障,将正中心立着的一个不起眼的小园亭包围。
佩蒂亚坐在正中心的位置,对着兄弟们抱怨。
“从看到他开始,我就知道他不是什么好东西!别看天天装的一副对我们好的样子,其实背地里还不知道怎么蛊惑雄父,在那里说谗言,出馊主意呢!”
“要我说,他就是人前一套人后一套的小变态!”
“之前你们还记得不,本来只是大哥你一个人受罚,结果他为你求情,好嘛,几句话下来,全家一起了!这还不如不开口呢!”
“他当时开口也是好心。”内伦亚安抚:“而且,刚刚你房间门口不是也被悄悄放了伤药吗?”
“谁知道他送的药有没有什么问题,又有什么目的!”
佩蒂亚翻了个白眼,不屑的说:“我全扔垃圾桶了!”
泽维德:……
“即使你在这里说的再多又有什么用?”坐在另一边的夏佐双手抱胸,嘲笑道:“不过是无能狂怒而已。”
这佩蒂亚就不乐意了,他高声反驳:“是,他是雄虫,我没办法在明面上欺负他。”
“但我也不是泥捏的!”
他自豪的挺起胸膛。
“也不知他天天去禁闭室关起门来干什么,但我听说每次他都会带上自己的水杯。”
“我可是听说,那些凶残的外星星盗们,会在极度缺水的时候去同伴的血过活,他这么变态,一定是为了装幸岢的血好品尝!”
佩蒂亚自觉逻辑完美的推理完,用连禁闭室内幸岢都能听到的响亮,高声宣布:“所以,我偷偷给杯子里抹了大量的苦苦果!”
幸岢:……
泽维德:…………
苦苦果,原始星上也有的植物,整株又苦又麻又涩,是连饿急了的飞鸟也不愿意触碰的顶级难吃,但因为能够在生长过程中逐渐融入周边环境的整容特性,也能靠着欺骗达到永不灭绝的效果。
在狩不到猎物的日子里,泽维德也曾被欺骗过。
那至少三天嘴巴被苦味占领的痛苦,完全不想再回忆起来。
而底下的佩蒂亚还在洋洋自得,双手叉腰,畅快大笑:“我买的还是最苦的那款,不仅口味重到难以用其他食物压制,还留香持久,保证他今天一天嘴巴都是苦的不说,杯子也没办法在用下去了!”
“他一定猜不出来是我做的,最后只能认栽。”
“哈哈哈,苦不死他!”
“啪!”
瓷器摔在地上的声音响亮而清脆,碎片四溅差点砸伤离得最近的佩蒂亚。
他们飞快起身,顺着碎片砸下的方向抬头。
只见二楼曾经一直被封锁的窗户不止何时去除了被钉死的木板,而他们刚刚谈话的对象,此时正站在那里笑看着他们,手还保持着往下丢东西的姿势。
阳光将雄虫肆意飘散的白发照出炫目耀眼的银光,精致合身的礼服装点的宛若天生贵族,微微敞开的衣领上,显眼的雄纹鲜红且亮眼。
年轻的雄虫懒散的靠在窗户上,漂亮的绿色眼眸隔着蓝光眼镜看不真切内里的真实情绪,但翘起的嘴角无不彰显对方找到新玩具的好心情。
佩蒂亚:!
凉亭内的雌虫们惊恐低头,弯腰行礼:“泽维德阁下。”
“嗯。”
好似根本没听见佩蒂亚之前机关枪一样的诉苦抱怨,也没有一点高空抛物可能砸到他们的表示,他问:“你们在开家庭聚会吗?”
完全不需要底下的雌虫们回答,被光宠爱,像是天使一样的雄虫在说完话后,露出恶魔般的笑。
他俯瞰着他们,但佩蒂亚只觉他在盯着自己。
“等我。”恶魔低语着:“我马上下来。”
他很快消失在了窗边,但留下的阴影已经烙印在了佩蒂亚心里。
佩蒂亚大叫一声,又很快反应过来,压低声音询问自家兄弟:“怎么办怎么办!”
“道歉吧。”内伦亚说:“这次确实是你错了。”
佩蒂亚刷的看过去:“你是站在谁那边的?”
他指着不远处的杯子碎片,控诉:“要不是他准头差,我就要就地躺下了!”
夏佐上前查看碎片:“是个杯子。”
他很快得出结论:“壁内湿润,里面装过水。”
“刚刚你说他用杯子装血。”内伦亚提醒:“还说丢了他送的药。”
佩蒂亚一噎,控诉的表情闻言都差点维持不住。
夏佐从内伦亚话里的顺序中听出了不对,警觉:“那天他送的药膏,大哥你不会用了吧?”
内伦亚视线一飘,没说用没用:“那里面没毒,确实是真的药膏。”
轻快的脚步声打断了他们说话。
来人在他们对面入座,十分自然的冲他们说:“公爵府上的家庭会议,怎么能少的了我?”
白发雄虫笑的要多开心有多帅气:“要不是你们定的地点就在我常去的禁闭室楼下,这周围花草隐蔽的,我还真不一定看得见。”
说完他突然恍然大悟般呀了一声:“不会就是因为知道我经常去那个房间,所以特意在这底下聚会,暗示我的吧?”
他笑眯眯的扫视眼前的三位兄弟,视线着重在某位面色铁青的脸上划过。
“知道你们不好意思,用这种方式告诉我,这次就算了,不过,下次可要直白的说出来哦。”
要看某人都要憋红温了,泽维德这才收回视线。
“坐吧,都站着干什么?”
泽维德在位置上换了个舒服的坐姿:“这般盛情难却,在聊什么?”
很能聊什么,自然是因为你而害的他人的遭受无妄之灾,在这背光的阴暗小角落开批斗大会呢。
佩蒂亚怨气都能化形,那嗓门大的都能震飞路过的鸟,区区二楼怎么可能听不到?
两个弟弟装鹌鹑,作为大哥,内伦亚十分有领头意识的带头坐下,开口回答:“我们在聊国家大事。”
他看着雄虫毫无变化的笑脸,确认了什么。
想必在摔了一个杯子后,这事已经在雄虫那里翻了篇。
内伦亚心里松了口气。
他就说,这位新加入公爵府的小雄虫并不是个坏孩子,只可惜弟弟们并不信他的话。
见泽维德倾听状,内伦亚便接着说:“听说事态越发严重,就在刚刚,我们学校发函通知正式放假。”
泽维德问:“昨晚不是已经将反叛军赶了出去,今早还封锁了港口,怎么会事态严重?”
内伦亚:“因为,听说被俘虏的皇妃,自尽在了反叛军营里。”
泽维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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