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芽的生日宴请客，文君却是打扮最隆重的。隆重到什么程度呢？前两个月才在春季时装秀的T台款已经穿在她身上。
司洋一进饭店就觉得不对劲，但是大壮不依不饶，推着司洋就去了包厢，然后一堆人把文君挤到司洋的身边。
“司洋，这是文君。”美芽很殷勤地介绍，“你们见过面的是不？”
司洋淡淡点头，在女孩中扫了一眼，然后低头发消息，问陈娇娇：“你怎么没来？”
陈娇娇过了片刻回复：“什么活动呀？啊？美芽过生日啊？可是没邀请我怎么去呀？”
又白莲花又绿茶的，一股子味道隔着手机也扑面而来。
又家假惺惺问了地方和参加人员。
司洋举着手机拍了拍，没有忘记把盛装出席的文君拍进去。
半分钟后，陈娇娇又回复：“哟，您艳福不浅啊。”
司洋看着手机，心情好转。刚进门时候的那种紧绷感瞬间消散了。
周围人都感受到了一些微妙的变化。文君更加殷勤，又倒茶又倒饮料，又夹菜的。
司洋专注手机手机，对周围人都淡淡的，出于礼貌吃也吃点，但是不多，反正文君夹给他的一口都没吃。
文君娇滴滴地问：“是我选的菜不和胃口吗？”
司洋：“不是。”他微微扬起下巴，“我只是觉得不卫生。”
尴尬，尴尬的氛围笼罩着全场。
文君整个人都懵了。
司洋又对美芽说：“不知道是你生日，也没准备礼物。”
美芽尴尬地摆摆手：“你能来我已经很开心啦。”
笑话，能邀请到司洋，文君许诺给今天的宴请买单。如果顺利，还能接着去ktv或者剧本杀。
司洋却坚持：“总要补个生日礼物。”
他对着手机一顿操作猛如虎：“一会补上。”
美芽眼睛都发光了，这个人果然财大气粗，还很绅士，他是打算叫跑腿来送礼物吗？
他会送什么？化妆品还是首饰？反正司洋出手，没有低于一两千的。美芽很是期待。
同时眼睛放光的还有文君，方才的一点点尴尬烟消云散。
她想：男人，都是一样的。都图个新鲜。陈娇娇那个绿茶的新鲜劲过了，司洋还是要正正经经找个门当户对的。
文君挺了挺胸，在一众女生面前她很有优越感，全方位碾压:美芽这种的也就配配大壮，陈娇娇这种的就只配做个玩意儿。
纵观全校，只有她和司洋才是绝配。
文君清清嗓子：“一会一起去唱歌吧？”
司洋不置可否。
美芽趁热打铁：“司洋，你别端着了，来，我来挑破这层窗户纸。文君喜欢你……”
“我有女朋友了。”司洋脸上的笑意凝固在嘴角。
“哎呀，那是玩玩的呀，算什么正经的女朋友。”美芽面露不屑，“那种人……”
又不说了，觉得说出口都有点脏。
那种人……哪种人？都是人，种类还有不同的吗？
司洋的笑容凝固了。
“你要不和文君试试？我们文君是文氏日化的千金大小姐，和你们家才般配的呀……”
“我有女朋友了。”司洋还是那句话，如果众人仔细观察脸上连礼貌的笑容都消失了。
“有女朋友怎么啦？女朋友可以换的呀，常换常新。再说，你要是舍不得，不介意多一个女朋友吧？”
在场所有人都：……
能说出这种不要脸的话来，可见吃相多差了。
“还有司……啊！！”美芽大叫，她被人从后面浇了一头温热的茶水。
“我擦！！！！”美芽大惊失色，妆容全部花了，而且身上一塌糊涂，她目瞪口呆地站起来，转过去，看见陈娇娇一脸淡定地站在她身后。
“陈娇娇你疯了！！”美芽放声大哭，“今天我过生日！”
“过生日宴怎么了？过生日就能拉皮条了？过生日杀人放火是不是都不用负责啊？谁不过生日啊？过生日你牛皮了？哎哟，二十年前你爸怎么不把你she墙壁上啊？浪费空气浪费水这许多年……”
陈娇娇疯狂输出。
所有人都:……
大气都不敢出。
美芽是气疯了，陈娇娇也是气疯了。
她寻常不是这样的，这不，撞见自己男朋友被人撬墙角，谁能忍？
司洋最后喝一口茶，站起来:“谢谢款待。”他说，“我女朋友是仙女，这一壶是神仙水，送给你不客气。”
走到陈娇娇身边拉着她就要走。
“哦对生日礼物，教你怎么做人！！”陈娇娇气急败坏，被司洋拉走了。
美芽气急败坏:“她就看中你的钱！她听我和我文君聊天，说你有钱才和你一起的！司洋，你别被人骗了！”
陈娇娇浑身血液都凝固了。
她太托大了，仗着司洋的宠爱，就忘记夹紧尾巴做人。
世界上那么多人，学校里那么多女孩，凭什么她得到了司洋？
陈娇娇看着司洋两行泪直接留下来:“穷人就不配讲爱情是不是？没有钱，就连尊严一并没有了是不是？”
落差之大，与刚刚用水泼美芽的截然不同，根本两个人。
原来四川变脸不仅四川艺人会，陈娇娇也会。
美芽叹为观止，嘴巴都是“o”的。
＊
“别生气了，吃饭了吗？老公带你去吃好吃的。”司洋脾气但是挺好的。
陈娇娇还在抽抽噎噎哭，梨花带雨，越哭越伤心。
司洋捉弄她，把她的丑态拍下来用软件做成小表情，配上沙雕文文字一个个发给她。
陈娇娇手机振动，她开始没在意，后来掏出来一看，那简直——
陈娇娇怒目而视:“你这个——”
一时间想不出形容词。
“……水性杨花的渣男。”
憋了好久憋出这么一句话，随之憋出来的还有一个鼻涕泡泡。
陈娇娇自己愣住了，不知所措。
司洋笑抽了，拉着陈娇娇进了一家奢侈品商店:“给我女朋友看看手表，绿水鬼还是蓝气球？”
奢侈品表店难得有客人，有就是大客人，立马有人上前殷勤招呼。
“我给您试试……”
陈娇娇穿了个休闲装就出来了，又装模作样哭了一场，整个人不对劲。
她噘着嘴别扭:“干嘛给我买东西？嗯？原来和别的女孩吃饭了给我买个破手表就能过去了呀？”
她任性了。
第一，这不是破手表，动辄好几万十几万的，破表？
第二，这种情况很难定义成“和别的女孩子吃饭……”吧？
但是陈娇娇就是任性了，她噘着嘴。
司洋笑嘻嘻跑出去先给她买了一条金项链:“别生气了。”他说，“你也可以和别的男孩子去吃饭的嘛……”
陈娇娇眼睛瞪得滚圆:“你说啥？！”
司洋:“游戏嘉年华你感兴趣不？他们约我去玩儿，我要带着你去。”
陈娇娇的心脏砰砰砰，什么意思？
她跟着司洋很久了，但是仅限于学校、酒店、商场，后来发展成公寓，两个人能和外界接触很少。
起码，司洋那个圈子，她没的接触。
司洋:“烦不过他们，不过，还是怪你过分美丽。”
他敲定了一支蓝气球:“就这，我女朋友喜欢休闲风。刷卡。”
前后，二十分钟。
*
金立身先是看到了陈娇娇，然后才看见的司洋。
金立身暗戳戳问司洋:“认真的女朋友还是玩儿的那种？”
司洋冷哼:“收起你肮脏的心思。”他搂着陈娇娇就往嘉年华里面走。好几个站台上女孩子穿着cos的衣服很抢眼，但是陈娇娇同样很显眼。她穿着最新款的高奢定制。
“你好，娇娇小姐。”金立身黏过来，“娇娇你还在读书？家住哪里？不是帝都本地人？”
陈娇娇走远了，她觉得金立身聒噪。
她任性了，原来有钱人并不都可爱。陈娇娇被司洋惯坏了。
嘉年华刷身份证进入，金立身轻而易举调阅到陈娇娇的家庭信息。
他玩味地发送给司洋:“你好这口的？”
身份证上的家庭地址到市县乡后面的镇上，司洋关掉了界面，转头看见陈娇娇盯着一辆跑车看。
“喜欢不？”跑车是粉红色的，为了搭配嘉年华的主题，顺便做做品牌推广。
陈娇娇说:“车模好看。我喜欢x大的，养眼。”
她又开始撒谎。
她喜欢保时捷，喜欢的不得了。但是她知道自己几斤几两，蓝气球已经是极致了。
要求再多，会被人厌恶的。
陈娇娇挽着司洋继续参观，司洋看了那个车模两眼，心想:哪里好看了？
晚上，司洋不知道从哪儿搞了一套cos女仆的衣服，让陈娇娇换上了陪他玩儿。
陈娇娇穿了，也投入配合，结束的时候却在卫生间里久久不出来。
凭什么呢？有人cos冰雪女王，有人cos神圣维纳斯，有人cos机械福音战士，凭什么她就是要cos女仆呢？
陈娇娇不平衡。
但是她知道她不应该的。
毕竟上班，工作，拿工资的怎么好指挥老板的决策？
陈娇娇看着一屋子的衣服鞋包，还有新买的蓝气球随意扔在化妆桌上。
她知道自己任性了。
她不应该的。
穷人家的女孩，任性只会丢掉工作，然后更穷，更贫困。
打工人，不是谁都有资格裸辞。她这种的，跳槽也是找到下家才能跳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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