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她重振旗鼓

陈娇娇捂着心口问许乔:“二叔,这是哪位?”

许乔一边安抚她,一边介绍道:“司家老三,司洋。”

完全长辈的口吻,让陈娇娇直呼其姓名--喊他“司洋”。

陈娇娇微微颔首:“三少爷。”

疏离得根本不像老相识。

司洋的眸色深沉。一瞬间心脏吊起来,生怕她直呼其名“司洋”,但是听到这句客套的“三少爷”,又浑身不得劲,更加不爽了。

司洋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了。

许乔皱着眉头:“怎么就撞上了?真刹车油门搞混了?你该不会喝酒了吧?”

指责的语气很明显了。

司洋说:“对不住二叔,我让司机来送你们。”

二十分钟之后司机就来了,许乔搂着陈娇娇坐进后排,身上的西装外套披在陈娇娇的肩膀上。

陈娇娇一副柔柔弱弱的样子,对着许乔说:“明天你还要去出差,嘴角破了怎么办?”

又说:“要不要去医院看看?”

许乔笑:“去医院看什么?打一针破伤风?外加五针狂犬疫苗?”

时间回溯几天前,许乔的商务行程要去贵州,曾礼貌询问陈娇娇愿不愿意一同前往。

暗示的意思很明显,但是许乔有风度,只说:“顺便游览一下云贵风光。”

陈娇娇思考了几分钟说:“还是算了,黔贵多高山,风光是顶好的,猴子也是顶凶的。我有个同学去玩儿,五天行程获赠牙印一个,在右手手腕上三五年还是不退。怎么形容?我手腕上的指环?”

她似乎觉得自己很幽默,一边说一边笑,笑的眼角泪都出来了。

许乔当时游说她:“破相了我负责,我迎娶你。”

陈娇娇婉拒:“破相倒不怕,反正我长得也丑。就是要打一针破伤风外加五针狂犬疫苗实在糟心……”

婉拒到拿自己引以为傲的美貌开刷了,拒绝的心思已经打定了。

许乔于是作罢。

但是此时此刻旧事重提,很有些揶揄的意思。

陈娇娇笑出声:“我又不是猴子。”她说。

司洋坐在副驾驶的位置,手里的保险经理名片已经揉碎了。

他很讨厌他们之间这种,仿佛所有人都插不进嘴的亲密氛围。

他们在聊什么?

什么猴子什么破伤风的?

显然是只有这对情侣自己知道的私密话题。

司洋从后视镜里看着风度翩翩的许乔。

心中想的是:许乔要是早婚育,都能把陈娇娇生出来了。也不知道她看上老男人哪一点?

司机问许乔:“许先生,送您去近郊别墅还是市中心公寓?”

许乔说:“先送娇娇。”

陈娇娇清脆地报出自己的公寓地址:“麻烦您。”

乖乖巧巧的仍旧像个不谙世事的小公主。

许乔于是又说:“我三天便从贵州回来,到时候我们去马场骑马玩?”

陈娇娇打了个哈欠:“都听你的。”

转眼已经抵达陈娇娇的公寓,陈娇娇让司机停车在外面。

“我送你进去。”许乔不放心。

“我又不是三岁。”陈娇娇娇嗔,“况且三少也在。”

很客气,很疏离,客人在,所以一切都要考虑客人感受。

“那到家给我打电话。”许乔退一步。

“知道啦。”陈娇娇的唇擦过许乔的脸颊,“大叔再见啦。”

她的称呼又变了,从“二叔”,到“大叔”,闲聊中生气起来还要脱口而出“老许”……

司洋的余光冷冷瞥向陈娇娇身影消失的方向。

他很不是滋味。

原先,这些都是只属于他的。

“司洋”、“司同学”,情到浓时呼唤他“洋洋”……

司洋冷冷地开口:“二叔这个小女朋友娇气得很?”

许乔只是笑:“娇娇,自然是要娇气一点的。”

五分钟之后电话还没来,许乔的电话就追了过去。

陈娇娇的声音懒洋洋的:“才到家呢,还没来得及洗澡。”

许乔失笑:“洗澡重要还是给我打电话重要。”

司洋不知道是不是汽车内的空间太静谧,他把陈娇娇的每一个字都听得很清楚。

陈娇娇说:“当然是……洗澡重要。”

卖了个关子,又笑:“洗好了香喷喷才能给你打电话呀,我要想着大叔才能睡觉……”

“……好。”许乔的声音低低的,“我到家了给你打电话,陪到你睡着。”

“只陪到睡着么?我睡着了你又要去找别的什么男人女人了吗?”

“……好好好。”许乔又无奈,又享受这种撒娇,宠溺道:“你睡你的,我陪你到天明……”

陈娇娇这才娇滴滴地作罢。

那边,司机的余光看见司洋手心里一纸名片已经变成了碎片。

他的表情却还是淡淡的,说:“对不起二叔,我叫人明天送你去机场。”

许乔摆摆手:“不用。”

司洋又说:“那……陈小姐要用车,我差司机给她。”

许乔也摆摆手:“她也不用,咖啡店公寓两点一线的。况且,我的司机会送她。”

司洋的表情还是很和善,但是眼色全变了。

他,凭什么替陈娇娇做出决定呢?还是拒绝他的……决定。

三天后许乔从贵州回来,约陈娇娇去马场散心。

车子还没修好,陈娇娇自告奋勇去接许乔。

许乔坐着陈娇娇的车,漫不经心地说:“你这辆车有些年头了吧?要不要换一辆?”

陈娇娇说:“想换,那也要有钱换呀。我倒是很喜欢跑车,如果是玛莎拉蒂的话……”

许乔说:“就这点出息。”

陈娇娇勾着嘴角笑:“审美不好,所以老是遇人不淑。”

许乔说:“我也是不淑的人?”

陈娇娇:“你是大叔。”

她娇滴滴的,只肯搂着矮脖子马走两圈,然后就窝在阴凉处吃水果看书。

许乔喜欢骑马,撒欢地在马场上驰骋。

那边一双阴鸷的眼睛死死盯着这边的情况。

陈媛翻了个白眼:“你是来骑马的还是来监视人的?”

她率先起身,走到陈娇娇那处阳伞下面。

陈娇娇抬起头,看见熟人,笑得很欢畅:“媛媛,你也来骑马?”

她看着陈媛手上带了一个巨大的塑料假首饰:“方彬第几次求婚啦?”

陈媛说:“第三十七次。”

许乔不知道什么时候也下了马来,走到两位女士身边。

“娇娇认识媛媛?”

陈娇娇仰着头娇憨:“那可不,五百年前我俩是一家。”

大大方方,事无不可对人言。

陈媛回到自己的位置上,方彬问:“怎么样?”

陈媛反问:“什么怎么样?”

金立身说:“急死我了,娇娇怎么样?”

“娇娇没怎么样。”陈媛说,眼睛亮晶晶地看着司洋,“娇娇挺好的,许乔对她也挺好的,这不,说她的车子旧了,要给她换跑车呢。”

“啪嗒!”司洋手边的冰汽水摔在地上,洋洋洒洒的气泡翻滚了一地。

陈媛面不改色地继续说:“娇娇问我方彬求婚了几次,我说三十七次。娇娇说只要许乔求婚二十次就嫁给他。许乔说那么他的聘礼要分二十次送给她,这跑车算第一次的。”

陈媛嘴角勾起一抹冷笑,她觉得很有意思。

她转头对方彬说:“我每次只要假首饰,你会不会觉得我太容易得手,就轻视我?”

方彬大汗淋漓:“胡说八道。”他恨不得立刻跪在地上发誓,“那对男女简直是疯子,我对你绝对真心。媛媛是心疼我,媛媛和我是情侣的小情趣,他们不是……”

“那他们是什么呢?”陈媛看着司洋,问方彬。

金立身说:“他们是什么我不知道。我只知道,陈娇娇是一朵白莲花,不不不,现在看来,是一朵绿茶。”

但是绿茶香啊。

司洋条件反射想要反驳。

白莲花多好看啊?绿茶多香啊?都是他的娇娇。

他怎么会忽然有一天觉得无聊了呢?明明,是那样有趣且契合的灵魂。

司洋的眼睛就没有离开过陈娇娇他们,天地万物之玉他,仅一个陈娇娇是有颜色的。

或者是洁白如山茶,或者是翠绿如绿茶。世界如果是黑白的电视机,那么陈娇娇是他眼中唯一的色彩。

他怎么会放手的呢?

他怎么肯放手的呢?

他后悔了。他要夺回她。

陈娇娇不喜欢骑马,下午许乔就带着她去4s店挑选跑车。

他们在4s店再次遇到的司洋。

许乔说:“司洋啊,好巧。”

司洋直勾勾地看着陈娇娇,说:“不巧,我特意来的。”

许乔挑挑眉,陈娇娇只是微微同他点头,然后跟着销售走远了去。

许乔嘴边叼着一根香烟,和司洋在抽烟区闲聊。

“我撞坏了二叔的车子,合该我陪一辆给二叔。今天这一辆车,我买的单了。”

许乔摆摆手:“这是我买给未婚妻的,要三少付款算什么呢?”

电光石火,两个人对视中火星四射。

陈娇娇敲了敲抽烟室的门:“二叔,这辆车有肉粉色,我喜欢肉粉色。”

“你不是喜欢宝蓝色吗?”司洋条件反射。

陈娇娇莞尔一笑:“是三少喜欢宝蓝色吧?宝蓝色多显旧呀?我只喜欢粉色,深深浅浅,五颜六色的粉。”

许乔从皮夹里抽出卡来:“买单。”

全款、现金,毫不犹豫。

销售赶紧双手接过:“小姐是打算重新上牌照?还是沿用旧车的牌照?”

旧车的车牌尾号“888”,也是司洋当年花大价钱买回来的。

陈娇娇说:“新车当然要配新的牌子啦。旧车你帮我卖了吧,牌照也卖了,买车送牌照,超级大放送。越快出手越好。我没有两个停车位……”

她的想法总是很清奇。

销售替她考虑:“新的号牌不一定有这么吉祥的号码。”

陈娇娇扬起脸问许乔:“大叔,你会给我买号牌的哦?”

许乔胜券在握:“jj520”他说,“我已经拍下来了。”

jj520,娇娇我爱你。

所有的柔情蜜意,直白地外化。

陈娇娇笑得有多甜蜜,许乔就有多愉悦,司洋就有多懊恼。

他才像一个笑话,一个大大的,无人问津的过期鲱鱼罐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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