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仇人

“你知道了?”

谢湘亭没料到,自己竟然被猜中了身份,一时有些无措。

盛扶怀轻轻“嗯”了一声、

谢湘亭心中宛若一块巨石坠落,果然,被发现了。

可是怎么会?她隐藏得这么失败吗?

当初定远侯府中她所在的沉香院正殿被烧的面目全非,她是算好了时间的,没人能冲进那场大火中,所有人都会以为她在火中被烧成了灰烬。

难道是谢承明说了什么?

她又觉得不太可能,谢承明和她才是一条心,绝对不会告诉盛扶怀,定然是盛扶怀此人太过精明,自己看出来了。

“你是怎么知道的?”她追问道,也好吸取教训。

盛扶怀站起身来,说道:“我虽然眼盲,但并非失去了辨别事物的能力。”

他这话说的,和没说一样,谢湘亭烦闷道,“别卖关子了。”

盛扶怀听她语气急迫,便如实相告,“我生病你照顾我的那晚,你亲口说的。”

谢湘亭听得一头雾水,她什么时候亲口说过?!

她脑中想起盛扶怀生病的那次,当时她心存愧疚,便去他房中照顾些许,后来照顾着照顾着,便想起之前在侯府,她自己生病却无人照顾,心中甚是委屈,委屈着委屈着,便睡着了,还做了一个梦。

对了,梦!

谢湘亭如遭雷劈,定然是她在梦里说了什么,被盛扶怀听到了,念及此,她恨不得将自己的嘴给缝上,真是百密一疏啊!

她破罐破摔道:“算了,知道了就知道了呗,省得我整天还得变着声音说话,累得慌。”

左右,在京城中,她的丧事已经办过了,现在大夏慧宁公主的坟头草都长了三尺高了,盛扶怀现在身上有伤,而且眼盲,还能抓她回去不成?

念及此,谢湘亭无所畏惧地挺了挺胸脯,“谢湘已经死了,现在的我,只是谢湘亭,浔香楼的掌柜的。”

盛扶怀将心中的话全盘托出,“湘亭,我知道我从前做的不好,你走之后,我才发现,我的生活里不能没有你,所以,你可否再给我一次机会?”

他声音压得极低,带了几分恳求。

他活到今日,遇到过很多困境,在最难的时候,他也未曾求过什么人,也从未向心爱的姑娘表达过爱意,这些话说出来,有些困难,也有些别扭,但他知道,一定要说出来。

谢湘亭寂然地笑了一声,“人死了,可有复生的机会?”

盛扶怀一愣,哑声道:“那我们,还能不能重新开始。”

谢湘亭道:“你说重新开始,便重新开始了?我不想开始了,盛扶怀,从前我是喜欢你,现在不喜欢了。没有你,我的生活反倒更好,更自在了。”

她继续说道:“假死一事,是我骗了你,虽然有错,但我不会改的。”

盛扶怀心中失落,依然缓声道:“我知道了,我不会勉强你,今日的事太过突然,可能是吓到你了,你不答应也没关系。”

谢湘亭没吱声,只在心中腹诽:答应才怪呢。

盛扶怀伸出手,将桌上的餐盘往谢湘亭面前推了推,“先用早餐吧,别因为我饿着自己,还闹了一肚子气。”

谢湘亭冷笑着,“你未免把自己看的太重要了,我才不会因为你饿着呢。”

她边说着,边拿起了核桃酥,轻轻咬了一口。

盛扶怀勉强挤出一个笑来,“你之前知道我的身份,不也答应了,所以你还是不排斥我的,对吧。”

“再说吧。”谢湘亭漫不经心道。

盛扶怀没做声,总觉得心里某个地方一直悬着,他暗暗缓了缓心神,提醒道:“喝点汤。”他语气如常,仿佛刚才什么都没有发生一般。

“这汤我不喝。”谢湘亭道,“汤里放了香菜,我不喜欢吃香菜,之前你我好歹也同在侯府生活了那么多年,你都不知道吗?这样看,你留下来的事情,我还要再考虑一下。”

盛扶怀有些惊讶,“我......确实不知道,之前你我二人一同吃饭,汤里必放香菜的。”

谢湘亭垂着眸,一边专心吃着饭,一边随意地应道:“那还不是因为你爱吃,我才让人放的?”

盛扶怀顿了顿,说道:“对不起,今后一定好好去了解你,你不喜欢吃香菜,我们就不放,你喜欢吃什么,我们就吃什么,如何?”

谢湘亭不想回答这个问题,遂不耐烦道:“行了,别说这事了,我不喝便是了,这粥做的不错。”

她目光轻抬,落在盛扶怀的手指上之时,忽然顿住,“你这手是怎么回事?”

“哦......没事。”盛扶怀急忙将手缩回去。

谢湘亭看在眼中,心中了然。盛扶怀天生皮肤白,饶是经常带兵打仗,四处奔波,也没被晒黑,一双手也是一样,修长白皙,只是手心处被磨出了很厚的茧子,但此时,他手上多了好多细小的口子,还有几处起了水泡,显然是烫的。

“看不见还做饭,不容易吧。”谢湘亭的声音软了几分。

“唔......真的没事。”盛扶怀嘴角微微提起几分,忽然听到一声拍桌的声响。

“不会做就别逞强!”谢湘亭心里没来由地一阵火,整个人气鼓鼓的,干脆将碗筷一推,怒声道:“不吃了!”

“湘亭——”盛扶怀不明所以,想要去拉她的衣角,却抓了个空。

谢湘亭刚站起身,便感觉脑中一阵眩晕,一时没站稳,又跌坐了回去。

盛扶怀听到声响,觉得事情不对,急忙起身过去,扶住谢湘亭,“怎么了?”

谢湘亭忍着难受,问道:“核桃酥里面,可否有杏仁粉?”

她有些喘不上气来,胸口闷得很,眼前的景象越来越模糊,不过片刻,两眼一黑,直接摔在了地上。

盛扶怀见状,急忙喊人寻来了大夫。

一直到临近傍晚,谢湘亭才醒过来。

程曦正在她床边守着,见谢湘亭睁开眼,松了口气,欣然道:“湘亭,你终于醒了,大夫说你是误食了杏仁,过敏了,索性食用不多,不然可就危险了。”

谢湘亭坐起身,“我没事了,别担心。”

“身上还有没有不舒服?”程曦问道。

谢湘亭摇摇头,“小曦,我有些口渴,帮我倒杯水吧。”

站在一角的盛扶怀急忙回应,“我帮你倒。”

谢湘亭叫住他,“可别了,万一给我端来一杯杏仁露什么的,我可受不起。”

程曦见她都开始开起玩笑了,应该是身体已无大碍,便也放松下来,笑着说道:“还是我去吧,天冷,水都凉了,我去烧些热水来。”说完,便匆匆转身出了房门。

她倒是走的很快,谢湘亭想叫住她都没来得及,明显是故意的。

谢湘亭无奈地叹了叹,又实在是觉得口干,只好下床自己倒水。

她所食的杏仁粉不多,身上早就不难受了,只是今日是她的生日,一天已经过去了大半,什么好吃的都没吃着,盛扶怀这番大礼送的当真是特别且深刻。

盛扶怀站在角落里没动,略微局促地说道:“对不起,我不知道你对杏仁粉过敏。”

谢湘亭摆摆手,“不用解释了,我知道你不知道。”她觉得自己在说绕口令,不禁笑道,“不然你说说,关于我的事,你都知道些什么?”

盛扶怀紧紧皱着眉,十分认真地思索片刻,才道:“你喜欢吃甜口的菜。”

说完他自己也有些愧疚,这也是前几日他们一同吃饭才知道的。

谢湘亭叹口气,“这是你来了浔香楼才知道的,不算。”

盛扶怀放弃了,“对不起,以后我会认真去了解你的。”

谢湘亭风轻云淡道:“不用了,我出去透透风,今日是我生辰,总不能在房间里闷一天。”

她说罢,丢下盛扶怀,兀自往门外走,到了大厅,正巧碰见门口站了两个人,其中一名年轻者手中提着剑,看衣着打扮,却是普通的袍衫。

这两人身形都不算高大威武,一人年纪稍长,留了胡须,两鬓也有些白发,另一人却十分年轻,且面容清秀,斯斯文文的,若不是手中有剑,定会让人误以为是一介书生。

但谢湘亭看这这张脸,整个人抑制不住地颤了一下,生日这天,真是处处有惊喜啊,这个人,正是盛扶怀的军师——温傲。

此人料事如神,机智过人,而且对盛扶怀十分忠心,他为了盛扶怀的谋反大计,简直操碎了心,不管是在战场上的用兵之法,还是朝廷之中的权势争夺,他都能做到易如反掌。

不得不承认,他是一个强者,只是这种强者,一般除了智慧过人,还有一个特质,便是心狠。

温傲深深领会了心狠二字,且仗着盛扶怀的信任,行事愈发大胆,居然在盛扶怀不知情的情况下,担心她这个大夏的公主会影响到盛扶怀的夺位大业,曾想要逼她喝下毒药。

谢湘亭看着温傲这张毫无攻击性甚至很想让人亲近的脸,脑子里想到的,只有他毫无温度的心以及狠辣的手段。

好在这一世,温傲还并未见过她,也不知道她的身份,他们二人来到这里,应该是来找盛扶怀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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